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绝情谷,传闻是个凶险之极的地方。由于地处险恶,但毒蛇猛兽四处杂居。在这样的地方,真的有人敢住在这儿吗?但,确实有人在这儿!秦淮雨就在这灭绝人迹的地方居住了二十二年!小时,还有母亲为伴,但在他十岁时,母亲却去世了!
他的母亲是个传奇人物,江湖中传说的巫仙——秦筠庭。她精通医术,早年曾带着秦淮雨四处行医救人。她为什么会被称为巫仙呢?那是因为她曾是一国的大神官,主祭祀及医治宫内各王族的疑难杂症;听说她无所不能,还有呼风唤雨的本事,而且,她本身就是个谜!没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人知道她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们母子俩就隐居在这凶恶的绝情谷度过了好些年。
秦淮雨得自母亲的真传,且青出于蓝,比母亲更精通药材医术。他是冷漠孤独的,独自一人在这绝情谷之中,整天研究各项珍贵药材。他身材高大,看似玉树临风,但身上的肌肉却相当结实,双手不似一般书生柔嫩,相当粗糙还长茧。令人疑惑的是,他浑身有着一股冷冽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带着钓竿往绝情溪走去。他静静的坐在石头上,看着水中的鱼儿忽左忽右的游着。他拾起了一块小石子,朝一只肥鱼掷去,令它晕了过去,他再轻跃至水面拾起那只肥鱼丢到岸上!他的功夫看来深不可测,竟可轻立于水面之上!
忽然,他皱起眉头望向不远处,在瀑布流下的水崖边,有着一团像破布的东西。两三下,他快步的跃到那块破布的旁边,用脚踢了踢,那团东西翻转过来,竟是个人!
那人脸上红肿血淋淋的,已不像个人脸,身上还有多处撞伤,有些地方已血肉模糊,肩上还有支折断的箭,满身鲜血,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意外发现她竟还有微弱的气息。命可真大!想来她是由绝情谷上跌落下来的,没死真是奇迹!要不要救她呢?秦淮雨自问。转身走了开去,过一会,他又折了回来。「就当是救了一只山猫吧!」他抓起那位像破布般的女人,扛在肩上,带回了木屋。
经过了多天的医治,这女人有了点起色,会呻吟、会移动身体,可能快醒了吧!果然不久后,那女人睁开了浮肿瘀青的双眼,她拚命要把眼睛打开,却只能睁开一条小小的缝,看不清眼前那男人的样子。「你是谁?」她本想大声的喊出来,但声音却微弱的像蚊子叫。秦淮雨扶她起来,喂她喝了口水。
「再睡一会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在秦淮雨听来,她说的话好似在呻吟。不久之后,她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又过了几天,这期间她睡睡醒醒的,发现这个男人始终没离开过她的身边,而且不时喂她喝水及一些奇怪的药汁。这天,她终于完全清醒了,眼睛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肿胀,已可以张开了。然后,她觉得全身一阵疼痛,低头一看,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草药,而且,全身赤裸裸的未着片缕!一阵惊慌,她欲起身,却摔下了床底,痛得她大叫。秦淮南闻声,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看她跌倒在地,他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上了床。
「你是谁?」她顾不得痛,忙拉起了被子遮住身体。
「秦淮雨。」他简短的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秦淮雨!」她暗自念了一遍。不料,秦淮雨又开门走了进来,令她又抓紧着被子。秦淮雨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分配药材并不理会她的惊慌。好一会,她嗫嚅的问:「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他冷冷的,并没理会她。这下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长相。他看来削瘦且冷漠,高大而俊美。但,他对她怎么好像在对猫狗似的,不太搭理她!
金铃又说:「喂!我叫金铃,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来日定会报答你的!」
秦淮雨转过头望着他,眯着双眼好像在研究什么,看得金铃心惊胆眺。
「怎……怎么了?」金铃不解的问。
「把被子拉开,我给你上药。」他淡淡的说。
金铃睁大了眼,张着嘴说不出话,秦淮雨已走向前,拉开被子,一点也不理会她的惊惶。他难道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吗?女人的身体怎可以轻易给别人看?金铃羞涩的偷瞄秦淮雨,看他轻轻的为她敷药。上完了药,秦淮雨收拾了家伙,又走了出去。金铃愣愣的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又过了好几天,金铃终于可以下床了,她随手抓起一旁的衣服,那衣服是秦筠庭所遗留下的,她穿起来竟刚好呢!走出了门,她已许久没见到阳光了。
金铃四下张望着,发现这地方竟然如此幽静,门外有着一排排的竹子,但,却没看见秦淮雨,她开始找寻他。这些日子以来,秦淮雨抱着她上上下下,又喂她吃药、吃饭,还帮她换药,不知不觉中,金铃竟有种莫名的想依赖着他,仿佛他是她最亲近的人似的。只是秦淮雨相当冷漠不多话,每天所讲的话不外是「吃饭了」、「换药了」,但他仿佛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要什么。
金铃缓缓的走到溪边,发现秦淮雨正在溪边洗着衣服和包裹伤口的布条,她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哇!这水好清凉喔!」而后才一下子,她便尖叫了起来。「那不是我的脸,好可怕呀!」金铃捂着睑,跌坐在溪边。这是金铃受伤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此刻她的脸肿胀又瘀青,已变形得相当恐怖。
秦淮雨拉下她捂住脸的手。「真有那么可怕吗?」
金铃见他直视着她的脸,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她哭了起来,「你不知道脸是一个人的生命吗?这张脸教我怎么见人啊!」
秦淮雨站起身拉她起来,「来吧!我来帮你将它治好。」
金铃仍是哭着,跟着秦淮雨到山里采药。一到山里,她又忘了伤心,到处跳着,这山里有许多罕见的动物,模样都相当可爱,她四处追着它们,玩得不亦乐乎。
秦淮雨有些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这女人真是极度乐天派。在帮她疗伤的日子里,她恢复的相当快,且时常一个人对着他说话,纵然他没理她,她还是一个人说得不亦乐乎,令他忘了长久的孤单。他发现他其实很喜欢听她说话;她说话的声音像铃铛般好听。
找着了他所需要的药材,他抓回正追着兔子跑的金铃。「好了,该回去了。」
金铃任他牵着回到了木屋。秦淮雨将药草分配好,便开始炼制药丹。许久之后,他审视金铃的脸,将这些珍奇的药方敷在她的脸上、身上。就这样,他每天为金铃疗伤;金铃则全心全意信任他,因为她知道她遇上了奇人。
时光飞逝,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金铃每天吵着秦淮雨要拿下脸上的敷料,终于,秦淮雨在审视她的脸之后,帮她取下了身上、脸上的敷料,金铃乐得跑到溪边,将全身上下都洗净了。在水里,她望着自己的容颜。真不可思议,她的脸不仅回复原状,且浑身的肌肤变得白嫩似雪。金铃开心的笑了。现在的她比以前美丽许多。但,一会儿之后,她又忧伤了起来,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呢?自她在绝情谷醒来之后,她竟把以前的事全忘了,只记得她叫金铃。但,也无所谓了,在这青山绿水之中,还有秦淮雨相伴,她并不觉得寂寞。很快的她站起身,穿上秦淮雨的母亲所留下的衣服跑回了木屋。秦淮雨正坐在桌前品茶,当他看见了金铃,眼中有分惊讶。
「是你!」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金铃有些奇怪的望着他。
秦淮雨的嘴角有抹难以察觉的浅笑,使得他一向冷漠的脸柔和许多。
「你在笑什么?」金铃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没有。」随即他又板着脸。
「有,我明明看到了!」金铃见他别过睑,伸手把他的脸转回面向自己。这一转,两人离得太近,竟令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她放开他的脸,起身走了出去。「没有就没有吧!」她摸着发烫的双颊跑得老远。
秦淮雨怔了怔,拿起茶杯又喝了几口。难道真是天意难违?在照顾金铃的这些天,她天真又勇敢的个性令他欣赏,一般女人见到了毒蛇猛兽,莫不惊声尖叫,而她,竟能冷静的教训那些动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些天她脸上裹着敷料,仍很活跃的跟着他上天下地,一个女人的体力能如此充沛,也是罕见的。但,最令他心动的是,从来没有女人敢如此靠近他,毫不在乎的和他谈天说地,他已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想了许久,天色已暗,此刻金铃还未回来,秦淮雨点燃了火把,走了出去,金铃不知又跑去哪了?真奇怪的情绪,他竟会牵挂她!
远远的,金铃就看见了秦淮雨手上的火把。她仰躺在草地上,享受阵阵凉风。秦淮雨走近后,将火把插入士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金铃笑望着他,「你看天上的星星好美是吧!」见他不语,金铃又自顾自的说着话:「我总感觉以前也有人这样陪着我看星星呢!你看那些星星的排列,在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不祥之兆,恐怕有国家要灭亡了!」
秦淮雨惊讶的望着她,「你会看星象?」
「不知道!反正就是种直觉罢了!」金铃有些茫然。
「是的,最近将有一国会被灭。」秦淮雨冷冷的说。
金铃望着他,忽然感觉到他身上有股冷冽的杀气,令人心寒。
「你怎么会知道?」她奇怪的问。
秦淮雨仰躺了下来,「因为我将会率兵去灭了位在东方的乌孙国!」
金铃坐起身来,惊讶的问:「你……要去杀人?」
「我杀人也救人!怎样,你怕了吗?」秦淮雨面无表情仰望着天。
「为什么要杀人呢?」金铃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
「为什么?这还需要理由吗?我不杀人,人杀我!我只是顺应天理罢了!」他冷冷的说。
「别毫不在乎的说这些话,那不像我认识的你!」
秦淮雨起身面对着她,表情阴冷,「我就是这样的人!没心没肺,杀过无数的人,践踏过无数的尸体,从来也不觉得罪恶……」
金铃捂住他的嘴,发现他的眼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秦淮雨抓下她的手,将她压倒在草地上。金铃并不觉得害怕,她直视着他,直到秦淮雨深深的吻上了她,才闭上了双眼。她决定要爱这个孤独的男人,让他不再充满暴戾之气。许久之后,秦淮雨吻够了她,才起身,金铃的双颊已一片嫣红,秦淮雨伸手拉起仰躺在地的她。
「回去吧!」他转身就走。
金铃紧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直挺的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何会住在这人烟绝迹的绝情谷?又为何得出征?她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的一切令她迷惑!而她又是怎么跌下山谷的,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想不起来!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别想起来比较好N况!她已爱上了这个男人,她不想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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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秦淮雨就起身出了门,快步的走出绝情谷,要出入绝情谷需经过一道湍急的河水,要是功夫不好的人绝越不过,这也是为何一般人进不了绝情谷的原因。秦淮雨轻易的就越过了那道湍急的溪水。在对岸,朱以烈显然已等候多时,他恭敬的叫了声:「统领!」
原来秦淮雨就是那位令人闻名丧胆的颐国统领豹子,此时他已戴上银白的面具,全身一股冷冽的杀戮之气。
「统领,颐王要我来通知你,三天之后,我颐军就要前去征讨乌孙。」朱以烈报告着。
「知道了,三天后出发。」
朱以烈有些迟疑的站在原地,一副有话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情。豹子冷冷的望着他,示意他有话快说。朱以烈这才壮起胆子问:「统领,恕我斗胆,你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国,颐王及大世子频频在询问属下,这种事好像从未发生过……」
朱以烈话未说完,即收到豹子那冷冽微愠的眼光,吓得赶紧住口。
「告诉颐王,我自有分寸,不会教他失望。」
「是!属下告辞!」朱以烈赶紧上马离去。
秦淮雨想到了大世子,他一向把他视为眼中钉,只因为颐王特别宠信他更胜于大世子,想到这,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宫内的斗争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事!他转过身,越过了湍急的河水,回到绝情谷。
金铃一张开眼,听不见劈柴声,也没听见捣药声,她慌张的四处找寻秦淮雨,但就是找不着他的人影。第一次,她感到害怕、惊慌与无助。她颓然的坐在昨夜他们相拥的草原上,非常伤心。秦淮雨丢下她走了!突然,传来走步声,她抬起头看见了他。
「原来你在这里。」秦淮雨一脸淡然的样子,他始终没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情绪,纵然着急,但在人前,他就是这副淡漠的样子。
可是金铃就不同了,她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快乐就是快乐,伤心就是伤心,所以她难过又开心的望着他。
「我以为你走了,我四处找不到你,好难过!下次你要离开,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秦淮雨执起她的手,「三天后,我就得离开了,你要不要出绝情谷?」
「你不回来了吗?」金铃慌张的望着他。
「不知道!征战的结果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那我要留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金铃充满信心的望着他,他不自觉的笑了,金铃指着他的脸叫:「你笑了,你笑了!这次我看到了!」
秦淮雨一把抱起她往木屋走去,金铃立时停止嘻笑,羞怯的问:「要回去了吗?」只见他点头不语,她又问:「要回去做什么?」
秦淮雨静静的说了一句:「吃你。」
「什么?」金铃的眼瞪得老大。
「骗你的!该回去炊火了。」见他坏坏的笑着,金铃不禁红了脸,跳下他的怀抱。
「炊火我最行了!我来!」说完,她快步的跑回木屋。
秦淮雨望着她的身影;他对她的感情与日俱增,一直以来,他从未对女人动过情,金铃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使他发现,原来他也可以有感情的!只是,当她想起过去,那么,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又将会如何呢?她会恨他,然后离开他吧?他仰望着天无语。
「喂!你发什么呆,快来帮忙啊!」金铃的脸被烟给熏黑却不自觉,这情景看在秦淮雨的眼里,令他直想笑。
「嘿!你又笑了!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一直在笑。」金铃擦腰望着他,模样相当好笑。
他抹了她的脸一把,然后给金铃看。「这样你明白了吗?」
金铃见他的手好黑,忙跑向溪边一看,「天啊!难怪你会笑!」
她冲向溪边,脸上还留有他长着茧的大手摸过的感觉,虽然粗糙,却令她深感温暖眷恋。
秦淮雨望着她的身影,心中有股许久不曾出现的暖流。有她在的每一天,都是轻松自在的。或许阴阳子说中了,他是有些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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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金铃静静的偎在秦淮雨的怀中,不似平常嬉闹开心的她,秦淮雨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金铃闷闷的回答。
「不想说,那就睡吧!」秦淮雨抱她上了床,然后转身便要离开,金铃却一把抓住了他。
「别走!再陪陪我!」
见她一副可怜相,秦淮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两人相视了好一会,秦淮雨低下头说:「你再不睡,我要吻你了!」
金铃马上闭着眼,「好,你吻吧!」
秦淮雨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金铃又睁开了眼,红着脸问:「你笑什么?」
秦淮雨起身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了声晚安,就关上了门。金铃坐起身敲着床,「讨厌!戏弄我!」她下了床跟着出了门。一出门,她看见秦淮雨就站在木屋前,望着远方,金铃走到他身边,望着高大的他问:「在想什么?」
秦淮雨忽然拉住她的手问:「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了敌人,你会怎么做?」
金铃望着他认真的眼,想了想道:「敌人?我不知道。」
「是吗?」秦淮雨淡淡的说!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呢?」
「因为……」
没有下文,因为秦淮雨深情的吻着她。
他俩几乎彻夜未眠,直到天色渐白,秦淮雨才推了推已经在拚命点头的金铃,她茫茫然的睁开眼睛。
「啊!天快亮了耶!」金铃跳了起来。
秦淮雨手上已多了个包袱,他背在身上。「来,我带你出绝情谷,万一我没回来的话,你就离开这里吧!」
金铃跟着秦淮雨左拐右拐的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道相当宽且湍急的河,秦淮雨指着对面的路,「过了这道湍急的河水,就可出绝情谷。你千万要小心!」
金铃紧抱住他。「你一定要回来!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不论天涯海角!」金铃认真的说。
秦淮雨紧握住她的手,似乎在给予保证,又不敢开口做承诺,只是说:「我该走了。」
金铃不舍的放开他。秦淮雨望了她一眼后,纵身一跃,过了河水,头也不回的走了。金铃顿时内心充满了寂寞,呆愣在原地,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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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谷下起了大雨,这雨势大得令金铃忧心。秦淮雨离开已二十多日,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把玩着自己脚上那条自小跟随着她的脚链,一条金色的铃铛。她拿下了它,并写下了张纸条,用布将铃铛和字条包在一起放妥,顺手又整理了些东西打包。
「我不要再傻等了!我要去找他,他说过要东征,那么我就往东去找他就对了。」她天真的想着,但愿秦淮雨回来后,能带着她留给他的信物和她见面。
隔大,雨停了,金铃整装后快步的走向河水,她在河流前站了良久,想到秦淮雨当时轻身一跃就过了河,因此她毫不畏惧的一纵身越过河面,但差一点掉到水里,幸好她及时拉住了一条藤蔓,慢慢的把自己往上拉,忽然,有个模糊的影像闪过她的脑海,这一幕她好像曾经历过C不容易上了岸,她全身已经湿透,在惊险过后,她快速的恢复镇静,站起身往林子里走去,心想:她就快见到秦淮雨了!
不知走了多久,金铃仍走不出这片林子,她疲累的坐在一株大树下休息。奇怪,秦淮雨说过只要越过这片森林就可到外面去了,难道她记漏了什么?忽然,她听见了哭声,有人在伤心的哭着。金铃好奇的往哭声的方向找去,她看见了一位大男孩正哭着伤心。
「喂!你为什么哭?」金铃好奇的问,那男孩回过了头。
「你……你……你是金铃?」那男孩的眼睁得老大。
「咦?你认识我?」金铃望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孩,感觉似曾相识。
那充满稚气的男孩露出了笑容。「你果然是九命怪猫,没枉费我找了你两个多月的时间。不过,你变了耶!变得好美,害我差点认不出来。」
「我们真的认识吗?我从绝情谷上掉了下来,只记得我的名字,其它一概全想不起来。」
「啊?别闹了!我是惠思啊!从小我们一起在心中谷长大的。还有师父和大师兄啊!难道……你真的想不起来?」望着金铃那一脸茫然的神情,惠思终于相信,金铃真的是丧失记忆了。只是怎么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完全变了个人,以前那副男人婆的样子全不见了!如今的她充满女性的妩媚,而且以前那小麦色的肤色如今竟变得又白又嫩。最令他好奇的是,金铃由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身上竟光滑的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我以前住在心中谷吗?」金铃疑惑的问。
于是,惠思将以前的种种,大略的跟她说,包括了颐军的暴行及师父为了救他们牺牲了自己,还有他们一路和大师兄保护云仙公主及紫龙珠前往金朝王国,途中为了躲避颐军,金铃因此掉落绝情谷……等。
金铃觉得像作梦一样,「这么说来,师父的遗命我们尚未达成了,是吗?」
「是呀!不过,那事就让大师兄一人去做好了,他呀!见色忘义,枉费我们师兄弟一场!」惠思到现在还生他的气。
金铃却不以为意,现在她脑子里只想找到秦淮雨,惠思说的什么大师兄她根本想不起来是谁。不过,幸亏大师兄没拉住她,不然她也遇不见秦淮雨了!想到秦淮雨,她不禁又担心了起来,不知他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惠思见她不语,以为她难过,忙安慰着她。「好了,别难过了!我们回心中谷,重建心中谷好不好?」
金铃摇着头,「不行,我要去找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惠思愣了愣。
「是呀!我跌下绝情谷之后,面目全非,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要不是他夜以继日的治愈我,恐怕我早就没命了9有……我爱他!我一定要找到他,不论天涯海角!」
惠思惊讶的望着金铃,原来是这原因使得原本男人婆的金铃变得妩媚有女人味!想必那位男子一定是位奇人。
「好!小师妹,我们一向是最好的搭档,既然你要找人,我焉有不帮忙的道理,我陪你去,不论天涯海角!」
「真的?惠思,你真好!」金铃开心的叫着,那模样跟以前在心中谷的金铃可就一模一样了。
「我也想见见你的救命恩人,顺便谢谢他,救了心中谷最重要的小师妹!」惠思笑着说。
「那我们快走吧!」金铃拉起了惠思往东方走去。东方有两个国家,一左一右,左边是金朝国,右边就是颐国将征服的国家——乌孙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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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发生了一件震撼人心的事——颐军在十日之内一举把乌孙给歼灭!这令其它国家相当骇然。
颐军浩浩荡荡的准备归国,朱以烈骑着马跟在统领豹子身后。他一直觉得统领好像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有件事令他耿耿于怀,在征战乌孙的时候,统领竟留下了个活口——一位四岁的小公主。当时,那位小公主两眼圆溜溜的直视他们,似乎不懂得害怕,统领在杀尽乌孙的皇亲贵族时,竟放过了她!但他又不敢问统领原因。
「喂!朱将军,你怎么了?便秘啊!」另一位将军曹至刚突然开口问。
「哪有。」朱以烈没好气的瞪他。
「那为什么满脸痛苦的表情?」曹至刚更加好奇了。
「别多问。」朱以烈一脸的怒意。
「有什么话就说啊!我们一起征战那么久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而且这可不像平常有话直说的你喔!」
「别问了,没什么大事啦!」朱以烈硬是不说,曹至刚拿他办法,也不再追问。
秦淮雨冷漠的在前面带队,现在的他只想快点回颐国报告征战的结果,然后回绝情谷。金铃不知是否乖乖的待在谷中?他为何放过那个小公主?只因为她有着一双和金铃相似的眼睛,这令他下不了手。
回到了颐国,大街小巷四处欢呼着燃放鞭炮,再一次的征战胜利,使得颐国的人民相当荣耀。大家争相着出来观看他们的英雄——豹子。入了城内的护城河,颐国的众大臣、军队排列成两排迎接他们的归来。秦淮雨大步的走进宫里,一进宫就看见了满脸嘲弄表情的大世子亦良。
「哟!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这真是场漂亮的征战!啧、啧!才十天,就灭了乌孙,了不起!」
秦淮雨面无表情的问:「陛下呢?」
「他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呢!」亦良不疾不徐的说。
秦淮雨皱着眉头不语。
亦良酸溜溜的又说:「他在等你呢!快去吧!」
豹子不语,转身大步离去。
亦良望着他直挺的腰杆,相当生气,对于豹子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及颐王的纵容,他已忍耐许久。看着吧!有一天,他一定会要豹子跪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