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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吓人。他们并肩坐在车后座上,他几次扭头,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我姐是怎么照顾人的,两个星期瘦了两圈还不止。”
安愿没做声,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直觉她是有事要说,但前面还坐着老董,安愿又不喜欢两个人的事给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也就忍着没问。手揽着她的腰,心里又有了新的疑惑,难道是因为太瘦,连孕肚都不显?
保姆早就来西荒,把两个星期没住人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荆复洲走在前头,安愿跟着他进门,弯腰要拖鞋,被他拿手挡了一下:“我来。”
安愿顺从的站直了,在他摆好拖鞋后将脚伸进去。她在揣摩他的心情,特别好和特别坏都不适合来讲这件事,正迟疑着,便被他伸手捏了捏脸:“想什么呢?进屋。”
“阿檀,我有事跟你讲。”安愿开口,嗓音温软。荆复洲正想上楼洗澡换衣服,听到这话以后顿了脚步,耐心的回身看着她:“什么事?”
他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情绪有什么起伏。安愿看着他,那样一张刀削笔刻的脸,若是真的有了孩子,眉眼定会非常像他的吧。她本以为自己该假装那种悲痛,可当她站在他面前,不需表演,眼泪就真的盈满了眼眶。
荆复洲的神色暗下来,凝视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出什么事了?”
那委屈是实打实的,或许是手术过程太痛,或许是真的舍不得小生命的离去,而他那时候又恰好不在她身边。安愿垂下头,眼泪砸下去,连备好的台词都有了浑然天成的丰沛感情:“……阿檀,孩子没有了,医生说是胎停育,没办法留下……”
他身体一僵,大步朝她走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产检那天发现的。我怕你分心,没让他们告诉你。”安愿抹了把眼泪,声音稍稍平静下来,觉得自己演的有些过。她最近时常变得不像自己,尤其面对他的时候。荆复洲深吸口气,用了几秒的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不是没有怀疑的,可是当她瘦骨伶仃的站在这里,他怀疑的话便问不出口。
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缓缓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没事,安愿,孩子还可以再有。”他说着走过去,轻轻把她拥在怀里,也不知是重复给谁听:“还可以再有的……”
可心里真正想问的是,安愿,你是否是真的,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他的拥抱带着点惊慌,松开她,荆复洲回身往楼上走:“……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下来再说。”
他带回来的行李箱就放在客厅里,安愿看着他上去了,才低头把它打开。能把东西大咧咧的放在这里,应该是没什么值得翻动的价值,安愿揣摩着里面或许是他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可刚刚看老董拎进来的样子,里面东西似乎不少。
拉开拉链,安愿将箱子打开,里面东西塞得满满当当,这么一打开,像是迫不及待的都挤到她眼前。眼神触及到里面的东西,她微微一愣,匆忙向楼上扫了一眼,又迅速将箱子艰难的合上。
满满一箱子,都是小孩子衣服,蓝色粉色,幼稚灿烂。安愿觉得心脏跳的频率让她难受,偏过了头,看见客厅里的游戏机。
到处都是他们为新生命到来而做的准备。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的情绪左右拉扯。一切似乎陷入瓶颈,她的时间都要在这样的煎熬里停止流动。
荆复洲上了楼,关上卧室的门,脱了衣服走进浴室。没来得及调整水温,冰冷的水流砸在背上,他低着头,心里的情绪夹杂着暴戾和无奈,最后只剩下一层深痛的悲哀。孩子没有了,但安愿还在,他其实想要的,也就只她一个而已。
浴室里还摆着小板凳,往日总是摆在马桶边,安愿觉得恶心了就坐在上面,表情痛苦如同等待上刑的烈士。他深吸口气,看着墙边的小凳子,眼眸转开,伸手去调水温。
总归还是要过下去。
水流变得柔和下来,不再像最初那样冰冷刺骨。他转了个身,眼神再一次扫过那个小板凳,总觉得哪里不对。那种奇怪的感觉驱使着他,那凳子不该在墙边的,马桶和墙壁,隔了有两步左右的距离。
荆复洲皱眉,顺着凳子的位置视线向上。那里是通风用的窗格,台子有些高,以安愿的身高定是够不到的。他缓缓走过去,鬼使神差的伸手,手指碰触到类似金属的物体,因为他这么一拨弄,那东西掉下来摔在了地上。
是一部诺基亚。
他的眼神冷下来,弯腰把它捡起拿在手里。开机,如他料想的一样,里面各种记录都删的干干净净,一条也没有。他看了看,手机卡还在,也就是说号码是有的,把心里的怒气压下去,荆复洲拿手机给自己的号码打了个电话,确定拨通后马上挂掉。
他将通话记录删除,又把手机关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她这些日子以来,出去过不止一次,能得到一个通讯工具并不稀奇,但她用这个跟谁联系,才是他要知道的。
原来即便有了孩子,她还在跟他玩心眼。
荆复洲下楼来的时候,安愿正站在厨房里熬粥。他的表情平静,没有透露出一点不寻常,走进厨房,看见她的背影,他心念一动,还是走过去轻轻从后面搂住她。
“再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安愿回身看他,苍白的笑了笑。
他的心便又软下去,原本藏在眼底的冷厉也跟着消散,手臂没放开,依旧环着她,他轻轻叹息。
究竟谁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
只有他忍受,才令她享受。
他是同谋。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改编自歌词
第45章 爱的有还无(一)
曾经在去往泰国的飞机上,荆冉说过:“别让算计过你的人再算计你第二次。”
荆复洲刀口舔血的生活了这么多年,这道理怎么会不懂。可那时候他怎么说的?他说我想试试对她好,要是这样她还要算计我,那我这辈子就算栽在她手里,我认了。
苦笑一声,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认输似的低下头来。
他低估了她的坚持,却也高估了自己的痴情。就像昨天看到手机的瞬间,心里终究不肯认,不甘心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他从没有认真的爱过,不明白人们口中爱情的模样究竟该有多蒙昧忠贞,只觉得自己或许,还不够爱。
还没能把所有的宠溺交付于她,总觉得做的不够。
转而又觉得心寒,就算他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她是否就会放弃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放弃初心的安愿,还是不是安愿?
门被敲了敲,荆复洲回过头,看向进门的周凛。他极少叫周凛来梦死,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近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也就是十月的走货了,周凛揣摩着,在办公桌前站下:“联系的差不多了,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