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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从那一天开始,勤敬跟朱小小两人一碰面就都有点儿别扭、不自在。

    虽然勤敬一直想表现得泰然,但朱小小那不同于过往的神态,实在让他也大受影响。

    她一见到他,双眸便异常发亮,脸儿羞涩又带着慌乱的娇俏,整个人手足无措的,让他又好气又好笑,对男女情事并不陌生的他,知道多了一份女性娇羞的她对自己隐约有了少女情怀,可令自己意外的是,他竟没有因此感到困扰,这个反常反应倒令他钻进了死胡同,反覆思量也不明白。

    即使是走进让人可以沉静下心的艺雅堂,他的脑子仍不得闲。

    艺雅堂是间老铺子,有着古色古香的长形花窗门,店内共有两层,展示各式各样的文房四宝、不同材质的图章石外,一楼后方还有展示木雕板画、石雕等作品。

    大多数时间,店主与伙计是在店面后方的大院子及仓库忙碌点收到货、入库,甚至出货、开单、送货等等。

    “爷?爷?”

    赫总管的声音唤醒又陷入沉思的勤敬,他一回神,才注意到好几个工人全盯着他看。

    “爷请看看,这批货若是没有问题,他们要把货运出去了。”

    赫总管也一脸不解。最近的贝勒爷老是怪怪的,心不在焉的时间还真不少。

    尴尬的点头,动敬拿起手上的批单走向前去点货,也努力将不在身边,却盘旋在脑海的娇小身影暂时赶远一点,不然,他真做不了事。

    至于朱小小每天的生活也很充实,勤敬大概想把她改造成一个大家闺秀,所以琴棋书画的课程也开始加进来了。

    当然,一些打混摸鱼的老师全被换掉,一个个新老夫子全是会吹胡子瞪眼的,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好好上课。

    庆幸的是,她跟双胞胎有了有难同当的革命感情,这两个小兄弟几乎成了她的小小跟班,虽然上课时间不得打扰,但一见到她使眼色求救,他们就会吆喝她陪他们玩,甚至今日逛大街也指定要她陪,这让几乎被那一堂又一堂五花八门的课给磨得想揍人的朱小小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路上的商家对她很有印象,尤其是她跟勤敬回到天津的那几天,好多人都对勤王府的奴才打探她的身份,但奴仆们仅答是贝勒爷的朋友而已,时间一久,打探不到什么八卦,又没再见过她,也就没人再问起,可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带着那对无法无天的双胞胎出现在街上,让大家又是直直的对着她瞧。

    阳光耀眼,将整个街道也照得闪闪发光的。

    “这个好玩。”

    一大二小竟然窝在童玩店里,拿着皮弹弓把玩着。

    朱小小再拿了小石子做的子弹,试着拉满弹弓,“咻”的一声,打出了店外,好巧不巧,竟打到某个人的额头,那人痛呼一声,气呼呼的吼叫起来,“是谁?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敢用石子扔本王爷!”

    一头银发的赫王爷气得脸色发白,一双老眼东看西看,誓要揪出打他的人。

    只见一名身着旗装的小美人儿满脸愧疚的站出来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是谁?”他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后那两个双胞胎,一看三人都是贵族装扮,口气反而和缓下来。

    “我是……”

    “她是勤敬贝勒的福晋啊。”两个男童异口同声的替她回答。

    “什么?!”众人哗然,赫王爷则是一愣,想到上回在苏州遇到御沙贝勒的丑福晋,他被夏芸儿又是泼茶、丢瓜子、花生,甚至连椅子都飞过来砸他,本以为御沙贝勒不会护短,结果他错了,当时勤敬贝勒也在场,两人又是好友,所谓“物以类聚”,万一又落入一个差点得下跪脱身的窘境……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哪敢再追究,飞也似的逃开了。

    原以为会被人破口大骂的,怎么落跑的人成了他?朱小小一脸莫名其妙,但突然凝众过来的目光也让她无暇再去管那位王爷,以及那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怎么没听说贝勒爷娶了?”

    “奇怪,她长得很美,为什么要藏着不给见?”

    “对呀,也不宣布让大家送上点祝福……”

    “真不明白。”

    听着这些议论耳语,朱小小也愣住了。怎么大家都不知道勤敬成亲了?

    对了,她是在老家跟他成亲的,可回天津后也没再办个正式的礼,大家自然不知。

    何况,勤敬曾嫌弃她,明示又暗示对她就是没兴趣,但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妻子,还住到他家,最近他们更是相处融洽不是吗?还是,他早打定王意要她偷偷摸摸的当他的妻子,偷偷摸摸的过一生?!

    她愈想火气愈旺,“走!我们回去。”

    “可是还没逛完。”

    “我也还没吃呢!”

    双胞胎哪舍得定?但朱小小也很坚持。

    “我们先回家,拜托,我有很重要的话要问爷。”她要去问他,在他眼里她真的这么见不得人,所以他才真的没对外公布两人的喜讯吗?!

    她一手拉着一个娃儿,气呼呼的走回府,街上的男女老少也开始把这个刚出炉的消息传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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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着一肚子闷火回到勤王府,朱小小就要两个小家伙自己去玩,然后,她就像阵风似的在勤王府跑来跑去,但找了半天,找得气喘吁吁的也没有找到她要算帐的人,倒是见到了正皱着眉头研究石桌上那一盘棋的老王爷。

    她一走近,他就马上挥手,“别吵我,我输何老这盘棋输得不甘愿,一定要想出来怎么解决!”

    “阿玛,勤敬人呢?”

    他仍盯苦棋盘,“在艺雅堂吧。”

    “那是什么地方?”

    他飞快的抬起头来瞪着她,“你不知道?!”

    见她点点头,他更加瞪大了眼睛,“那怎么成呢?”凡事有先后,堂堂勤王府的媳妇怎么可以对祖传的家业一问三不知,“这盘棋就先摆着,来,我跟你说啊,从前前前祖父开始……”

    就在老王爷卯起来跟朱小小说艺雅堂的历史时,勤王府里外也来了一群大人、王爷,客厅都坐满了,老福晋忙着招呼,一边也派人到艺雅堂去把儿子给请回来。

    “福晋怎么那么客气,贝勒爷娶妻,连帖子都没发?”

    她尴尬一笑,不懂这消息怎么会传出去的。“呃……敬儿那孩子什么时候照着皇室的规矩来过?他的人生就这么随意,改变不了的。”

    “那让我们见见小福晋,看看是谁绑住这个贵族浪子的心啊!”

    “是啊是啊!”

    见众人频频点头,老福晋怎好拒绝?只好陪笑,“请大家等等。”回头唤了丫鬟,交代几句,丫鬟立即往外走去,不一会儿,朱小小便在小清的陪伴下走出来。

    “王爷不是也在吗?”老福晋不解的问另一名丫鬟。

    “禀福晋,王爷说他思考一盘棋怎么走已经想了好久,快想出来了,所以要您招待就好了。”

    朱小小看到主厅一下子塞进了一大堆人,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她没心情理会,也不管他们一双眼睛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直接走到老福晋身旁,小小声的问:“额娘,贝勒爷呢?”

    “我派人去把他请回来了,你别怕,这些都是跟咱们家熟识的亲朋好友。”

    老福晋以为她怕生,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心里却比媳妇紧张。虽然儿子找了一大堆老师天天往晴泉斋教媳妇,可她到底学了多少?能不能应付眼前这一双双精明干练的眼睛?她可是提心吊胆啊,就怕出丑,让媳妇下不了台。

    “老福晋,敢问她是哪一府的小姐?气质好、人也美。”

    面对这个问题,她吞吞吐吐的回答,“是个……呃、猪肉……千金……”

    “额娘,猪肉没那么贵啦,都是几文钱,哪值千金?”朱小小想也没想的就回了话。

    “哈哈哈!小福晋好幽默啊,只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猪肉跟小福晋有什么关系?”

    大家问得含蓄,但从朱小小一开口便展现的草根性,让大家不由得怀疑起这有着倾城之貌的美人儿只是个小老百姓。

    年约四十的杜大人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勤敬贝勒可是一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才子,怎么会娶一名——”

    “一名什么?!”朱小小一见他嫌弃的神情,马上打断他的话,“我也是可以劈柴八公斤重的‘柴女’,怎样?!”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朱小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他们全在嘲笑她,气得扳了扳手指就想挥拳揍人,但才一出拳,就被人从后面给抓住手,她气得回头要骂,没想到竟是她才高八斗的丈夫。

    瞧他一张俊脸平静无波,她火气更大。是啊,连自己的丈夫都瞧不起她,不敢对外宣布他娶了她,难怪别人也看不起她!正想开骂,脚也高高举起要往他的脚板用力踩下时——

    “你们会养猪吗?”

    咦?!急急咽下口的话令朱小小差点呛到,紧急收回的脚更是差点抽筋。

    “你们又会将一只猪完完整整的剁成一块块,再组合回来还是一整只猪?”

    “你们这种所谓的贵族肚子饿时能怎么着?整只活猪拿来啃吗?!”

    一句句绕着“猪”打转的话从俊美无比的勤敬口中说出来时,他身旁的小美人儿嘴巴是愈张愈大,表情愈来愈呆,他还很好心的将她的嘴巴阖起来,再冷冷的看着大厅里同样目瞪口呆的众人。

    “一个姑娘可以劈柴八公斤,试问眼前各位,谁又能办得到?”

    众人哑口无言。

    勤敬神情逐渐转为严峻,“如果她办得到的事,你们也都做得到,那你们的批评与嘲笑,我跟我的福晋皆会虚心接受并且反省,反之,就莫怪本贝勒下逐客令了。”

    听见这话,大伙皆傻眼,有的面面相颅,有的恼羞成怒,但不管何种反应,全在勤敬的一句“送客”下,一一被请出王府。

    朱小小目露崇拜,带着盈盈笑意的看着丈夫.一直笑到眼睛眯成一直线。

    勤敬有些受不了,“干么像个智能不足的人,笑得像个小白痴?”

    “嘿嘿嘿……你帮我说话耶!”

    她真的好开心,他记得她说过的话,而且还挺她呢,这算不算也把她放在心坎里?!

    “不然呢,胳臂不是一定要往内弯?”他可以看出她真的很开心,因为那双圆又亮的大眼睛居然可以笑到呈弯月状。

    “呵呵呵,干么承认得不干不脆啊!”她贼兮兮的以手肘撞了下他的腰,“你不好意思喔?”

    “去做你该做的事。”他被那张挤眉弄眼的笑脸给逗笑了。

    “该做的事?”她眼睛骨禄禄一转,“本来是要问些事的,但现在不用了。”

    因为她已经不在乎了,而且,谁说他没有承认她呢?刚刚他不是说了“我的福晋”?一想到这四个字,她的心儿就甜滋滋、胸口暖烘烘,再次凝睇着那张俊秀的脸蛋,她的双眸熠熠发光,真情流露下,整个人更显得光彩动人。

    心花怒放的她,双手合十的对着他嫣然一笑,“我去读书、去学走路、去学画画、去弹琴,而且,现在就去。”她脚步轻快的就往晴泉斋去。

    “反常,这家伙转性了?居然不用人盯,还自动去?”勤敬说着嘲弄的话,但眼中的笑意同样璀亮。

    “我看反常的人不只她一个。”老福晋意有所指的笑看着他。

    “额娘?”

    “她看你的眼神从前阵子就不一样了,今天更是非常不一样,不要告诉额娘你看不出来。”

    他抿紧了唇。

    “看得出来你并不排斥,那么额娘是不是可以假设,你们这对分居的夫妻会成为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她其实是期待的,一把年纪了,想的不就是含饴弄孙而已,虽然小小不是她期望中的媳妇,但从她跟双胞胎的互动,及这段日子对她的观察,也不难发觉她是个善良可爱的孩子。

    即使明白母亲的意思,但勤敬没有说话。

    “还不确定是吗?”她温柔一笑,“那么,何不问问自己,她真的只是你的朋友设计下所娶的妻子,对你而言没半点意义吗?你连一点点心动都没有吗?!”

    “心动?!”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额娘在说什么?”

    老福晋摇摇头笑了笑,“你好好想想。”

    她走过他身边,勤敬却怔怔的呆立原地。

    可能吗?他那怎么理也不理清的心绪会是……心动?!

    不过,之后他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沉淀下来思索,交友满天下的他,成亲的消息一出,进出王府的访客始终没有间断,令他讶异的是,朱小小面对一大群把她当什么奇珍异兽看个不停的访客时,竟展现出超强的耐心及笑容。

    好不容易送走今日最后一名访客时,勤敬已觉得疲累,但他发现朱小泄是神采奕奕,嘴角还是上扬的。

    “你的嘴巴不酸吗?”

    “为什么会?”

    “我看你从早上笑到现在都月上树梢了,不累?”

    美丽的大眼儿眨了两下,得意扬扬的朝他眨眨眼,“不会啊,小清说我连作梦时也在笑呢!”

    “……”

    “有问题吗?”

    “为什么可以一直笑?”

    她笑盈盈的凝睇着他。答案就在她熠熠发亮的眼睛里,他看见了吗?

    沉浸在那样毫不掩饰的倾心注视里,一时之间,这双坦率而纯真的眼眸竟让勤敬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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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晋成亲的消息像星火燎原般传出去后,就连京城的皇上都派了总管太监带了八名小太监前来送贺礼,而远在南方的苏州也有友人远道而来,还礼貌周到的先送上拜帖。

    一见拜帖上的名字,勤敬眉开眼笑,立即要赫总管将贵客直接请到偏厅招待。

    原来是俊美无俦的御沙贝勒偕同爱妻夏芸儿前来。

    朱小小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夏芸儿,她长得好美又有气质,在听完勤敬对彼此的介绍后,她更是迫不及待的对着夏芸儿灿烂一笑,“原来你就是轰动苏州的丑福晋啊。”

    “你也知道我?”夏芸儿好惊讶。

    “当然,听说你丑到让苏州里替娃儿收惊的人都赚翻了,还有好多王爷、贵客也在见到你后吐得一塌糊涂,这全是真的吗?那个人皮面具还在吗?”

    “全都是真的,面具也还在,嘻嘻,那可全是我的丰功伟业呢,我一一说给你听……”

    两个看来同样有着一双古灵精怪美眸的美人儿是一见如故,叽叽喳喳的相邻而坐就聊了起来。

    另一边,两个男人也聊到自己的另一半,尤其御沙在听到动敬也想改造朱小小时,马上摇头,“何必改造?我那多名出身王公贵族的嫂嫂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止合宜,可一旦相夫教子起来,气质全无,又吼又骂,根本不像名门之后,说穿了,不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小小……连装也装不来,我担心她在一些较特殊的诚会被排挤。”

    “是吗?我看她跟芸儿挺能聊的。”他觉得两个美人给他的感觉都很像,只是芸儿是个秀女,线条较细,但朱小序许是如勤敬所言,只是市井小民,线条较粗了些。

    “一个用一张人皮面具把好好的一张美人脸,弄成了八字眉、眼皮肿个包,脸上有黑痣、胎记,鼻上还有小肉瘤的夏芸儿,跟朱小小根本就是同一挂的,当然能聊。”勤敬的口气多少透了些无奈。

    御沙却笑了起来,拍拍好友的肩膀,“我到二十七岁才愿意娶妻,这完全是因为遇见了芸儿这个不似木头美人,又非表里不一的大家闺秀,你我的个性相似,我认为小小姑娘应该也是你的命中伴侣才是。”

    “算了吧,她跟你的芸儿不同,芸儿对你的爱太令人感动了。”

    御沙先看了朱小小一眼,再看看好友,“她看来也是真性至情之人,我建议别去改造她,保有她的真善美,也许你要的感动,你也有机会感受到。”

    “不成,我改造她可是为了她好。”他把倪太妃要来天津小住一事告知。

    “那个难缠的老太妃?”御沙摇头。“她跟我额娘的风评是不相上下。”

    “你的额娘是野蛮格格是吗?”勤敬笑了出来,“不过,你额娘是幸福的人,德亲王待她甚好,事事包容且生有八壮丁,可怜的倪太妃仅生一子,却要美人不要江山,最后还客死异乡。”

    “也是,那看来,小小的命运要比芸儿更惨了。”

    “怎么说?”

    “我额娘曾为了不想让我跟芸儿生下跟芸儿一样丑的小萝卜头,特别住到我家去搞破坏,两个女人还大斗法,而小小的斗法对象却是曾遭亲生儿子背叛又丧子的倪太妃。”他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好友,“你得多帮帮小小,你娶了她,她的喜怒哀乐就全是你的责任了。”

    “呿!那我的喜怒哀乐难道不该算在她的帐上?”

    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御沙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朱小小迎进门后,他这个洒脱又自在的好友已吃了不少苦头了。

    “对了,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勤敬力邀。

    “不了,芸儿她已有了。”御沙看到好友露出了错愕神情,忍不住一笑,“是啊,若不是她坚持一定要亲自来送上她的祝福,我还不让她出远门,但她说她此时所拥有的幸福全都是你给的。”

    勤敬大概明白她指的是,当年若不是他发现爱御沙爱到不择手段的盈听格格暗中布局的诡计,她跟御沙恐怕离幸福更远了。才想到这儿,朱小小高昂的惊喜声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肚子里有宝宝了,好好喔!”她好羡慕,“我大概没有机会生宝宝。”

    “怎么会?你才刚新婚。”

    “我跟勤敬又没睡在一起,怎么会有宝宝呢?”她沮丧低落的声音不算大,可是两个男人可全听见了。

    御沙挑起浓眉看好友,勤敬只是轻咳一声,不知怎么解释自己内心的转折,但御沙并未追问,毕竟感情这种事急不得,他只是槌了好友的肩膀一下,给他一个鼓舞与支持的眼神,勤敬回以一笑,再看向朱小小那张俏皮的笑脸时,心绪仍旧紊乱,但有些东西,似乎比之前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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