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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笑容,干脆的答案。
“傻丫头”陈大娘无奈,其实她还年轻,不应该着急,是吧?
陈大娘拿出帕子打开:“看娘给你买了什么?”
帕子里一对儿太阳花耳塞,小指甲盖大银光熠熠。
“好漂亮!”
陈大娘拿了一只在麦穗耳边比划:“再过一个多月满十二,大姑娘了,娘给你扎耳朵眼儿。”
‘嘿嘿’麦穗拿了另一只在耳朵边比划“漂亮不?”
“漂亮!”忍过一阵头晕,陈大娘笑着回答。
麦穗美滋滋对着铜镜比划,铜镜里反射陈长庚,蘸点清水一笔一划认真练字。笑容消失麦穗把耳塞放回帕子:“娘,这个很贵吧,咱不要。”
陈大娘笑着安慰:“不贵,这年景除了粮食别的都不贵。”
麦穗低头抠指甲盖儿:“咱不要,退了吧。”
陈大娘悠然淡笑,包好帕子塞到麦穗手里:“女孩儿家,怎么能一件首饰都没有?”
陈长庚快速瞟了一眼母亲:头上蓝布巾耳朵、手腕光秃秃,没一件首饰。
麦穗轻轻揉搓手里帕子,小可爱硬硬一点藏在里边,喜悦慢慢从心底弥散。好想出去显摆显摆,又怕打眼,这年景……
陈大娘了解麦穗,笑道:“去给二妞看看。”
眼睛瞬间明亮起来,麦穗抱住陈大娘‘叭’亲一口:“还是娘好!”
跳下炕穿好鞋子跑了。
陈长庚瞟一眼麦穗背影,眼里没有任何感情,收回目光挺直脊背继续练字。等他赚了钱就给娘买耳坠,簪子。
“麦穗心眼好又勤快,你跟她互相扶持好不好?”
母亲温婉的声音就在耳边,陈长庚喉咙轻轻滚了几滚,一个‘嗯’字吐不出来,他不喜欢麦穗。
陈大娘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些孩子真让人操心。
麦穗在二妞家玩够回家,路上碰到秋生抱着碗回来,笑问:“今天怎么样?”
秋生心里一暖脸上带出笑容。陈家出他一个要饭的,虽然大堂伯陈进福没说什么,可是有几家吵吵要把他娘儿俩赶出陈卓庄免得丢人。好点的也是不搭理,唯有麦穗每次见他还是老样子。
秋生笑道:“今天运气不差,要了半根鸡腿半碗剩面。”秋生没说是酒楼东家拿剩菜喂狗,他跪在狗旁边求来的。
“那敢情好,慧嫂子还在家等你呢,快回去。”笑眼弯弯牙齿白白。
“嗳”秋生乖巧答应。
麦穗心情有好一些,带着笑意回家。主屋里陈大娘搭着被子,靠在衣柜睡得正沉,麦穗怀疑自己看错了,蹑手蹑脚走近细看。
“崽崽,你看娘是不是不对劲!”
陈长庚抬头看向他娘,毛笔‘吧嗒’掉在桌上,连爬带滚扑过去。
“娘?”小心翼翼推一推
……曹余香脸色雪白,偏偏颧骨烧成奇异艳红。
“娘!”使劲摇
……陈大娘自昏昏沉沉中悠悠醒来,眼前两张焦急小脸,笑:“这是怎么了?”
手抬了抬没抬起来,曹余香心里暗自警醒:自己怎么了?
陈长庚脸色难看,压着心里惶恐:“娘你发烧了,别怕,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曹余香一把拉住儿子,用了点力坐起来:“好好的请什么大夫,就是早上吹点风受凉了。”
麦穗期期艾艾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娘是不是把钱都买耳坠了,我不要耳坠,咱请大夫。”
陈大娘笑着抹掉麦穗眼泪,故意笑话她:“怎么越大越娇动不动哭鼻子,嗯?”
是啊,麦穗小时候多皮,陈大娘用笤帚疙瘩追着满院子揍也没泪,这两年却越来越爱娇。
“娘,我可以不读书,你必须看病。”陈长庚终于稳住神魂斩钉截铁。
这世上没什么比他娘更重要。
“说什么傻话呢?”陈大娘轻轻拍儿子一把,转头对麦穗说“后院有葱,给我熬碗葱白汤捂身汗就好。”
“我知道还要生姜。”麦穗跳起来往外跑。
葱白汤熬好了,不但有麦穗借来的生姜还有红糖。深红色氤氲着热气,陈长庚一眼不眨看她娘喝下去,捂着被子躺好。
他小心把四周被子掖好,麦穗在后院烧起热炕,不一会儿陈大娘额上密密麻麻一层汗珠。
晚上,许久没跟娘睡的陈长庚,抱着被子睡在陈大娘身边。黑夜里陈长庚不敢睡觉,一次又一次把手悬在陈大娘鼻息处,测鼻息烫不烫。
他怕,怕的很,去年冬天村里好几个没熬过去……万一他娘……不,不会的!
快黎明时,陈大娘呼吸变得悠长气息温凉。陈长庚收回手终于放心,躺下一半又起身,轻轻揭开他娘被角躺进去闭上眼睛。
母亲的温暖,母亲的气息,柔软又安全,陈长庚陷入深甜睡眠。
陈大娘一早起来精神好得很,笑话两个孩子:“娘说没事吧,瞧你们大惊小怪的。”
“嘿嘿”麦穗脸皮厚才不怕娘羞“我们是娘的孩子,当然要紧张要不然就是不孝顺!那个话怎么说来着……”
想了一会儿麦穗放弃:“崽崽?”
“侍疾”笨蛋!
“对,就是侍疾!”麦穗揽着陈大娘胳膊腻着撒娇。
陈大娘被麦穗摇的直笑。
陈长庚心里松口气,觉得麦穗似乎也没那么愚不可及,最起码能逗他娘开心。
一夜紧张,早上一家人轻轻松松吃了早饭,陈长庚背上书袋,在母亲的笑眼里去学堂。
第27章
下午陈长庚习字时,不知怎么一滴墨掉在纸上,突兀一团黑。陈长庚楞了一下呆呆看着乌黑,不知怎么觉得心脏乱跳。
一把揉了白纸,陈长庚定下神在砚台描笔尖。
“崽崽,娘发烧了,不停咳嗽!”
!
陈长庚手一抖抬起头吼:“那你为什么不在家照顾娘,让邻居来叫我!”
麦穗有点懵,崽崽会发火?
陈长庚不理会呆若木鸡的麦穗,扔下笔急匆匆往外走:“带钱没,找大夫没?”
陈长庚一阵风过去麦穗才反应过来追上:“带了,没找大夫。”
大夫是镇上大夫,五六十岁,脸剩一张皮脖子几根筋,瘦垮垮活像麻杆挑个油葫芦。捏着几根胡子一堆云里雾里,留下药材袖着铜钱走了。
麦穗在厨房煎药,陈长庚守着他娘。陈大娘烧的满脸通红,喉咙像是扯风箱,迷迷瞪瞪看着儿子微笑:“崽崽,娘没事,就是风寒睡一会儿就好……”
眼睛慢慢闭上,声音逸散渐不可闻。
怎么会这样!陈长庚全身发寒,要不是他娘胸口还在起伏,他能立刻疯掉!
陈长庚翻开炕柜,家里银钱一股脑揣到怀里往外疾走:“我去县里请大夫,你在家守着娘一步不许离开!”
“啊?”麦穗从厨房出来,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