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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隔日一早,华潇湘幸福得整个人宛如飘浮在云端,幸福得嘴角藏不住笑意,尽管“嫁妆画”已经让她看得滚瓜烂熟,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当夫妻缠绵到极致时,竟能带来那么大的快乐。

    一回想起昨夜的体肤相触、发丝交缠,她就喜不自胜地羞红了小脸,一夜的缠绵使她筋疲力竭,也为她清秀的脸庞增添一抹艳色。

    相较于她的疲累,睡没多久的瞿天问却是精神奕奕,他不舍妻子在经过一夜激情后,还得拖着疲累的身躯到商号去,于是要求她暂时休息一天,不需陪同他到商号工作。夫妻俩痴痴缠缠了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分手。获得一夜满足,让瞿天问一早就噙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到商号。

    留在家中的华潇湘心知张寻会在暗中保护他,一点都不用担心他会出事,便安心地留在家中休息。

    不过她并没有休息太久,过了一会儿路蕙兰便命人来唤她到花园去,她不想让路蕙兰有大做文章的机会,立即匆匆梳洗,赶到花园去。

    路蕙兰贵气十足地端坐在“赏荷亭”里,喝着黄山毛峰,眼神睥睨地望着匆匆而至的华潇湘。

    昨儿个夜里她气了一夜,整整一夜辗转难眠,就是想不透事情为何会进行得如此不顺利,莫非是她的计划不够缜密?或是老天有意阻挠?她想了一夜也气了一夜,仍旧得不到答案,今儿个一早得知华潇湘没跟着瞿天问到商号里去,便让她另生一计──既然她在瞿天问的身上讨不到便宜,不如就从华潇湘这儿讨回来。

    “大娘。”不管华潇湘心里有多气路蕙兰在背地里耍楔招,面对路蕙兰,她还是得恭敬问候。

    “我说现在当人媳妇儿可是比从前要简单太多了,艳阳高照,当媳妇儿的却还能呼呼大睡,你能睡得如此惬意,倒是挺教人羡慕的。”路蕙兰字字夹枪带棍地讽刺华潇湘。

    “对不起,大娘,是我太贪睡了。”就这么一回便被路蕙兰逮着小辫子,华潇湘没有辩解,马上认错。

    “你何必跟我说抱歉?我这可是在羡慕你,不是在责备你啊!”路蕙兰嘴角噙着笑,眼神却锐利如针,狠狠扎向华潇湘。

    华潇湘不是傻子,自是听出她的讥讽,她没有回任何一句话,由着路蕙兰发难。

    自瞿天问掌权后,路蕙兰的不满可多了!他管商号的伙计管不够,竟然连府里的大小事也管,所有的用度支出一概缩减,本来她每餐用膳都要厨娘备齐十道菜,竟被他缩减为五道,她喝的茶也不再齐备西湖龙井、大红袍、君山银针与洞庭碧螺春,现下能选择的唯有西湖龙井与黄山毛峰,这让往往喝一口觉得不顺口,就要丫鬟再换上新茶的她更是怒火中烧!

    在她看来,瞿天问所做的每一项决定都是针对她而来,莫怪她愈过愈觉得不顺心,莫怪心口老是有股闷气郁结,瞿天问摆明了要她抑郁而死,才会想出如此奸狠的计谋!

    今儿个,她对瞿天问的不满就要自华潇湘身上讨回来,她要华潇湘知道她路蕙兰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潇湘,你不会以为我唤你来,是特意要教训你的吧?”路蕙兰笑里藏刀地问。

    “当然不是。”华潇湘口是心非地回道。

    “那就好,我是瞧今儿个天气正好,想到从前老爷除了掌管商号外,最大的兴趣即是种菊,可惜老爷早逝,他在院中种植的‘墨荷’因无人细心照料,枯的枯、死的死,我正巧得知你今儿个在家,我想你是心细手巧的人,将园子里的‘墨荷’交由你照料,老爷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很放心。”路蕙兰算准了华潇湘不懂得种菊,故意将名菊“墨荷”交给她照料,目的就是要等着看华潇湘笨手笨脚种死“墨荷”,到时她便能借题发挥,闹得大伙儿鸡犬不宁。

    “啊?”华潇湘听路蕙兰又是菊又是荷的,听得晕头转向,搞不懂路蕙兰究竟是要她种菊还是种荷?不管是种什么,她最拿手的是种稻种菜,从来就不曾种过花,现下路蕙兰要她种花,真是让她一筹莫展,尤其她一点都不心细手巧,更是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是因为相信你,才会将照顾‘墨荷’的责任交托在你身上,你不会是想拒绝我吧?”路蕙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大娘你这么看重我,是我的荣幸,只是你要我先种菊还是先种荷?”无从拒绝,唯有硬着头皮接下路蕙兰交代的事,不过在种花之前,总要让她知道个先后顺序,才会比较好上手。

    “啥?哈!你不晓得什么是‘墨荷’?G呵呵,真是太好笑了!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无知的话!虽然你从前都住在乡下,没有见识是应当的,不过你上京也已经三年了,难道从来都没听人提过‘墨荷’?你们家的花园究竟都种了些什么?不会是一堆叫不出名号的野花杂草吧?”路蕙兰一逮着机会,便竭尽所能地嘲笑华潇湘的无知,她声儿拔尖,用力嘲笑,好不尽兴。

    “……”华潇湘抿着唇忍受路蕙兰恶意的嘲笑,试着不去感到屈辱困窘。

    “你该不会也以为‘绿牡丹’是牡丹花吧?呵呵呵9好咱们园子里没种‘帅旗’,不然我真担心你会误以为我要帅旗,没头没脑地跑到三大营偷帅旗惹出事端来呢!”路蕙兰故意又连说两种名菊品种,嘲笑她的无知与低俗。

    “媳妇儿的确不知。”路蕙兰恶意的嘲笑让她豁出去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她何必要因路蕙兰的恶意而感到自卑不如人?

    “唉!热爱名菊的老爷若泉下有知,一定会责怪我们怎么让天问娶了这么无知的媳妇儿进门?算了!人都已经进了门,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说的‘墨荷’可不是池塘里的荷花,指的是那边花瓣黑里透红的菊花,你瞧见了没?”路蕙兰先挖苦她再仪态万千地伸手一指,将不再娇妍美丽的“墨荷”介绍给华潇湘认识。

    “是,我瞧见了。”华潇湘要自己别在意路蕙兰的挖苦。

    “既然已经知道‘墨荷’在哪儿,我就将它们交由你照料了。记住,务必将它们照顾好,我打算明年再带它们到‘月华湖’去参与赏花宴。”路蕙兰将照顾“墨荷”的责任交给华潇湘,呵呵笑着将话扔下,便转身离开,期待好戏能及早上演。

    “是。”华潇湘目送路蕙兰离开,想到要照顾名贵的菊花,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该从何着手?

    “小姐,你完全不懂得种花,这该如何是好?”彩香同情地看着华潇湘。

    “能怎么办?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路蕙兰摆明了挖好洞要她跳下去,她不跳也不成。

    华潇湘愁苦地拿着花铲来到名为“墨荷”的菊花前面,望着长得歪七扭八、要死不活,花瓣黑里透红的菊花,每一株菊花都垂头丧气,就和现在的她一样,唉!

    “对了,彩香,你去请福伯过来一趟。”她灵机一动,想到在瞿府待了大半辈子的福伯,或许福伯知道怎么照顾这些菊花也说不定。

    “好,我这就去。”彩香也想到福伯或许会有办法,急忙跑去搬救兵。

    在彩香前去搬救兵时,华潇湘无奈地蹲在菊花前面,无聊地数着每一株菊花的花瓣。

    “十、十一……”

    “二少奶奶,您找我?”很快的,福伯便随彩香来到花园,站在穷极无聊的华潇湘身后。

    “福伯,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大娘要我好好照顾‘墨荷’,可是我不晓得该怎么照顾它们。福伯,您懂得如何照料它们吗?”华潇湘希冀福伯能懂。

    “二少奶奶,您这可是难倒我了,从前这些‘墨荷’全是由老爷亲手照顾,老爷宝贝得很,不许其他人碰一下,所以老奴也实在不懂该如何照顾它们。”正因为府里上下没人懂得如何照顾这些菊花,以至于它们现在会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那我该如何是好?”她完了!

    “这……老奴也不知道,不然等二少爷回府,再由二少爷想法子好了。”让瞿天问去想法子,是福伯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法。

    “相公他光是商号里的事就忙得焦头烂额了,哪还有闲情逸致管这些菊花?总不能要他请人回来特别照顾这些菊花吧?”她不想让丈夫为了这点小事而费心,再者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请人专门照顾这些专供观赏的菊花,更没必要做无谓的浪费。

    “这倒也是。”福伯长长一叹,府里的情况他怎会不清楚?二少爷已经尽其可能地开源节流,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菊花再勒紧裤带过日。

    “如果这些菊花是青菜,小姐就不用这么愁了。”彩香跟着发愁说道。

    “彩香,你说的太对了!”听到彩香说的话,华潇湘脑中灵光乍现。

    “啥?我?什么太对了?”彩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脸纳闷地望着华潇湘。

    “你刚说的没错,如果我要照料的是一园的青菜,我还有啥好愁的?”种花她不行,但种菜她最在行,她有自信能种出又大又好的青菜来供府里所有人食用,既然如此,她何不放弃菊花,开始来种菜?

    “话是没错,但是这里又没青菜,大夫人可是要小姐你养花来着呢!”

    “现下是没青菜,但等我们种了,自然就有满园子的青菜,咱们需要多少就会有多少,这样不是太好了吗?”华潇湘一脸兴奋。

    “这……在花园里种菜,我还是头一回听到。”福伯看着华潇湘一脸为难,大户人家的花园皆是莳花种草,哪有人种菜啊?那岂不是太杀风景了。

    “是不是头一回听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种了菜又可以替府里省下一笔开销不是吗?”她是瞿天问的妻子,瞿府的二少奶奶,想的不该是如何花钱,而是怎么帮夫婿持家。

    “二少奶奶说得是,可是大夫人要是知道,肯定会暴跳如雷。”路蕙兰巴不得有人能天天让她骂上一骂,华潇湘今天想在花园里种菜,岂不是给路蕙兰借口教训她吗?

    “小姐,你不会笨得想自找罪受吧?”彩香希望她能想清楚。

    “我管不了那许多,你们瞧,这花园那么大,咱们姑且不种满图的菜,就先种一小块地方试试好了,反正试试又没关系。”至于那一堆菊花,她真的是拿它们没辙,只好任它们自生自灭了。就让她阳奉阴违,暗地里偷偷在菊花旁种上青菜,等路蕙兰发现再说喽!

    福伯及彩香见她心意已决,知晓再劝也没用,既然她已打定主意非要种菜不可,他们也只好挽起衣袖帮她的忙了。

    华潇湘很高兴不再有人反对她的决定,快乐地要福伯取来更多工具开始松土,进行她的种菜大业。

    ***凤鸣轩独家制作******

    没有华潇湘的陪伴,瞿天问在商号里工作总觉力不从心,虽然平时他们夫妻俩在商号都是分别忙着,说不上几句话,但只要他回过头,就可以看到她站在近处忙碌,许是已经习惯她的存在,她突然一天没到商号,他就浑身不自在,心里头想的尽是她的身影,尤其是经过昨夜的水乳交融后,他的心就更难将她放下。

    好不容易捱到打烊,他便归心似箭地回府和妻子相聚。

    月光下,瞿府新房内热水蒸气腾升,瞿天问光裸着肌理分明的结实身躯,怀中搂抱着华潇湘,两人舒服地坐在澡桶中,由热水纾解身体的疲累。

    在热水中,华潇湘嘴角噙着幸福的微笑,把玩他修长的指。

    瞿天问则低头轻啄她细滑的肩颈,使她敏感的肌肤微微颤抖着。

    “你不要再闹我了。”她怕痒,缩着肩爱娇地抱怨。

    “我没在闹你。”他的声音因欲望而变得低沉诱人。

    “如果你这不是在闹我,我真不晓得什么才叫在闹我。”她报复地抓起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咬一口。

    “如果我真的要闹你,你会发现的……”他意有所指地压下她的臀,让她感受到他炙烫的欲望根源。

    “相公……”感受到他的火热,使她小脸胀红。

    “我们已是夫妻,你依然如此害羞,教我看了会忍不住想要将你一口吞下肚。”她的纯真与美好,让他时时刻刻都想将她拥在怀中。

    “你又不是野兽,怎么能将人一口吞下肚?”他的唇随着他所说的字句一一吻在她的肩头,又惹得她娇笑连连。

    “为了你,我要化身为野兽是轻而易举的。”他很乐意为她失去理性。

    “真的?”她昂首承接更多绵密啄吻,娇喃。

    “真的。”他的吻由她的肩颈移至小巧讨人喜爱的贝耳。

    绵密的啄吻在她身上引起一波接一波的颤抖,樱唇微启,压抑到口的娇吟。

    “潇湘,为我欢唱。”大掌火热抚摸她的娇躯,引燃她体内的火苗。

    “相公……”体内的火苗经他点燃,使她浑身躁热,激情难耐。

    “天问,叫我天问。”低沉的命令在她耳畔响起,他希望在两人独处时,她能叫他的名字,而不是拘谨地叫他相公。

    “天问!”他的指探向她的敏感处,令她惊喘地瞪大眼。

    “潇湘,可爱的潇湘……”在娶她之前,瞿天问怎么也想不到在他心中,她竟会变得如此重要,他想,他是爱上她了。

    AA他的指狡猾地揉抚她的敏感处,惹得她娇喘连连,雪白娇躯随着他的轻拢逗捻性感摆动。

    温热的洗澡水承受不起激情摆荡,水花四溅,泼洒落地。

    他的指犹如狡猾的蛇,于雪肌玉肤上游走,让她敏感地起了鸡皮疙瘩,当他的指代替了昂挺的欲望灵活窜入秘密花园,使她倒抽了口气,小脸更加艳红,一波接一波蜂涌而至的激情狂潮,使她难以承受,偏头,贝齿咬上了他的肩颈。

    瞿天问的肩颈隐隐作疼,却丝毫妨碍不了指下动作,他的指彷照亲密动作,勾泽蜜意,使她吟哦娇喘,十指用力掐入他的双臂。

    “潇湘,为我舞动吧……”他在她耳畔低喃暧昧话语。

    “天问!”老天爷!她快被他的手指给逼疯了。

    瞿天问的唇吻上红滟滟的唇瓣,封住了她到口的尖叫声,身下火热昂挺的欲望,与额际滑落豆粒般大的汗珠皆催促他快点占有,他却想要确定她能够再接纳时,才愿顺从欲望的渴求。

    昨夜,她才真正成为他的人,他因一发不可收拾的激情与她厮磨一夜,所以今天他放缓动作,目的就是不想伤了她。

    “天问!”华潇湘不耐烦地咬了下他的唇催促,她一点都不希望他放缓动作,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不是被他逼疯了,就是决定“自力救济”,改由她变成野兽,将他一口吞下肚。

    她的烦躁催促终于让瞿天问有了行动,修长的指自秘密花园退出,热烫肿胀的欲望对准秘密花园狂猛侵入犯进,瞬间夺取她的呼息。

    华潇湘的渴望与空虚在这一瞬间获得充盈满足,她的唇逸出一串醉人的娇吟,销魂蚀骨。

    昂藏的欲望有如利刃般被她的温暖所包裹抚慰。

    深深刺入。

    逸出满足的喟叹。

    如此反覆,带领她体验极乐至喜。

    粗喘娇吟相互交织,眼前所望只觉目眩神迷、瑰丽旖旎。

    浴桶里的水因紧紧交缠的两人泼洒出更多,使地上湿成一片,形成暧昧的氛围。

    瞿天问攻城掠地夺取她的所有,同时也不容许她有所保留,使她在他怀中绽放,展现独特且私密的美态。

    当身体与心魂在极致那一刻降临时,她深深被他所掳获,沉醉在他无穷的男性魅力中,再也看不见其他男人。

    “啊……”获得极大满足的华潇湘倚在他胸前,娇喘吁吁。

    瞿天问将种子释放出,依然镶嵌在她体内,他低垂着首粗喘着气,久久无法自持。

    直到好一会儿,两人才自激情中平复下来,匆匆洗好澡,使澡桶里仅剩的水又剩下更少,这才穿上单衣,不让已经泡皱的皮肤变得更皱。

    激情过后,瞿天问坐在床榻,宠溺的擦拭华潇湘的湿发,眼里尽是心满意足。

    华潇湘舒服的坐在丈夫双腿间,任由他去打理她湿润的长发,眼角瞥见左侧彩绘鸳鸯屏风下渗透出来的水渍,不觉又羞红了脸。

    “彩香进来看到,一定会取笑我的。”彩绘鸳鸯屏风后的地上湿成一片,彩香见状,不会傻得不晓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想到夫妻间亲密的事让人知晓,她就害羞到想挖个洞钻进去。

    “夫妻间亲密是很自然的事,她想取笑就让她取笑吧。”瞿天问可半点都不在乎。

    “她不是取笑你,你自然没关系。”她嘟着唇抱怨。

    “那要我命令她不许取笑你吗?”瞿天问故意逗她。

    “不要,你若命令她,那可有得她笑了。”她可不想让彩香取笑一辈子。

    “或许彩香压根儿就不会注意到,你就别想太多。”他要她放宽心,再继续害羞下去,他真担心她会全身着火。

    “希望如此。”明知是自我安慰,她还是希望彩香什么都没发现。

    “好了,别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模样,没事的。”她的忧愁看在他眼里只觉有趣。

    “知道了。”正因为她和彩香如同亲姊妹般亲密,才会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他说得没错,他们是夫妻,夫妻间的亲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无须觉得害臊,华潇湘拚命地说服自己别害臊,才有办法不再羞红脸。

    瞿天问以指轻弹她噘起的小唇,她一吃疼,马上捂着小嘴佯怒地白了他一眼,不许他再捉弄她。

    “生气了?”瞿天问觉得她气鼓鼓的模样也好可爱。

    “对,我生气了。”她故做龇牙咧嘴的表情,抓起他的手指放到嘴里咬。

    “我的潇湘小娘子怎么会变成张牙舞爪的小兽?知道吗,方才我被你咬疼好多地方……”他故意暧昧地压低声音,暗示她在激情时刻,嘴下不饶人。

    “啊\疼吗?有没有流血?”经他一说,她这才想到当时她饱受情欲折磨,在他身上胡抓乱咬,此时紧张地想查看他的伤势。

    “傻瓜,我骗你的,你那轻轻几下,根本就伤不了我。”他没想到她竟会当真,笑着要她别紧张。

    “真的?你没骗我?”她还是不放心。

    “我真的没骗你,你这样怀疑我,实在太伤我的男子气概了。”他可不想被妻子想得太过孱弱,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相信你了。”她不想因为关心丈夫反而伤了丈夫的自尊,不再坚持要看他的伤处。

    “你当然要相信我。”瞿天问擦着她乌黑泛着光泽的发丝,他的指受不了诱惑,抚上她柔细的发丝,以指当梳轻轻梳理。

    她扔给他一记俏皮的微笑,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好轻松、好快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必战战兢兢。

    想到战战兢兢,她这才想起白天路蕙兰所交代的事,她有必要先向他坦白,免得到时生出事端,他会如坠云雾之中,摸不着头绪。

    “天问,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才行。”不晓得他会不会赞同她在花园里种了一畦的菜,她先深吸口气,再说。

    “什么事?”瞧她一本正经,似乎是件大事,瞿天问不再和她嘻笑,同样以正经的态度面对。

    “今儿个大娘对我说从今以后园子里的‘墨荷’由我照料。”

    “她要你照顾‘墨荷’?你懂得种菊吗?”他很怀疑。

    “我当然是不懂。”她连名菊“墨荷”都能误认为是“赏荷亭”前的那一池荷,菊、荷都分辨不清,更甭谈要照顾名菊。

    “我想也是。照顾‘墨荷’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府里没人会,她不过是想出难题给你,做为日后找你麻烦的借口。”路蕙兰真的是一日都不肯清闲,非得闹些事来不可,想到路蕙兰的执着,他不由得感到头疼。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没办法照顾好‘墨荷’,日后她定会用这个理由来大做文章,既然我横竖都是要被骂,不如做些别的,届时被骂我也会比较开心。”路蕙兰的心思不难猜,她也已做好会被狠狠教训一顿的心理准备了。

    “你口中的做些别的,指的是什么?”难道是把“墨荷”全摘了,一股脑儿地插在花瓶里,以绝后患?

    “我在‘墨荷’旁辟了一块菜圃。”她看着丈夫的神情,想知道他是否会觉得她太粗俗,不懂得附庸风雅。

    “菜圃?!你种了什么?”瞿天问的确是大吃一惊,因为他连想都没想过要在花园里种菜。

    “有萝卜、芹菜、豌豆、菠菜和胡葱。”她扳指细数种在花园中的蔬菜有哪些。

    “这么多种?”才一天她就种了这么多蔬菜,难怪刚泡进澡桶时,她会舒服到连动都不想动一下,直到他挑动她的感官为止。

    “会很多吗?我想说反正地空着也是空着,我还有许多菜还没种呢!”一个下午实在是太短了,如果给她一整天的时间,她早种下更多的菜来供给府内所需了。

    瞿天问想像着“墨荷”的旁边种了一堆萝卜、芹菜、豌豆、菠菜以及胡葱会是怎样的画面,当那个画面呈现在脑海中时,他忍不住爆笑出声。

    “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大笑?”华潇湘不懂什么事这么好笑,听完她的述说,要嘛他反对她在花园里种菜,要嘛允许她种菜,他现下的反应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有趣。”名贵专供观赏的“墨荷”与一堆廉价却能供食用的菜蔬种在一块儿,那画面除了有趣得紧外,也引发他另一层思考。人不也是这样,有仅供观赏却毫无贡献的人,也有没有美丽的外观,却有绝大功用益处的人。

    与其当华而不实的“墨荷”,他不如当实实在在、有用处的青菜萝卜。

    “我听大娘说,公公生前非常宝贝那些‘墨荷’,你会不会气我不愿照顾它们,反而顾着种菜?”在她眼里,花就是花,除了赏心悦目外,就没其他用处,如果要花同样的时间照料,她宁可花在满园子的菜蔬上。

    “不会,相反的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好吃的菜蔬当然比不能吃的‘墨荷’重要多了。”他完全支持她的做法。

    “如果你想吃‘墨荷’,我也可以把它烧成一道道的菜,倒是公公若地下有知,恐怕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就是。”她很有自信可以以菊花入菜,只是可能得冒着被公公的鬼魂追打的危险就是。

    “哈哈!就任它们自生自灭吧!如果你真的将它们烧成菜肴,而我把它们吃下肚,到时爹真的会气得从棺材跳出来,一路追打咱们夫妻。”

    “没错,咱们还是别劳公公的驾了。”想像公公一路追打他们夫妻的画面让她也跟着笑了,虽然她不懂得照顾“墨荷”,但也不至于想要害死它们,她还是会帮忙浇水除草,尽量让它们能继续存活,就算半死不活也好,至少对泉下的公公有个交代。

    “潇湘,辛苦你了。”他啄吻她的太阳穴,心疼她独自待在家里,马上就被路蕙兰找碴。

    “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能种菜给大家吃是件快乐的事,而且比起我,你更辛苦,你整天在商号忙进忙出,连要坐下来喝口茶、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我看了好心疼。”他总是刚忙完了一件,马上又有其他事要他决定处理,她真担心他会忙坏身子。

    “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他的努力是要使家人过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不认为是辛苦。

    “那么我今天人不在你身边,你是否觉得寂寞辛苦?”原来她对他这么重要,她好开心!

    “有那么一点。”瞿天问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那么告诉我,你今天在商号里都忙了些什么,让我分担你的小小寂寞和辛苦。”她转过身来到他背后,为他抓捏紧绷的肩颈肌理,让他慢慢放松。

    “今天商号来了批西湖龙井……”她的抓捏使他整个人放轻松,最后躺卧在她膝上,轻声跟她描述今天在商号里做的每一件事,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他都拿出来与她分享。

    华潇湘温柔地望着躺在膝上的丈夫,一双小手忙碌地为他揉揉捏捏,快乐满足地听着他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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