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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没有？难得本公子今日到铺子视察了半天，回府后却一点酒都没得喝？”
“公子今天是去蔚家铺子？”
“不然你以为本公子去了哪？”
卸一听，顿时喜形于色，心头有说不出的欣喜，公子终于肯听她的话，不再涉足那些寻欢之地。
“还不取酒来？”
卸踌躇了一会，心想既然公子今天这般费心地往铺子里去，就让他喝些小酒吧！
卸起身到酒窖取酒，怎料回房时，公子房内竟多了另一名侍女。
“放在桌上就好，你先回房休息吧！”
“可是公子还没歇息，卸怎能离开？”
卸睨着那名侍女，今早心头那份不知该如何言喻的感受再度浮现。为何公子房里，会出现另一名婢女？公子不是一向都由她伺候的吗？
“今晚早点睡，明天我请了夫子来府为我讲些论语诗经，你在一旁伴读。”
公子当真是转了性，又是巡铺又是念书，她听了心头虽欢喜，却着实压不下胸口的一股沉闷之气。公子已让婢女斟酒伺候，举杯酌饮，她只是个下人，不得不遵命退下了。
蔚凌云一口一口喝着酒，一旁的侍女殷勤服侍着，却不知公子只是不愿卸整日操劳，才让她先退下歇息。
这秉性纯善的小姑娘让他心头摇椅晃，他想藉酒排遣，独自沉思，却不想让自己在酒后对这丫头做出什么逾矩之事。
蔚凌云明白他的脑海已有了这丫头的身影，她跟前跟后、费尽心力，倔强地让他动了真情，然而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怎可放任自己酒后乱事？
他对卸这丫头有了情意，更加不愿随意伤害她呀……
房外的卸不知蔚凌云的心思，她一会蹲低身子从窗台下偷瞄，一会踮着脚尖在门后瞧，看着那侍女离公子越来越近，心头更加不舒服。
公子已微醺，不该再多饮，但那侍女怎不知节制，仍不停地替公子倒酒？
蔚凌云今晚是多饮了些，侍女的手臂搭上了他，身子越贴越近，卸见公子没有推拒，心头更是急切。
侍女不守礼节，怎么连公子也没个规矩了？卸瞅着蔚凌云，此刻真想冲进房里，拉开两人，劝公子早些休息。
蔚凌云酒虽下肚，却早知卸躲在房外，他不动声色，未揭穿这小丫头。
“替我更衣吧！晚了，我该歇息了。”蔚凌云命令着，侍女喜上眉梢。
躲在窗台下的卸见侍女替公子脱了衣裳，一寸寸贴公子越来越近，顿时心中不明的怒意陡升。“不知礼节、不守礼数，哼！脱个衣裳需要这般贴近吗？”
此时房内传来侍女讶异的声音。“公子，您穿这是什么？”
侍女瞧见蔚凌云穿着一件缝补过的衬裤，料子好似由其他衣裳修改而成，顿感惊讶不解。“公子怎会穿这样的东西？”
卸蹲在窗外细眉一挑。“哼！哪样的东西，你懂什么？”
“是啊！现在的丫鬟一个比一个胆大，一会让我吃剩菜、穿破衣，一会在我酒菜里加料放药，唉！有空闲不早些歇息，净躲在一旁窥视主子，想些有的没的，你说蔚家往后怎会安宁？”
蔚凌云说罢双手一摊，往床头倒下准备就寝，躲在房外的卸闻言脸色大变，而房内侍女则顺势坐上了床。“有些丫鬟就是不懂得如何伺候主子。公子别多想，今晚让小的好好……”
卸听见公子话中有话，料想他已经知道自己躲在一旁，而那侍女已然要贴上他了，卸一时冲动，不知哪来的胆一脚踢开了门。
“好什么好？就是有你们这些心术不正的下人，主子才会整天浑噩度日。”卸怒气当头，什么事都不顾了。“这裤子哪儿怪了？勤俭度日有什么不对？这么晚了还让公子喝这么多酒，这就对了吗？”
卸一股脑儿将心中的不满尽数倾出，管他什么主仆身分，她也不管现在是什么状况，对着房内侍女劈头就骂。
而一旁的蔚凌云在床上半坐起身，看着卸又怒又急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噙上了一陈笑。
这丫头还真沉不住气，现在是自个儿找上麻烦了。
“下去吧！”蔚凌云开了口。
侍女眉目一挑，对卸洋洋得意道：“叫你下去。”
“是叫你。”
“什么？”
侍女以为自己听错了公子的话，没料到公子当真是要她退下。
“公子……”侍女不可置信。
蔚凌云嘴角又扬起一抹笑容。“既然这丫头这么想伺候本公子，就让她称心如愿吧！”今晚他知道自己会喝醉，本支开了卸不让她在身旁，但这小丫头却不知好歹，硬是要闯进来。
小丫头，自个儿要闯入虎口，这下子可怪不得他人了。
侍女悻悻然退下，蔚凌云眼神迷离，笑意不明。微醺的他更显潇洒不羁，却也更加难以驾驭。
第七章
“要你歇息不歇息，还闯进我房里，不要命了吗？”蔚凌云睨着床边的卸，话中有话。
卸方才不顾礼数的骂了一大串话，正想喘口气，却发现自己可能喘不了气。公子不知是假醉还是真醉，落在她身上的双眸透着一股侵略感。
“公子您生气了？”卸嗫嚅着。
蔚凌云的笑意更深。“方才有胆量训人，现在怎么畏怯了？”
“方才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唤来其他侍女，让你心中不舒坦？”蔚凌云将身子挺直了些，卸的脚步便往后退了些。
“卸怎敢……”
“在蔚家哪还有你这丫头不敢之事？”
卸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不过为时已晚，蔚凌云倏地伸出手，拉住卸欲逃之天天的柔荑。
“留下。”
蔚凌云命令着，这是卸第一次听见公子这般和她说话。
“让你歇息你偏不睡，那今晚就留在这儿陪本公子。”
卸一听可不得了，拔腿要跑，但蔚凌云掌力一使，卸怎有机会逃脱。
“唉呦！”卸叫了一声，跌在床铺上，紧挨在他身旁。
她奋力欲起身，但蔚凌云可没让她如意，掌心一翻，扣住卸的粉肩，顿时让卸动弹不得。
“今晚留下，哪都别去。”
蔚凌云语气陡沉，双眸蒙眬，虽带着醉意，但话语却是那样浑厚有力，牵动着卸微微晃动的情意。
她的确是一时气不过闯了进来，但却不是很明白自己气的是什么？只知道当那侍女一接近公子，她便感到酸醋满怀，这又是为何？
公子的掌心厚实温热，俊颜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直往她的颈肩上飘，惹得卸就要乱了方寸。
蔚凌云搂住她的秀肩，却没再有其他举动，只是缓缓合上眼眸，徐徐叹出一口气。
“你可知我唤来其他丫鬟，只是希望你别再日夜劳累，早点休息。”蔚凌云一面说，一面倚上墙面。“换上你缝制的旧衣，看了帐本、巡了铺子，你可知这些都是为了谁？”
卸瞠着水灵杏眼，心海翻腾，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公子是因为喝了酒，才开始对她吐真言？还是想藉机逗弄，好训一训她这个整日不服使唤的小丫鬟？
只听见蔚凌云带着醉意再道：“本来我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却出现了个小丫头，成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管东管西。”
卸一听大事不妙，公子现在是要算帐了吗？她的身子左右扭动，想先挣脱这一双让她思绪混乱的大手，但蔚凌云一使力，卸不敌，硬是跌入他怀中。
“你再乱动，本公子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蔚凌云面色潮红，气息渐浊，瞧得卸汗珠直流，不知所措。
“公子喝多了……”她声细如蚊。
“就是喝多了，才不让你进来。”蔚凌云将她的身子抱得更紧。“谁教你不知好歹？”
这丫头在最不该的时候闯了进来，蔚凌云压抑着胸口蠢动的欲望，扣着卸的秀肩道：“卸丫头，你听好。你和那些婢女不同，你倔强、固执，顶撞主子、擅作主张，什么诡计都敢使，好似本公子不顺你意，你便会想尽办法让我就范。你这小丫头，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