第128节
[程梵这段表演堪称经典, 我没想到他临场发挥能力这么厉害。]
[不光光是临场发挥能力吧?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爬起来继续跳舞, 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我刚才仔细看了看视频, 发现程梵重新站起来时,那根桃木簪一直握在手里, 呜呜呜是谢崇砚送的吧。]
[评委赛后点评的原话我贴在这里, 你们可以看一看:这段舞蹈的30个动作难度非常高, 程梵除了最后一个动作没有完成好, 其余堪称完美。但他拥有神奇的魔力,使这场意外变为惊喜, 因此我们都很认可他。]
[不得不说,程梵对舞蹈的执念与信仰真的很令人敬佩,我快转粉了。]
程梵首战视频传播得越来越广,逐渐引起更多人的广泛讨论。
一些商家看中商机,提前打听好程梵的比赛路线,和国外主办方提出合作,试图拿到seriy舞蹈赛制转播资格。
其中,与程梵签订合作的直播平台最有意向,迅速派人与主办方联系,打算拿下赛事独播权。
对于舆论的友好,安晴深感欣慰。
将动向转发给程梵,询问他伤势如何。
此时,程梵正坐在医院,与医生沟通病情。
“骨头可以确定没问题,现在最严重的便是肌肉拉伤。”医生是一位和蔼的中年男人,他瞧着程梵腰部腿部受伤面积非常大,心疼地问:“怎么摔的?”
谢崇砚脸色一直不太好:“跳舞时从大概三米高的半空摔下来了。”
医生错愕:“三米高?”
程梵用不太娴熟的外文解释:“不是三米高,大概两米左右,摔下来时我拽到了一个东西,加上有身高在,脚离地大概两米。”
医生蹙了蹙眉:“两米也不低,况且还有惯性。目前你的情况,我建议静养一个月,不能再跳舞了。”
程梵着急:“不能跳舞不可以,我下一场比赛就在五天后。”
医生叹息摇头:“虽然肌肉拉伤不是什么大病,但如果不养好,恐怕会落下病根。”
程梵看了眼谢崇砚,问医生:“请问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吗?”
医生:“如果你坚持比赛,你的身体情况也不被允许,会非常疼,只能打止痛针,暂时比赛。”
程梵听说过止痛针相关的外伤药物,但这些药物很容易使人精神萎靡,他跳舞需要高度集中,最好不用这些东西。
谢崇砚一直沉默,最后起身走到走廊,给朋友拨打电话,寻找当地最有名的外科医生。
朋友家族从事医疗产业,很快派人来接他们,开车载他们前往医院。
车上,程梵非常乖。
他知道谢崇砚心情不好,所以不敢多说什么,手中一直攥着那枚木簪,低垂着眼帘。
到达新的医院,那名外科医生亲自接待两人,当看到程梵的检查报告后,询问道:“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医生是南部口音,程梵听不太懂,焦急等着谢崇砚翻译。
谢崇砚:“他今天从舞台上摔下来,但是五天后还有一场比赛,未来半月还有六七场。”
这让医生有些为难:“我可以帮他迅速缓解肌肉拉伤带来的痛苦,但是五天后的比赛我不敢保证。”
谢崇砚问:“保守估计,五天后他能恢复成什么样?”
医生皱眉:“正常运动可以,跳舞恐怕不行。”
三人又沟通一段时间的治疗方案,谢崇砚带着程梵回家。
程梵身上的疼痛原本在舞台上时还不太明显,属于能承受范围。
但眼下有些走不动路。
谢崇砚背着他,行走在医院长廊。
回到住所,谢崇砚将手洗干净,按照医生的嘱咐准备帮程梵按摩上药。
程梵一句话未说,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看着他。
谢崇砚心情非常低落,并不是因为程梵,而是懊恼这种舞蹈比赛的风险不可控制且无法评估。
那么高的半空,如果程梵没有拽住秋千而是脑袋和脖子先落地,后果不可估量。
但这是程梵喜欢的舞台,无法放弃,所以谢崇砚陷入纠结的怪圈,始终沉默。
奖牌就在程梵旁边的衣服口袋中,他敛着干净的眸子,将它拿出来。
俯视着谢崇砚,他把奖牌塞到谢崇砚口袋里,抿着唇不再说话。
谢崇砚停下,充满复杂看着程梵:“什么意思?”
程梵小声道:“送给你了。”
谢崇砚霎地心底软成一片,朝他解释:“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程梵点点下巴,笨拙地握住他的手:“奖牌给你,别生气了。”
谢崇砚五味杂陈,反手牵起他:“是不是特别疼?不然五天后的比赛别去参加了,我们还有机会。”
程梵顿了顿:“可是,其他地区的比赛,我不敢保证能拿第一。而且,万一出现意外,我需要再等三年。”
谢崇砚尽量语调平静,严肃看着他:“但你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正常参加比赛。如果你出现二次受伤,得不偿失。”
程梵轻声垂眼:“我想想。”
大约过了一小时,谢崇砚帮程梵抹完药,又将口服的药喂给他,独自前往浴室。
程梵身上有外伤,不宜洗澡。
刚才帮他上药时,已经用温水擦过,可以直接休息。
今夜的两人格外沉默。程梵受伤的是右腰,所以只能朝左侧躺着或平躺。但左侧胳膊肌肉和背部肌肉也被拉伤,睡觉很不方便。
谢崇砚不能搂着他,只是轻轻牵着他的手。
夜晚,程梵醒来,悄悄来到电脑前。
为了准备这场比赛,他搜集了许多关于对手的资料,五天后的那场比赛,是这几场中最容易赢的一场,如果放弃太可惜了。
临走前,医生告诉他,如果坚持比赛,需要注射特效药。虽然有副作用,但舞蹈比赛只有5分钟,集中注意力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知道是不是程梵错觉,被谢崇砚按摩过得肌肉,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
他小步缓慢挪动,轻轻上床,准备明天再跟谢崇砚好好谈一谈。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挪步到阳台,按下接听键。
“小梵!你从舞台上掉下来了?”陈奕川语气着急,声音不自觉拔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刚看见视频时吓死了。”
程梵小声安慰:“哥,我没事。如果摔得严重,接下来我根本没办法跳舞。各项检查谢崇砚已经带我做了,没伤到骨头。”
陈奕川松口气,但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紧张:“我去看看你吧,亲眼看一看,也就放心了。”
程梵不愿陈奕川担心,让陈奕川看见自己这副样子,这比赛怕是不能继续了。
“我明天要转机,哥你先忙公司的事,有谢崇砚在你还不放心吗?”
陈奕川想了想:“那你先和我视频几分钟,让我看一眼。”
程梵听他的话,将语音转为视频通话。
视频里的程梵没有任何异样,开心地朝陈奕川挥手。陈奕川见他能走动,也能站着,才彻底放心。
两人大概聊了一小时,程梵才挂掉电话。
临上床前,程梵经过写字台,无意间碰到谢崇砚的笔记本,笔记本掉落在地上。
摊开的一页上面有许多标记,上面是谢崇砚手写的旅游攻略,每个国家的地标性建筑前,都画有一个神秘的礼物盒子。
程梵偷偷朝卧室看了一眼,继续翻阅。
每个国家大概都有五六页的标注,他忽然发现标注的内容不完全是旅游攻略,很多是依照自己口味定下餐厅和游玩地点。
他合上攻略,缓缓走进卧室。
钻进被子望着谢崇砚侧颜时,程梵改变了主意。
如果谢崇砚坚决不允许他参加比赛,他便不参加了。
他不想让谢崇砚担心。
第二天,晌午的阳光映进来,程梵用手指遮挡,眯着眼睛坐起身。
已经快十二点,谢崇砚这个时间应该在准备午餐。
穿上拖鞋推开卧室门,他听见谢崇砚正在和别人打电话。
“爷爷这么多年身体一直硬朗,先去查查食物有没有问题。另外,把爷爷的家庭医生电话给我,还有最近两个月的食谱也给我。”
“我会回去,但我需要先把程梵安顿好。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谢崇砚撂下电话,烦闷地按着眉心。
本以为能多陪陪程梵,现在基本不太可能了。
一个月的旅程也才过五天而已。
他俯身,双臂撑在膝盖上,重重叹息。
原本答应的约定马上就要反悔,偏偏还赶上程梵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这时,程梵走到谢崇砚身后:“爷爷怎么了?”
谢崇砚意外朝他看去:“你听见了?爷爷忽然患上高血压病,昨晚昏迷,刚送到医院。”
程梵忙问:“怎么突然患上的高血压?爷爷之前身体我看很好。”
谢崇砚声音很低:“我也不太清楚,听我爸说,有点脑出血。”
脑出血对于老人来说,是致命性的病情,程梵清楚。
他主动问:“你要不要回国去看望爷爷。”
谢崇砚看着他的神色顿了顿,眉心始终拧着:“你伤成这样,把你独自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程梵慢吞吞坐下:“我觉得医生开的药很有用,过几天就能好,你不用担心。”
谢崇砚抬手抚着他的眼睛,忧心忡忡:“但我离开,你哥哥能立刻过来吗?”
程梵:“不用我哥哥,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