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床下有......
走到那位拾荒的大爷身后，路川冲前方背影礼貌的轻唤了一声：“大爷？”。
等了几秒不见大爷有回头的意思。
以为大爷是属于那种‘别问在不在，有事就直说’的直白性格。
于是路川继续保持礼貌状态直接问道：“大爷，请问新星汽车修理厂是不是在前面？”
大多数的拾荒老人因为腿脚不灵便等因素都会选择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
如果这位大爷也是如此，那他应该对这一片儿很熟。
对新星汽车修理厂可能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了解，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大爷依然专心的用手里的铁钩翻着面前的垃圾，仿佛没听到问话。
以为大爷是年纪大了耳背没听到自己的问话，路川往前迈了一步，和大爷并肩站着。
看了一眼大爷满是沟壑的枯瘦侧脸，他提高了点音量又问了遍刚才的问题。
可惜，他连同他的问题都再次被无视。
大爷还是那个大爷。
一点反应也不给。
大爷是聋人？
考虑了几秒，路川看了一眼新星汽车修理厂方向。
为了节约时间，他弃了从大爷这儿打探消息的想法，转身快步离开。
就在他走出几十米后，身后隐约传来一阵的陌生手机铃声。
铃声只响了几秒钟就消失了。
路川微微一怔。
为了防止关键时刻手机响起暴露位置，去八目家之前他和丁远、程风都已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而且，丁远和程风的手机铃声他也很熟悉，并不是刚才响起的手机铃声。
刚才自己下车时，前后一两千米内只有那位拾荒大爷一个陌生人。
是拾荒大爷的手机响了？
那不对啊……
大爷如果真的耳背或者耳聋，为了方便及时接听电话，应该会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而不是响铃模式。
所以……
他既不耳背也不耳聋，刚才只是不想搭理自己？
这个念头冒出脑海的同时，路川放缓了脚步，回望了一眼几十米外的垃圾堆，刚好看到手机屏幕那点荧光熄灭。
那点瞬间熄灭的荧光也验证了他刚才的猜想。
能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既能说明大爷把手机从口袋拿出来了，也能说明他及时听到了铃声，耳朵没有什么毛病。
综上所述，大爷就是不愿意搭理自己。
可是，大爷为什么不愿意搭理自己，并且毫无反应到了一种不合常理的地步？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被别人从身后搭话或者问路，即使不愿意回答，本能的也会回看一眼是谁。
谨慎者甚至可能在听到近身脚步的时候就已经跳出几米外回头查看是谁靠近自己。
但刚才，自己走近、问话、离开的整个过程中，大爷始终是一种没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感觉。
而且，在问路之前自己一开始先叫了声‘大爷’，没有得到回应才直接问了问题。
因此大爷不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回答和新星汽车修理厂有关的问题所以才故意装听不到。
这么推理下来的话……
大爷不对劲。
于是，路川掏出手机，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给丁远发了条短信，让他注意点儿那位大爷。
十几秒后。
手机屏幕亮起。
是丁远发来的消息。
消息内容只有五个字。
“他在跟着你”
看清内容后，路川把手机揣进口袋，蹲下，假装开始系鞋带，余光注意着身后，同时凝神静气感受了一波。
还好，此时周围十米之内并没有鬼气。
就在他磨磨蹭蹭准备起身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身旁悄然闪过。
是拾荒大爷……
大爷路过时，带出一阵阴冷的小风。
这阵小风吹在路川脸上，莫名的，他的后背就泛起一阵凉意。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大爷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没有鬼气，走路却没有声音......
这位拾荒老人的古怪之处越来越多了。
等他站起来时，大爷已经走出几米外。
想了想，他缓步跟在了大爷身后，不远不近，一直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直到，大爷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新星汽车修理厂的铁大门……
路川在十几米之外停下了脚步。
考虑了几秒，他走到旁边的树后暗影处，轰然碎成一滩细砂，借着沿途的隐蔽物，悄然溜进了新星汽车修理厂。
大铁门内是一百多平米大小的院子。
五辆新旧不一、价位不同的车子停在院子里，有的少轮胎，有的少引擎盖。
只有那辆看上去最新，价格也最贵的车，从外观看上去完好无损。
院子后方有几间并排的小平房，全都关着门。
右侧有一处类似仓库的大平房，也关着门。
此时，拾荒大爷走到其中一间小平房门前后，把身上背的尼龙袋子随手放在门口，拎着铁钩子推门而入。
门关上的同时，屋子里的灯亮了。
隔着那层薄薄的窗帘，能看到屋子里有人影晃动。
大爷进门后，路川溜到那辆完好无损的车后。
记下车牌之后，他溜进车底，组装完毕后仔细确认了四周的环境，确认没有第三只眼睛在偷看他之后，把车牌号给丁远发了过去，问他这车是不是祖云的。
几秒后，手机屏幕亮起。
丁远只回了一个‘是’字。
揣好手机，路川再次碎尸成沙，借着遮蔽物和墙缝的掩饰溜到了大爷所在那间屋的床下。
然后，先组装出了两颗大眼珠子。
原本他是想偷偷观察下大爷在干什么，谁知道刚组装完眼睛就看到一张刷白的脸横在眼前。
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正在几厘米之外和他对视着。
猝不及防看到这张脸，路川差点被吓得俩眼珠子像弹球一样弹起来。
稳了稳心神，他让眼珠子后移了十几厘米。
刚才和他‘深情对望’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具死不瞑目的女尸。
看上去这具女尸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
她身上除了脑袋，其他部位全部插满了飞镖。
薄薄的老式秋衣已经被血染成全红，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
为什么拾荒大爷的床下会有具尸体？！
人……是他杀的？
带着疑惑，路川悄悄把眼珠子往床腿儿位置移了移，想借着床腿儿的位置‘偷窥’一下拾荒大爷现在正在看什么，为什么房间里这么安静。
谁知，他的眼珠子刚移到床腿儿后的暗影处，一双枯瘦干瘪的大手突然就伸进了床底，准确无误的捉住了女尸的一只脚。
‘唰！’的一声把女尸粗鲁的拽了出去。
紧接着，遮挡着床底的床单被撩起，一张布满沟壑的脸探进床底看了两眼，眉头渐渐皱在一起。
几秒后，一只干瘪的大手伸进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