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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
“牛大夫,我找了您很久了。”司马佳虚弱地道。
“我刚跑出村子,就看见牛大夫了!”马四道,“牛大夫真是神人啊!知道少爷今天生,就来了!”
司马佳倒不认为牛大夫是什么神人,如果是,那他早去哪了?但依然十分感激,道:“多谢牛大夫救了我和孩子一命……我的孩子呢?”
孙妈抱了个用小包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蛋过来,脸上也是写满“怪事”二字,道:“在这儿呢。”
司马佳一看到蛋,便觉痛楚去了大半,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摩挲着蛋的表面,只顾自己想自己的心事。
牛大夫大约是猜出了一些,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司马佳的事,叹了口气,道:“司马少爷呀……你这是何苦呀……”
司马佳这才抬起头来,道:“马四,快去给牛大夫拿诊金,不可吝啬了。”又对牛大夫说:“这两年我们沅村大旱,家里实在没什么富余,牛大夫不要嫌少,这救命之恩我永远记得,来日再报。”
“不用了,”牛大夫在桌上把刀整整齐齐地插进布袋里,卷好,道,“难得让我见到这么个奇事,公子你这么个奇人,我也很佩服啊,公子,诊金什么的,就别提了。”
“不,一定要收,”司马佳才不管牛大夫说什么,只叫马四去拿钱,“再说也不止今天,今后我这身子如何调养,孩子如何孵化,还都要问牛大夫呢。”
“那我可就不会了,”牛大夫笑道,“不过无妨,过不了几天,公子家就会有人来,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牛大夫告辞后,果然才过了两天,表妹就领着老舅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生了没有生了没有?我们来迟了没有!”
得知司马佳平安无事后,老舅看着司马佳的伤疤,也叹气:“你受苦啦。”
接着,蛇蛋的孵化就交手老舅负责了,除了被老舅呵护,其余时间,蛋都被司马佳抱在怀里不撒手。一个月后,司马佳抱着蛋正睡觉,蛋的壳儿突然裂了一条缝,接着有一只小手穿破蛋壳伸出来,摸到了司马佳的脸。司马佳醒来一看,忙握住那只小手,叫道:“老舅!老舅!孩子孵出来了!”
司马佳这次生的,是个女孩,孙妈现在却是没奶,又给张罗着找了个奶妈,全家人忙活得欢欢喜喜。这女孩长得也和司马清小时候一样快,没过两个月,也就断奶了,那奶妈回家,孙妈也要走,被司马佳和马四又强留了一阵子。表妹和老舅看孩子长得差不多了,也不便在人间逗留太久,也要告辞。司马佳便道:“都等等吧,等明天,我们一起,带着孩子,上山去,到龙王庙里,点一炷香,告诉圆满这些事儿,让他看看他的女儿。”
当下几人就这么说定了,静待第二天上山。可下午偏偏下起雨来。雨是好雨,可司马佳又怕次日早上停不了,上山不方便。日落时分,马四从地里回来,神情怪异。只见他提着衫子的角,弯着个腰,将那两只角掖在腰带里,手臂捂着护着,活像是刚偷了一衫子的棉花。司马佳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马四瞪着两只眼,看着司马佳一字一字地说:“少爷,姑爷好像回来了。”
“什么?”司马佳的心脏停了一下,赶快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像是姑爷,回来了!”马四没有任何迟疑,又说了一遍。
☆、57第五十六回
司马佳只觉眼前天旋地转,险些摔倒,急忙扶住了墙。
“在哪儿?”司马佳看向马四身后,并没见着人影。
“在这!”马四把手一摊,路出他用衣襟兜着的东西。那是一条蛇,一条碗口般大小的蛇,正蜷缩在一起,没精打采地窝在马四的衣衫下摆里,蛇头前方,触目惊心地路着两个黑洞,往外流着血。
“我没见过姑爷的真身,但是见过小少爷的,我记得就是这个样子的蛇,而且又出现在咱家的田里……”马四解释着他为什么觉得那蛇是姑爷的原因。
“不用说了……”马四是猜的,司马佳却是亲眼见过虺圆满的蛇形的,几乎一眼便认出,“就是他!圆满!圆满!”
司马佳的叫声引来了表妹和老舅,这两个人一看这条白色巨蛇,双双惊叫起来:“他怎么回来了!”
“圆满的头上……”老舅惊叫,“龙角!龙角被拔了!”
“什么龙角?”其实司马佳也没听明白,没想到表妹也一样,还率先问出来了。
“你看到他头上那两个窟窿了没有啊!”老舅跺脚道,“他成了龙,本该有龙角啊!现在龙角不见了……这,这是发生什么了呀!”
老舅把虺圆满抱在怀里,以手掌从上到下抚了一遍,似是发现了什么,甚为震惊。司马佳等不及,从老舅怀里抢过虺圆满,用身体护着,跑到卧室里,放到床上,拉过一床被子来捂着,自己趴在床边,虚抱着被子,轻声呼唤:“圆满,圆满……”
老舅紧跟着赶到,特意在司马佳身后等了等,才把手放到他的肩上,道:“圆满已经不是龙了。”
“我不要他是龙!”司马佳的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白蛇,道,“我只要他好好的!他现在这是怎么了?好像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
“我们蛇的头上有一对暗角,如能修炼成龙,暗角就长成龙角。圆满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角被连根拔了!连暗角也没了!我们的身家性命全吊在角上,角一没,就活不长了啊……也不知他是怎么在没有角的情况下,还找到家里的田里来的……”
司马佳被老舅说得几乎被吓死,想要说话,试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最后颤颤巍巍、细若游丝地说:“那,那圆满他,还有救吗……”
“那要看你怎么认为了,”老舅即使说着很沉重的话,也依然镇定,“有我在,他死不了,但没了角,他这辈子就只能是这个样子了,也永远不能再修炼,不会化成人形,也永远没有变成人形的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永远看不到他,永远听不到他和我说话了?”司马佳只觉眼前慢慢被白色吞噬,逐渐变成亮白的一片,让他丧失了视觉,直至老舅再说话,那白色才慢慢褪去,再让他看得见东西。
“没了角,他连一条普通的蛇都做不成,”老舅道,“若是放他出去,他一天也活不成。”
“我不会让他出这个家门的!”司马佳道,“我会养他,养一辈子,就算我死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
司马佳这话说得,既不强硬,也不倔强,也不委屈,只是淡淡无力地说着,因为这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可是圆满的角,为什么会被拔掉呢……是谁干的呢……”老舅怎么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