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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声,很多人,他的四周没有任何阻挡,只能瞪着眼睛望向黑暗。
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心脏都快蹦出来的时候,听见了顾清池的声音。
他挺兴奋地站起身,结果听见的却是顾清池和他手下一帮人的冷笑声。
顾清池手底下的人把一塌钱递给他,在他伸手接过来的时候,摸到了凉凉的一截东西。
他吓得缩回手,顾清池却用命令地口吻让他接下。
僵持不下的时候,顾清池猛地又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宋彧,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顾清池笑着说。
虽说梦境跟现实都是相反的,顾清池也不可能真把他给砍了,但就是因为这个毛骨悚然的梦,他之后都没再主动联系顾清池。
他从来没跟混混打过交道,不知道顾清池平常的开销是怎么来的,更不清楚他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凑那三万块钱。
他能想到的,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就是偷。
所以顾清池从来不正面回答他每天都在忙什么,每次都是笑一笑,避开他的询问。
隔天晚上凌晨三点,斜眼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拉开门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栽在了他肩膀上,压得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地上去了。
“哥?”斜眼认出了顾清池的外套后猛地拍了好几下他的脸,“哥?你怎么了啊?我操!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啊!”
“你他妈叫魂啊!”顾清池一拳打在了斜眼的小腹上,不过这一拳根本没什么力度,他扶着斜眼的肩膀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已经干涩到发痒发痛。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公里,在漫长的追逐过程中,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停,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死。
“先进来先进来。”斜眼有些费劲地将他扶进狭小的出租屋内,这里没有卧室也没有厨房,就一个十多平方的小单间,进门就是餐桌和床铺。
顾清池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拿桌上的水壶,右手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还有些微微颤抖,看着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斜眼眼疾手快地帮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浑身上下打量着他,“哥,你是不是中风了啊?”
顾清池两口就把一杯水给灌了下去,喘着粗气给了他一记白眼,“你盼我点好成么!”
“职业病职业病,”斜眼嘿嘿嘿地笑着,“每天对着那堆老头老太太,我感觉我自己都快成老中医了。”
“滚,别给人老中医抹黑,”顾清池又是一记白眼,“再帮我倒杯水。”
斜眼赶紧抓起桌上的水壶摇了摇,“没了。”
“烧,”顾清池闭上了眼睛喘着气,手掌撑在大腿上,“别跟我说你这断水了啊。”
“那倒没有,”斜眼去接了点水,“不过房东说明天再不交房租就把水电都给我停了。”
顾清池稍稍缓过来之后倒在床上,“你不是刚忽悠赵发财买了两条磁疗腰带么?没拿到提成?”
斜眼把水壶放上烧水,“提成要月底才发呢。”
“还缺多少?”顾清池盯着天花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连上个月的一起还差800,”斜眼说,“不过没事,那个房东挺好说话的,我给她磨磨嘴皮子应该不会真断电断水的。”
“我帮你垫着吧,回头等你发了财还我。”顾清池闭上了眼睛。
身上的疼痛在他确认自己安全之后开始逐渐显现,肩膀,后背,肋骨,大腿……
浑身都是发肿发胀的疼,最惨的就是被疯狗咬的那一下,差点没把他疼晕过去。
他现在想起那条罗威纳的狗脸还是心有余悸。
放狗咬人,这招太他妈绝了。
真想一板砖把朱老千从立体拍成平面。
斜眼坐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脑门,“你是不是被人下啥降头了?”
顾清池一掌甩在了斜眼胳膊上,这一下还挺有力度,斜眼搓了搓胳膊。
“明天帮我去办件事。”顾清池说。
宋彧临下班前,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清池的电话。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接通了电话,“怎么,毛爷爷印出来了?”
“印得差不多了,”顾清池有些虚弱地笑了一声,“你现在在家吗?”
“在公司,马上下班了,”宋彧把平板,充电器什么的一股脑地塞进电脑包里,“你要过来吗?”
“我不过去,我让斜眼过去。”顾清池说。
宋彧拉拉链的动作顿了顿,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了?”
“我没事,”顾清池挺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次先还你2万,剩下的1万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吧。”
“你没事的话就自己过来。”宋彧说。
顾清池愣了一下,说:“我有点发烧,我让斜眼过去了,先挂了。”
宋彧挂断电话之后对着屏幕愣了愣神,顾清池的声音听着比往日里低哑许多,有点不太对劲。
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受伤了,而且挺严重,严重到不方便走动的那种伤。
不然以顾清池的个性,有钱了还不得亲自过来甩他脸上。
他再次拨过去想问问清楚怎么回事,结果那头已经换成了斜眼吊儿郎当的声音,他假装拨错号码就给挂了。
宋彧一出电梯就看见斜眼歪着脖子从猫眼里往里头看,顿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宋彧跟斜眼不熟,又不想喊他小名,只能装作一副很吃惊地样子问,“怎么是你,顾清池呢?”
斜眼显然吓了一跳,又因为被宋彧发现他偷窥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说:“他在家躺着呢,我来帮他还钱。”
说着就把卫衣从裤腰带里扯出来,然后转过身不知道从哪个部位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里边一共两万,剩下的我哥说再缓几天。”
宋彧拿着这个还带着体温的信封顿时有些无语,斜眼刚才那个姿势从身后看的话……感觉是从裤裆里掏出来的。
“他怎么不自己来?”宋彧把钱从信封里取了出来,再把信封扔进了垃圾桶。
“他受了点伤,在家休息呢,”斜眼笑了起来,“你还挺关心他的么,三句不离我池哥。”
宋彧扁了扁嘴,心想我跟你又不熟,除了能聊顾清池还能聊什么。
钱大概是刚从银行里刚取出来的,上边的扎钞纸都还没卸下来,一叠是一万,宋彧懒得数,不过他很好奇顾清池是怎么在三天时间里变出这两万块钱来的。
“顾清池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宋彧看着斜眼,“这钱哪来的?”
“你什么意思!?”斜眼突然拉高了嗓门。
“抱歉,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但我作为债权人,总得知道这钱都来路吧?不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