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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感受灵力波动,一丝虽微弱但显然很激动的灵力传到顾鸢灵识之中。那是他用自己血肉铸就的钥匙。顾鸢轻轻一推屏风,人就像雨滴融入水面,消失不见。
这是一方新的领域,里面是刺骨的冰寒。耗费那么多灵力造就这个空间,琼花钥竟还能坚持四年,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这方空间并不大,顾鸢一进来,抬眼就能看见半倒在地上的男人,和拿刀指着他的女人。旁边还有一具棺材。
吕佑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他面色几乎惨白,这里还十分寒冷,看来撑不了多久,但他面上却没一丝恐惧,眸子冰一样冷,只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青平儿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右手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似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去。
顾鸢没说话,这里没人能感觉到他。
“你是岳染染?”吕佑声音虽然虚弱,但却有说不出的冷冽。
“吕佑,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青平儿将刀又往前递。
“呵。”吕佑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只冷笑一声,“为夏木报仇吗?你不是人,为了保存夏木尸身,耗费了很多法力吧,那就来看我们两个,到底谁先死。”
青平儿一刀扎在他的胸前,吕佑终于闷哼一声。接着她又将刀拔出,惨白的小脸阴冷地笑着。
吕佑眼中分明燃起了火焰,他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愤怒压下:“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夏木吗?”
青平儿的脸扭曲了起来,手却越发抖。
“你以为你的夏木,是什么好人吗?”吕佑将手捂在青平儿刚刚捅出来的伤口上,这里寒冷,血水已经结起了冰棱子,“下贱女人养的下贱儿子而已。”
“闭嘴!”青平儿挥刀又要砍去,这次却被吕佑轻松避过。
“我父亲不肯认他,他就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我那几个弟弟,你以为都是谁害死的!”吕佑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
顾鸢眸光一闪。
“夏木爱你吗?他从梦蝶庄来扬州,找个青楼女子做老婆,只是为了迷惑天下人而已,呵,想安分过日子,为什么要到最繁华的扬州来,为什么又要广交豪杰,老头子可怜他,给他钱财,可大才子要的是钱财?他要的是我手中的领主之位!”
“说到底,你还是怕夏木抢了你的位置。”青平儿冷静下来,却更紧地握着刀,手上关节已经泛白。
“抢?他甚至不能姓吕,我怕他抢我的位置?”吕佑转头看向旁边那具棺材,眼中闪过不屑,“你见过他的阴暗面吗,岳染染,你可是跟他生活了两年。”
青平儿没有说话。
“啊,你这个蠢女人,该是没有看出来的。我们跟他生活了十几年,也没有发现他的狼子野心。”说到后面,吕佑又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要不是我母亲暴毙,我几个弟弟惨死,舆论都将这些推在我身上,我怎么会怀疑天下第一才子夏大少爷!”
“噗”,在吕佑激动之际,青平儿又是一刀上去。这次她慢慢将刀抽出来,“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吕佑流着冷汗,抬头看她。
“你们吕家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跟我有什么关系。”青平儿双目似有神却虚浮着,“我只知道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两个要好好过一辈子,就行了。”
“可是你!”青平儿双手握住刀,倾国倾城的脸蛋扭曲着,犹如午夜厉鬼,顾鸢轻叹一声,指尖一弹,打落她手中的刀。
当初是材料出了问题,还是心法不对劲,怎么现在遇到的两把钥匙,都是这样的痴情种子。
青平儿抬头看向这边,吕佑也反应过来。待顾鸢显出身影,吕佑欣喜若狂:“顾老弟!”
顾鸢却没有搭理他,只需几步,他便走到青平儿身边。顾鸢瞧着她阴白的脸蛋,她浑身上下都轻颤着,顾鸢心中泛起一丝怜惜。他犹记得当初六把钥匙出炉,自己兴奋的样子。后来不想将钥匙留在芙蓉院,他便带着六把钥匙走遍中荒大陆的大江南北。
那时正是阳春三月,璋华正巧来到了扬州。瘦西湖畔,烟波浩渺。城中正举办琼花节,他看着那灿如白雪的琼花们,就决意将手中的这把钥匙,放在这里。
顾鸢伸手摸上青平儿冰冷的脸蛋:“你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吗?”
☆、琼花钥5
与此同时,吕佑突然晕了过去。
青平儿余光瞟向吕佑,阴沉着脸说:“他必须死。”顾鸢将手收回,脸上似有一丝怜悯。
“吕佑不能死。他一死,扬、连两州必乱。”顾鸢话落,青平儿未言一语,只暗中攥紧了拳头。
“唉,你没有多少时间了。”顾鸢转过身,看向旁边放置的棺材。棺材开着,里面躺着一个眉目英挺的男子,他身上并无半丝烧焦的痕迹,相反脖子上有一道血痕。四年过去,男子的尸身保存得完好无损。
顾鸢看着放在夏木尸身上的一把白色钥匙。钥匙已经失去光泽,仿佛年久要生锈。
“你要知道,就算你不会死,但过度透支你的灵力,会让你陷入长时间地沉睡。”到那时,就算集齐了六把钥匙,也没办法开启琼芳秘境。
“恩人,你要救他吗?”青平儿双目无神,喃喃自语道。
“我不是要救吕佑。”顾鸢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子,那本来流光溢彩的眼眸,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我是要救你。”
青平儿眼皮动了一动,半晌又是惨然一笑。
“救我吗?”
岳染染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年的春日宴。她掀开帘子,红云红叶远远地朝她一颔首,她回以一个明媚的笑。正要放下帘子,那边驶来一艘低调却又不失大气的画舫,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簇拥着一位白衣公子,白衣公子温文地笑着,低声与身边人谈论着什么,突然就一抬头。
那是岳染染第一次看见夏木。蓝天白云,绿柳碧水,映着那如雪般的白衣,男子一双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浅浅地笑。岸边一树琼花,飘落下几片花瓣,落在了瘦西湖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同样地,岳染染也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后的那一天。当她感应到夏府出了意外,匆忙赶回时,已经是漫天红光。她心狠狠一颤,疯了一样地奔去书房。一路上家丁丫鬟了无生息地躺倒在地上,她心中已有不祥的念感。
抱着夏木还温热的尸体,岳染染捂着他脖颈上的伤口,似乎止住了那些血,夏木已经丧失的生命就会回来。
岳染染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地一个存在,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扬州,但她知道,自己可能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东西,她能赶走所有来她地盘上找事的妖怪,连那些带着海腥气的实力不俗的妖修们,都不敢随便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