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公社主任按程序要询问群众代表对这件案子的看法。
受害人王敏的家人更是不依不饶,要去打张俊,张俊肯定是会挨几下的,公社的人看守的不牢靠,也许也有意让受害人家属出出气。
沈家庄村长先说,安排沈冰月第二个发言。
村长本意肯定是安排俩人发言嘛,沈冰月跟着这个案子,就是象征性声讨一下嘛!
村长义站在主席台前正言辞的声讨了张俊:“罪大恶极,这是我们村的耻辱。我代表村民,拥护公社伸张正义。”
第25章 救赎堂姐
轮到沈冰月发言,沈冰月给自己鼓了鼓气,看了眼挤在人群中的堂姐沈大倩,义愤填膺的,还扔了块小石头在张俊身上……
微叹了口气。
沈冰月走上台,面对着乌泱泱的村民,转身对着在台上的公社主任鞠了一躬:“主任,现在案子公审,还没有定案,我作为沈家庄的村民很关心能否把真凶绳之以法,避免再出现这样的凶案,我可以问嫌疑人张俊几个问题吗?”
公社主任痛快的答应了:“当然可以,公审嘛,你全程跟着记录,最有发言权。”
沈冰月面对着呆滞的张俊,问道:“你和被害人王敏同志进了竹林,发生关系是你强迫被害人王敏的吗?”
张俊仍旧一脸呆滞:“我有罪,都是我害了敏敏。”
沈冰月拍了桌子,义正言辞:“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含糊其辞。”
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娇柔美人变战斗小分队队长,看着很凶。
封国栋站在人群里都被沈冰月恶狠狠的小眼神吓的一哆嗦,整个一母夜叉的形象,哪还是自己怀里娇滴滴的小美人。
张俊干枯的双唇哆嗦着,眼神有点聚焦的看着正前方凶神恶煞的沈冰月,张了张嘴,突然控制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大喊着:“我和敏敏是自由恋爱的,我没有杀她。”
此话一出,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这货不认罪啊。
公社主任却很镇定,估计张俊说这话不是第一次了。
公社主任只是维持秩序:“大家都镇定,公审嘛,听嫌犯怎么说,肃静。”
沈冰月又严肃的问了一遍:“张俊,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要讲实话,公社主任和村长,整个村里的人能来的都来了,你家人、受害者家人也都来齐了。抓出真凶是领导和村民共同的愿望,这样才能杜绝这种案件再次发生,真凶是你你逃不了,真凶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冤枉你,这才是领导安排这次公审的目的,公社主任可谓用心良苦。张俊你听见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沈冰月又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有前两年批判大会的气势,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封国栋站在人群中,大高个还是很有优势的,即便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也能看清楚沈冰月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呆住了,想不到柔柔弱弱的女生还有这么彪悍凶狠的一面。
张俊咬了咬牙,在沈冰月一遍遍的质问中哭着回答:“我和敏敏是去竹林里亲热,可是我们只是控制不住,我和她发生关系后很害怕,她也很害怕,就打定主意不告诉家里人,我们就没敢一起回村,我先走,她穿好衣服随后出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留她一个人在林子里。”
张俊抱头痛哭。
沈冰月不管众村民怎么反应,又紧接着问准备好的第二个问题:“你是控制不住,还是早有预谋要和王敏同志发生关系?公社调查的时候发现现场有遗留的套套,你和王敏同志当时发生了几次关系?”
张俊的脸涨红,满脸泪痕,眼神开始躲闪。
沈冰月又拍了一下桌子威慑,“回答我的问题”。
封国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缓解一下紧张气氛。
张俊咽了咽口水,小声回答:“我,我是早想和敏敏在一起,我就买了那啥,那天我装在口袋里,可是,也是经过敏敏同意的,说要是我们在一起了她爸妈就没办法阻止我们结婚了,就一次,在竹林里又不是很安全,我们有些害怕,就忙着离开那里,所以我随手扔了用过的套,这我昨天也承认了,都是我干得混蛋事。”
沈冰月又问:“确定发生一次关系,并做了保护措施吗?”
张俊有些惊愕,但仍旧只能回答:“是一次。”
沈冰月松了一口气,翻出小本本念出了尸检的初步结果:“经过公社派过来的技术人员勘察尸体,发现尸体被侵犯,留有精斑在受害者体内和大腿上,受害者王敏手指缝里有血迹,初步判断为凶手侵犯或杀人的时候反抗,抓伤凶手留下的血迹,右手里抓有灰色的布条,初步怀疑是撕烂凶手的衣服留下的。”
沈冰月念完,问张俊:“案发那天你穿的衣服呢?”
张俊这才反应过来,焦急地回答:“我就这一身衣服,就现在这身衣服。”
张俊冬天只有一件棉袄,农村人很多都不会棉袄外再套一件外套,别说是张俊,就连沈冰月自己,只有一身可以套上棉袄的外衣,也不会每天都穿,是等逢年过节或重要日子才穿的。
张俊也一样,村民有个老汉说话了:“张俊就这身衣服,那天我下午六点见他和王敏还有张美美在村口,就是这身军绿色的棉袄。”
这个村民是走访的时候提到在村口见过三人的,才锁定张俊重大嫌疑的。
公社主任坐在台上,这才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昨天只顾着认准这小子撒谎了,痛扁了一顿,都发生关系了蓄意隐瞒,确实让人觉得是顺理成章的凶手,凶手都会狡辩嘛,很正常,杀人的罪名哪个人会一开始就承认,这是重罪。
公社主任皱紧了眉头,村长也心里没底,眼看着要出事啊,这是责任问题。
沈冰月这时候很淡定地对着鸦雀无声的村民说:“公社举办这次公审,也希望大家提供更多的线索,但张俊的一面之词不能作为他无罪的证明,只能说还有没有调查到的地方。”
公社主任忙接话:“小沈同志说得对,公社对这件案子很重视,但苦于没有别的线索,只能靠各位村民提供线索,所以这次公开审理,以告诉真凶,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跑不了,欢迎大家积极举报,提供线索,这种恶性事件一定要抓住真凶,要不然后患无穷,嫌疑人张俊继续扣押。”
公社主任见过大风大浪,只是片刻紧张后把控了全局。
这次公审不光沈家庄村民会来,周围村里知道的都赶来看热闹,这几年这种事见怪不怪,只是有点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而已,但这年头,啥怪事都不算怪,见怪不怪了。
公社主任带人押着张俊,在村大队又审问了一遍,神情更凝重了,叫来了等候着的沈冰月:“你有啥想法?”
沈冰月知道真凶是邻村的,就是沈大倩对象村子的,当年是跟着沈大倩,特地等沈大倩对象走了后,对沈大倩动手的。
所以沈冰月建议:“这片竹林一边正挨着沈家庄入村的小道,另一边挨着王家囤的一个小道啊,那不是应该也调查一下他们村看看谁那时候在竹林附近吗?”
公社主任一拍脑袋:“对啊,有可能从另一边进的竹林,碰到那俩偷情后生了歹意啊!”
公社主任夸了沈冰月:“小沈同志,你在公审会上既顾忌到了公社的威严,又抓住了问题所在,抓住真凶确实是我们最终的目的,领悟力不错。”
第26章 救赎亲人的无名英雄
沈冰月松了口气,即便为了救赎堂姐,最好别得罪领导。
公社主任其实也怕抓错人,抓错人就意味着哪天要是有人再作案,翻案了后患无穷嘛,会影响到个人前途。
公社扩大了调查范围,直接点名要沈冰月参与进来。
沈冰月自然跃跃欲试。
甚至来不及和家人打招呼,封国栋已经来了,也跟着,美名其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其实想保护自己的未婚妻。
公社书记没啥意见,广泛走访,人越多越好,还找来了赵运达,赵运达是公社下派到沈家庄的,也要出一份力。
赵运达联系了王家囤的知青,和他们村的村长一起广泛走访。
经过走访,锁定了几个行动轨迹有重叠的村民。
公社主任带人去问话的时候,一名45岁老光棍见几人来家里问话,竟然一见人就翻墙逃跑,被封国栋和赵运达几人合力包抄,不一会就提溜了回来。
老光棍身上仍穿着灰色的满是补丁的薄棉袄,公社主任看着烂了一截的灰色衣服,在封国栋几人挟持着老光棍的情况下,拽开衣服,老光棍背上一片抓痕,应该是王敏反抗时抓伤的。
抓回公社后老光棍就招供了。
老光棍原本趁着夜色在竹林里偷挖竹笋吃,遇到了鬼鬼祟祟的偷情两人组,看了一场朦朦胧胧的免费大片后,心痒难耐,谁知道男人自己走了,就起了色心,事后想一不做二不休,下了杀手以免事情败露。
公布判决结果仍旧是公开审理,张俊虽然当场被放了,但仍旧被王敏的家人拽着狠狠打了一顿,也没还手,只是对着王敏家人不停地磕头谢罪,但已经死了的永远都没办法回来了。
沈家庄村民怕竹林再出事,发动全村力量,在必经的小路上,砌了高高的土坯墙来隔开竹林和入村小道,这样防止女娃被人一把拉进竹林。
王家囤的也效仿,砌墙隔开竹林和小道,只留下大路上一扇两开的大木门,锁上,一个村拿一把钥匙,由村生产大队专人保管。
沈冰月就算是立功了,被公社主任一顿猛夸,成为村生产大队正式一员,工资涨到正式的成员一样的工资,一个月20块钱,一个月涨了12块钱,其实还是很多的。
沈大倩、沈小倩几个小姐妹来沈冰月面前叽叽喳喳的讨论。
沈大倩拍拍小胸脯:“好在抓住了,这人和我对象家是邻居,吓死我了,我对象说以后他送我就一定送回家。”
沈艳艳这时候冷哼了声:“这还用现在才知道嘛,你看看冰月的对象,什么时候送,不是直接送到家门口,看着冰月进家门才走。”
沈大倩努嘴,替对象说话:“嘉宾对我很好的,我们是自由恋爱呢,感情好。不像那些相亲相上的,感情不稳定。”
说完还撇了眼沈冰月,意思就是你对象再好,还能好过我们情投意合,谁不知道你是半道改主意勉强接受封国栋的,这就算替补。
沈冰月无言地看着沈大倩,沈大倩只比沈冰月大两岁,白白净净,长相一般,个子不高,156个子,不过人很勤快,干家务活麻利得很,就是小气得很,你别想从她身上拿走一根线的那种,别的也没啥。
沈冰月其实想反驳沈大倩:“你对象有啥好的,出事了就抛弃你了,还好意思暗讽我?要不是我着急上火的为了救你抓真凶,你明年就嗝屁了。”
小姐妹们互相看不上,暗中较劲。
但沈冰月咋说这事,这就是来自重生者的悲哀。
封国栋倒是一脸坏笑,独处的时候沈冰月说:“我怕是要娶个彪悍的媳妇了,以后你不会让我跪搓衣板吧!”
封国栋体态魁梧,今日提溜着老光棍,简直不要太轻松,现在如此说,沈冰月抬了抬小下巴:“你长得高高壮壮的,一身腱子肉,我还怕你打我呢?”
封国栋连忙求饶,“胡说什么呢,我是老爷们,从来不打女人,别说你还是我娇滴滴的小媳妇,只有你打我的份,我绝对是不敢还手的。”
沈冰月威胁人高马大的封国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高高壮壮的封国栋变得痞痞的:“打是亲骂是爱嘛,媳妇捶捶打打,就跟挠痒痒似的。我要是打媳妇,辱没我曾穿了六年的军装,媳妇只能疼,只能宠,要不不要我了我就打光棍了。大不了,床上我讨回来。什么后悔,没有的事,我还怕你后悔呢!”
没个正形。
翌日
公社要搞较大规模的宣传板报,主要在乡镇街道的墙上做宣传,在各村的生产大队抽调人员去帮忙。
沈家庄这项任务毫无悬念的落到了刚正式加入生产大队的沈冰月头上。
沈冰月就到公社去帮忙,到了公社集合的时候,才看到李峰和邻村的女知青李冬梅也在。
这次公社总共抽调了8个人,包括知青在内,都是有些办板报宣传经验的人员。
女知青李冬梅是首都人士,家里都是棉纺厂的工人,老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家里重男轻女,逼着她下乡的。
今年19岁,人很利落干净,身上的衣服大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在女知青中属于出挑的,要说和沈冰月比,除了皮肤不如沈冰月白皙,俩人外貌上不相上下。
首都来的知青骨子里还是很高傲的,但表面上仍旧会对人客客气气,这点和李峰倒是蛮像的。
前世沈冰月和李峰结婚前,李峰和李冬梅其实在处对象,不过李冬梅75年底回首都了,回城后俩人就无疾而终。
李峰76年3月突然就同意和沈冰月处对象,不到两个月俩人就开了结婚证明,正式结为夫妻,76年5月李峰抱回家一个男婴,说是在竹林里捡的,看着可怜要收养。
沈冰月那时候刚结婚不同意收养这个孩子,沈妈也很疑惑,提醒闺女:“扔婴儿农村偶尔会有,但是都是女娃娃,男娃还是第一次见。”
但李峰坚持,沈冰月无奈下最终收养了这个孩子,把户口上到了夫妻的名下。
李峰在随后的几年间以俩人要奋斗事业为由拒绝再要孩子,后来计划生育越来越严,在沪市李峰有工厂的工作的情况下只能开证明证明这个孩子是领养的,不是亲生的才能再生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