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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好巧,我也忘了。”

    蜜娘还在想这有什么巧的,就感觉身前缠上了一只手,“不记得不要紧,我带你回忆一下,明年乃至后年你都能记住今晚。”

    “是不是?小姐?季小姐?”

    …

    漠北的夏天,天亮的总是很早,蜜娘睁开干涩的眼睛在身侧摸了一把,孩子都不在,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感觉没睡多久,但门缝里透进来的日光告诉她时间不早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门口也响起了门被推动的吱呀声,是大黄,它每天早上都要等她醒了来打个照面才肯放心出门,哪怕是生了狗崽当天也要来吱一声。

    蜜娘先穿了衣裳去开门,“你的狗崽呢?又被巴拉搂着在睡觉?”今年大黄生了五只狗崽,但到满月只活下来了两只,应该是路上遇到狼群时动了胎气,狗崽在娘胎里没养好。

    河边打黄油的已经到了尾声,巴虎进来拿木框装黄油的时候听到毡包里有声音,他刚走过去就见大黄摇着尾巴出来了,路过他头都不抬,直挺挺地往外走。

    “不是,我得罪你了?”巴虎每次看它那狗眼看人低的德行就来气,他娶了个媳妇,陪嫁来了个大奶奶,好吃好喝还不得它意,真是比丈母娘还难伺候。

    “它是狗,它不懂事,你别跟它计较。”蜜娘熟练地安慰他,她也不明白大黄怎么一日比一日不服气他,对着其其格和吉雅都能给好脸色,就是遇到巴虎拿他当空气,别提多气人了。

    “我跟它计较早把它赶出家门了。”巴虎顺了顺气,跟蜜娘前后脚进灶房,拿了木框也没走,“锅里温的有菜,水壶里有温开水,我待会儿给你端冷牛奶进来。”每天早上喝的牛奶都是撇去了乳脂之后的清牛奶,除了自家喝的,一部分拿来做成酸奶,其他的都让仆人端回去给家里人喝。

    “你去忙你的,别管我。”

    “别的事不急,怠慢谁也不能怠慢小姐。”巴虎说的阴阳怪气,被横了一眼,心里爽快了。

    听到小姐她就想起昨晚的事,捧水泼在脸上,打岔问两个孩子呢。

    “阿斯尔来下聘,艾吉玛和宝音还有喊你阿姐的那些孩子把兄妹俩抱去看热闹了。”

    作者有话说:

    来电了,补了一点

    明天见

    第一百一十三章

    锅里温着一碗小青菜, 半碗牛肉片,一颗煮鸡蛋,打眼一看, 蜜娘就知道这碗青菜是专门给她准备的,有肉的情况下巴虎不会碰青菜。

    她先舀了勺蜂蜜倒温水冲开, 一碗带着花香味的蜜水进了肚子才开始吃菜, 一口菜一口肉,最后一颗鸡蛋剥了壳拿手里边吃边往外走,倚在毡包上看巴虎掂着瓢摔打黄油里的清奶水。

    顺着河流往上,由东向西家家户户都在打黄油, 捶打黄油的多是男人,也是仆人。越过河流由南向北,每个毡包外打酥油的人换成了女人,她们可能是男人在外为仆,更多的是男人守夜回去了在毡包里补觉。

    蜜娘喝了半碗的牛奶顺了顺嗓子, 说要去看看其其格和吉雅,“阿斯尔下聘是送去了河西边还是赵阿奶那边?”

    “河西边。”

    蜜娘到了先去找了两个孩子,兄妹俩混在孩子堆里, 一边一个抱着艾吉玛的腿, 站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看别人吃东西。

    “婶,你说不能给其其格和吉雅乱吃东西,我就没喂。”艾吉玛见到人解释, 他手里还拿着几颗枣一把炒花生。

    “是不能给他们吃, 你自己吃。”蜜娘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口水津津的孩子擦擦嘴又擦擦手,从荷包里拿了两根牛肉条塞他们嘴里, “是跟娘走还是跟哥哥玩?”

    嘴巴忙着裹肉没空说话, 兄妹俩都是凑在蜜娘腿边, 小手抓着她的裤子,见了娘就只要娘。

    蜜娘给艾吉玛交代了几句,看盼娣她们提了筐准备去放羊,她喊了一声,拉着走路慢吞吞的孩子往她们的方向去。

    “阿斯尔带来下聘的人还没走,你不进去坐坐?”盼娣迎过来帮她抱了个孩子。

    “不去,媳妇娶进门,媒人撂过门,他跟婉儿的事已经定了,用不上媒人了。”蜜娘抱着其其格跟在羊群后面,问起早上下聘时的情况,“可热闹?”

    兰娘重重点头,“热闹极了,阿斯尔带来的人多,兄弟好几个,还有叔婶一帮子人,出手大方极了,见人就送红枣花生。下聘的牛羊也不少,但我数了下,没巴虎送你的多。”

    蜜娘“哎”了两声,“这可不能比的。”

    “我又没当她的面说。”

    ……

    一路走到最东边的毡包,蜜娘先抱着其其格过河,再接过盼娣抱着的吉雅,没过多大一会儿艾吉玛也回来了,其他孩子都骑了马去戌水念书去了,他没了伴也就回来了。

    “其其格和吉雅有我跟你叔带,你可以回家去陪你爹。”昨天开席前他大姐来喊他回去,说是他爹不得劲,她也听干活的人说了,艾吉玛他爹的情况不太好。

    艾吉玛犹豫了一下,说:“那我等我爹病好点了再过来。”

    蜜娘点头,捉了只鸡让他提回去给他爹熬鸡汤喝,“拿着,在我们中原,生病的人都是要喝鸡汤的。”

    艾吉玛咬着嘴唇没出声,弯腰鞠了个躬,提着咯咯哒的母鸡转身往回跑。

    “走,我们去找你们爹玩。”蜜娘吹了个口哨唤来大枣,推了勒勒车出来,绳子挂在马脖子上,孩子塞进车里,她坐车辕边拦着。

    “骑马。”琪琪格探出头指着高头大马,想要坐到马背上。

    蜜娘装听不懂,一路打岔到了牛群吃草的地方。巴虎每天上午都要来查看牛犊和母牛的情况,他混在牛群里只露了个头,偶尔弯腰就彻底淹没在牛背下。

    蜜娘放了大枣去吃草去奔跑,抱了两个娃下来,由着兄妹俩在草丛里捉虫子,她守在一边盯着,一小会儿的功夫收了一把草蜢子。她也没扔,都给装在荷包里打算带回去喂鸡。

    “怎么过来了?”巴虎洗了手走来,一把举起吉雅给挂在脖子上,再把其其格给抱起来,指着高一声低一声哞哞叫的牛,“这都是咱家的牛,你俩长大了要跟着爹一起养,好不好?”

    兄妹俩不理他,一个也要爬上她爹的脖子,另一个紧紧抱住他爹的头,生怕好位置给抢跑了。

    巴虎像个树桩子,被两个孩子踩得睁不开眼,只好又都给放下来,位置颠倒轮着骑脖子。

    “哎。”蜜娘示意巴虎看过去,一头比母牛矮不了多少的黄毛牛也凑过去跪在地上吸奶,“这啥情况?”

    “不要脸的,奶瘾太大,没戒掉。”巴虎扫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孩子身上,谝嘴道:“还没我家的其其格和吉雅听话,我们四个月就断母乳了,也没见馋成这个德行。”

    蜜娘哼笑,听话的孩子快把他的头发扯成马蜂窝了,她把其其格从他脖子上撕下来,“娘带你去找你的小马,你爹给你留的你还没过个眼。”

    又问:“我去把那头牛赶走?”

    巴虎说不用,母牛没耐心了顶它几下,它就长记性了。他也抱着吉雅往牛群里去,公牛不带崽,很潇洒的四处游荡,东啃口草,西饮口水。母牛则是有距离地聚在一起,毛绒绒的小牛犊在母牛附近乱蹦哒,牛犊还没断奶,却是比会吃饭的其其格和吉雅都高两个头。

    牛角缠红绳的牛只有两头,很好认,它俩最先出生,体型在牛犊里算是较大的,见到人了也不怕,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它们现在肯定在想,哇,原来还有这么矮的人。”蜜娘拉着其其格的手摸上牛背,从牛背滑到牛头,从牛头滑到牛鼻子,两双清澈的眼睛对上,一个咯咯笑,一个低哞了一声。

    “好了,从此以后它就是你的牛了。”蜜娘抱娃抱累了,试探着给放上牛背,她站一旁护着。旁边吉雅也坐上了小牛的牛背,它几乎是趴在牛背上,胖胖的手指在牛毛里挠来挠去。小牛犊的毛长,又软,比他爹的头发摸着手感好多了,就是蜜娘也喜欢摸。

    孩子玩他们的,蜜娘跟巴虎站在旁边说话,满眼的青绿色,高高低低的山包子,吃饱了卧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公牛,在河水里奔跑的枣红马,抵头相撞的小牛犊……她说漠北的牛羊马比中原的人还自在闲适。中原的牛,它们是老农的影子,农忙的时候耕地,收了庄稼拉车,庄稼铺在道场上拉着石碾子压稻子豆子,粮食进粮仓了又要耕地。也只有冬天是清闲的,清闲的时候又饿肚子。

    “中原的人比漠北的人过得苦。”

    巴虎不这么认为,他小时候见过搬来的中原人,没过几年又回中原了,而去中原的漠北人,大多都没回来。

    …

    晌午赶车回来的路上听到西边的山坡后面有粗哑的“嗷嗷嗷”叫声,巴虎下车去看,还没走多远就见大斑小斑叼着两只兔子冲了过来,见到他嘴里又发出含糊不清的嗷嗷声。

    “是大斑小斑回来了?”蜜娘探出头问。

    “嗯,回来还带了礼。”巴虎蹲下摸摸围着他跳的山狸子,提了扔在地上的死兔子撂在车辕上,“走了,我们回家。”

    他推开车门,大斑小斑一跳就进去了,车里的孩子立马激动起来,学着山狸子嗷嗷地叫,一路叫声不断。

    到家了又在家门口的河边看见了两大两小四头骆驼,两个小的行走间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响。

    巴虎下车开车门,大斑小斑最先跳下车,还把扔地上的兔子给叼在嘴里,耀武扬威地往家里走,这是跟家里的狗炫耀去了。他抱了其其格和吉雅下来,刚想去扶蜜娘,她自己跳下车去看骆驼了。

    “怎么又回来了?你们是吃草的,哪有天天吃馒头吃米饭的骆驼?”最开始挤驼奶的时候为了安抚母骆驼,巴虎总会带几个馒头交换,冬天还给过豆芽青菜萝卜。等母牛有奶了就断了驼奶,两头母骆驼也解了绳子赶它们到草场上自己寻食,但它们好似吃习惯了人吃的饭菜,每天晚上都要回来要一嘴,没饭没菜舔口盐也行。赶走了又回来,回来再赶走,还不敢不给吃的,就怕没骆驼群在,它们再跑远跑野了。

    一直到现在,它们四个至少两天要回来一次,要是馋了就不走远,就踱步在家附近,见到有人回来它们也小跑回来。

    骆驼个子大,蜜娘伸手也只能摸摸它们的脖子,还没摸几下,一岁多的小骆驼就调皮地咬她衣角,挣着脖子推她进屋。

    巴虎一手抓了把盐,一手掐了捧青菜,青菜是他早上才挖的,洗得干干净净的,给蜜娘炒没用完,有些蔫了。

    “盐给你,你喂。”巴虎把盐倒给蜜娘,伸着手掌由小骆驼舔手心残留的细盐,回来就贪这一口,牛羊马骆驼吃的都是粗盐,粗盐里含泥含草渣,味道有些苦,有条件吃细盐的都不肯沾粗盐。

    一把盐喂完,巴虎把青菜分成四份喂进骆驼嘴,“好了,今天就这些,再喝点家门口的水就走吧 ”

    他跟蜜娘也该做饭了,还有大斑小斑叼回来的兔子,巴虎给剥了皮,皮毛扔进桦树皮泡的汁液里,兔肉斩成块儿丢后锅里煮着,人的饭好了兔肉也熟了六七分,混上羊肉和米饭分给狗吃。

    “今天的兔肉是大斑小斑带回来的,吃了它们逮的肉,以后可不能欺负人家。”巴虎倒饭的时候还在叨叨,狗仗群势,狗眼看人低,他一个主家都被狗低瞧了,大斑小斑被狗欺恶那可太正常了。

    “巴虎,你快过来给你儿子喂饭,我一个人招架不住。”蜜娘大声喊。

    巴虎把涮盆子的水一倒,大步往灶房跑,“来了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直到婉儿出嫁的前一天, 蜜娘都没见到艾吉玛过来,她让巴虎去家里看一眼,看看是啥情况, “要是有事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挺好的一个孩子。”

    巴虎去了一趟, 回来摇头说艾吉玛他爹看着不行了, 就是熬日子了,吃不进喝不进,坐着都喘不过来气,脸憋得青黑。

    “那也挺受罪, 还不如那些夜里一觉睡过去醒不过来的。”

    巴虎同意她的想法,他要是有那一天还不如抹了脖子死了干净,但在看到笑出一口米牙的孩子,这个想法又消散了。还是舍不得的罪过,能喘口气就能再看眼孩子, 看一眼少一眼。

    次日蜜娘和巴虎点灯起来给孩子穿衣裳,还没开门大黄就来扒门,巴虎扭着脸去给它开门, 也不拿正眼看它。

    “巴虎, 你们起来了?我还说来喊一声,饭做好了,你待会儿跟蜜娘带着孩子直接过去吃早饭, 家里别开火了。”赵阿奶沉在半明的暗色里, 通知到了又脚步匆匆离开。

    “这老太太不会都没睡吧?这么早可把早饭做好了。”蜜娘还想着她起得够早了,能去帮个忙的。外面的天色还是黑的, 家里养的鸡都还没打鸣。

    “可能是迎亲的来得也早, 还要赶在正午前进婆家门。”巴虎看蜜娘还在给孩子编发, 她的头发也散乱着,就说他先去炖鸡蛋羹,她收拾好了喊他。

    家里母鸡生的蛋勉强够她们娘三个吃的,两个小的喜欢吃肉沫炖蛋,白煮蛋也吃,米粉糊糊也吃,但要沾酱油。

    三碗炖蛋上锅,巴虎打了壶水放炉子上,水热了孩子也收拾好了,他给抱来洗脸漱口。等蜜娘绾好发髻过来,他正在给孩子喂蛋羹,腿下还有大斑小斑仰着脖子接着从嘴边漏掉的。

    “好好吃。”他虎着脸瞪其其格,就她那小动作还想骗过谁?大斑小斑也不缺她吐出来的一星半点。

    小丫头嘿嘿一笑,张开嘴等着再喂。

    “我也有蛋羹?”蜜娘端了碗先喂巴虎一口,听他说两碗是蒸,三碗也是蒸,顺手的事。

    “你这张嘴吐出来的话我可真不爱听。”蜜娘斜了他一眼,大口扒了碗里的蛋羹,端了另一碗站一边喂其其格,一人喂一个速度就快多了。

    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是乌蒙蒙的,河上的窄木桥都不太看得清,一家四口,后面还跟了两只山狸子,循着饭香味儿往河西走。

    “阿奶,你这是嫁孙女高兴得晚上睡不着啊?半夜起来做饭。”蜜娘到了先道喜,拉着老太太的手塞了个银坠子,“这是我给婉儿的添妆,我来的晚了,不好当面给她。”

    “蜜娘啊,你这太贵重,这我怎么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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