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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以到时候再去啊！”
“嘿嘿……好啊。”
“我也要去！”
严邃眯起眼梢，转向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林嗣远，俯身贴在他的耳边，小声唤他，“林学？”
“嗯？”林嗣远偏头从臂弯间觑他，小小地哼了一声。
“他在商量十月份银杏树树叶泛黄的时候去看，你要去吗？”
林嗣远继续埋着头，闷声，“你去吗？”
“有空我就去。”
“你去我就去。”
严邃莞尔，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魏建翼几个在后面疯闹的只觉得没眼看，几个人头凑头地小声说话，“他俩是不是觉得己谈恋爱的事情，只有他两个知道啊？”
徐烽点头，“我看是的。”
罗友叹了气，只觉得心肌梗，他真不是故意的，毕竟他作为劳动委员，任务就是检查每天的卫生。虽然九班一众一直都知道这俩关系挺好的，也没刻意猜测过什。
也就是罗友等他两个倒垃圾，等了半天不见回来，想着去厕所捞一。他倒垃圾都是在走廊尽头厕所洗手池旁边的大垃圾桶解决的。
结果，那好家伙，一去就看见这俩，在那里小声地贴耳说话，其实这个他也还勉强给己洗脑，是担心窗吹风太大，不离近了怕听不清楚，理解，理解。再然后，就是严邃进了厕所隔间，直接把林嗣远也给逮进去了。
行了，这子，就算他去传销窝点待过，也没办法洗脑了。
更何况他又没有去待过。
本来罗友是打算死守这个秘密的，但是想不到魏建翼和刘旭梁比他知道得还要早！
魏建翼那是一脸的服气，“他俩，不知道？一校门，严邃不得整个人都黏到林嗣远身上去，这就算了，他俩牵手，牵手你造吗？！”
魏建翼还当机立断地拉着刘旭梁的手，来了个十指紧扣的示范，然后两个人差点没在后门当场打起来。
他动静太大了，林嗣远轻轻晃了晃脑袋。
严邃立刻看向他，小声说着，“你动静小一点，班上不人在学习。”
一圈人，“……”你直说林嗣远要睡觉，我就理解，不必如此冠冕堂皇。
事实上，严邃还真的不冠冕堂皇，一秒，他直接，“再说了，我桌要睡觉，你要疯去走廊疯，注意别被老田逮到。”
哇靠，恋爱使人盲目，使人禽兽不如，使人面目憎，使人他妈的不是人！！！
于是在九班怨天载道的嚎哭声中，总算是迎来了二中高三的誓师大会。
誓师大会只是高三的，因此学校气氛并没有多浓烈，只是在礼堂附近拉了横幅，最开始是在操场上进行集合，各签名，然后由高一高二抽取的几个学生代表，为各班对应的横幅进行祝福留言，高三学生每人以领取一只鸽子准备放飞，听说这个是学校花了大价钱准备的。再接着就是午在礼堂集体听校长，老师致辞，全体进行宣誓，之后晚上的活动是保密的，暂时不清楚。到了第二天，就是门去参加庙会许愿了。
领鸽子的时候，老田拿着话筒站在主席台特意交代着，“你
要是想写己的什梦想让鸽子给你带飞也是以的。不过，这个鸽子会己飞回家，到时候被鸽子主人看到，那我就不管了。真想写，记得别留名。当然，你脸皮厚的，我也不拦着。”
“既然是这样，那我必须留名啊，搞不好我以后名了，人家拿着我的签名还以卖钱呢。”魏建翼不仅当场签了己的名，还不要脸地写了个大明星在此。
徐烽只好，“六六六！”
不写也行，严邃直接就放飞了。
“这干脆吗？”林嗣远笑意揶揄，“无欲无求啊？”
“话不这说啊！”严邃叫他，“林学。”
林嗣远偏头看他，挑眉。
“我不是无欲无求。”严邃看他，他彼此相视，严邃笑得眼梢都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在阳光，瞳珠亮得有点摄人心魄，“我是已经求到了。”
“是吗？”林嗣远嘴角翘了翘，顿了顿，“那你很棒棒哦。”林嗣远没说的话是——我也是。
说完，他放开双手，看着那只白鸽在指尖展翅飞去。
然后他垂手，和严邃在操场的沸腾人群中，不动声色地触在对方的手背上。
午在学校礼堂集合的时候，到场的各位老师都是身着正装，各班老师领队站在各班位置的走道最前。
首先上台的是校长，他双手撑在演讲台的两边，深吸了一气，“看到你，我很欣慰。”
礼堂里面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安静的听着。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天是让你打起精神往前走，而不是煽情哭啼的，所以有什掉眼泪的心思统统都给我收起来！现在还没有到哭的时候，不止没有到，即使到了，你也应该只有喜极而泣！”二中校长掷地有声，“你现在在这里，在学校，就要知道，学校所给你带来的知识，不过只是踏板。等你正式踏入这个社会，你就会明白，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你也许会遇到困难，会进退维谷，但届时，我希望你记起我二中的校训——学无止境，学无常师！”
“对于学校而言，从来都不是希望你以学校为荣，而是学校以以你为荣！”
“踏这道校门，意味着你得靠己的脚步去丈量世界。而现在，在你接来的日子里，你终将学成！”校长目光扫视在座的所有人，声沉如雷，“关——”
“啪啪啪啪……”台一片掌声雷动。
老田背着手上台，呼了气，甚至那呼气声都从话筒里传了来，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声讨论着什。
“咱二中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不要得罪老田。我记得一个男学毕业后特意回来给我说，说我特别唠叨，比他的老妈还唠叨，他看见我就觉得后怕。”
台不学生脸上不由得带了点笑意。
老田笑起来，难得看起来挺和善，一改唠唠叨叨的苦婆心，柔声道，“以后，你还得再听我唠叨一年，就多担待了。”
“我二中每年都要举办这样的仪式，其实这基本上已经是很官方了，甚至于对于我老师而言，也没有太多的新意言。我说这个不是想让你觉得这是个程序，而是想让你知
道，即使我送走一茬又一茬的学生，即使你以后都会有各的生活，但学校永远都是你的家。”
老田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接着，“你以后会走得更远，你的舞台会变成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你的未来有无限的。”
“你现在如此年轻，你不会恐惧未知，祝愿你争取的未来，是你永远向往，永远热爱的。”
老田无比柔和的声音传递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走吧，前进。”
接着好几个校领导陆陆续续地上台发言。
督察说着，“面有请高三九班的学生代表严邃上台讲话。”
底响起一片掌声，现在气氛比起刚刚要活跃多了，严邃讲话一完，各班的优秀学生就要上台去带领集体念誓词了。
天所有学生都是穿着校服的，严邃也难得将己的扣子整整齐齐地全部扣完，上台的时候，步履坚毅，那背脊在校服挺直的弧度宛如剑戟。
他走到演讲台上，站定，摊开己的演讲稿。
离得近的老田瞄了一眼，“……”
确实，真不按套路牌，那演讲稿空空如也，白纸一张！
礼堂通风的凉凉风气，拂面而来。
严邃双手搭在演讲台上，看着坐在位置上的那些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脸孔，脸上不觉浮现了笑意，“首先，我很荣幸以代表学生上台致辞。”
他抬头，笑意明朗，“坦白说，我并没有想好话题。因为这没有什想的，我现在绕不开的话题，只有——前路。”
“我需要提到一个我很喜欢的词。”
台上的年眉眼张扬，笑容肆意，他就这样站在高台之上，他的恋人、他的挚友、他的学、他的老师……隔着短短几阶咫尺，遥遥对望着。
严邃一字一句，“邃远。”
林嗣远一怔，仿佛周围的透明屏障霎时被打破了，那碎片落在地上，迸发脆响。
“这个词的释义是深远；久远，似乎看起来和所有老师，以及摆在我的面前的前路并没有什联系。”严邃轻笑，“但我应该走得更久远，我的前路不会一直平坦，我会遇到黑夜，连一星辰光也见不到。”
“我确实赞各位老师所说的话，我在往前，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方向，我该如何往前，前路在哪里？”
“其实，面八方都是前路。”严邃看了看己的身侧，嗯，是面墙，他玩笑道，“当然了，像这种物理阻隔，先忽略哈，有条件的学以开挖土机来直接挖了。哦，对了，我这个解释不是让你来挖学校。”
不知道是谁带头的，底学生陆陆续续笑了好几声。
姚青笑着扶了扶己的额头。
严邃游移的视线缓缓定格，聚焦，落在对面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他明白，他的林学正在注视着他，己的正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严邃眼底浮现笑意，“我在前行的路上，也许会迷路，也许会走到无人的深处……所以，比起前进，我更希望，我走的路，是——”
“够让光照进来的！”
这话音落地的刹那间，林嗣远背脊倏而挺直，眼睛大睁。尘世的风好似一
子突破了这重重阻隔，从浩渺的苍穹吹袭而来，拂过他的眼脸，往身后奔腾而去。
☆、chapter 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