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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飞喝了药,又是好一顿折腾。
谢春飞到半夜才醒,他一动,握着他手在床边打盹的秦纵也醒了。
"春飞,你好些了吗?"
谢春飞感觉后面火辣辣的,这种隐秘的疼痛提醒了他昨天和秦纵是如何在这张床上的颠鸾倒凤。那些绯色的记忆,令他的脸上又不由浮上薄红。秦纵从前一直是唤他哥哥的,从没这样直白地念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春飞这两个字,在秦纵的唇齿间,却生生念出一种婉转的调子来。
"好些了。"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你可担心死我了……"秦纵将谢春飞的手背贴上自己的脸颊,"对不住,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么过火了。"
"你年轻,火力足,自然是要放纵些。"
秦纵抬眼,落进一双满是狡黠笑意的眼。
"我在这儿满心难受的认错,你还取笑我!"秦小公子委屈了,一骨碌爬上床,摸进谢春飞的被窝里,"看相公我怎么罚你!"
"别嘛别嘛,我错了。"
谢春飞笑着窝在秦纵的怀抱里,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秦纵看着谢春飞黑软的发顶,心里软成一片。
谢春飞在床上养了三天,才有力气下床。第四天起了个大早,打扮了一番,想了想,又把那盒胭脂拿了出来,揉了一点在脸上。
秦纵笑他:"涂这个做什么?丑媳妇还怕见公婆?"
谢春飞气得回头在秦纵胸口打了一下,没好气地回他:"对啊。"
秦纵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硬生生将谢春飞娶了回来,娶谢春飞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违逆父母的事情。秦纵虽然顽劣,但是在大事上却一直令秦老爷秦夫人十分省心,从小到大课业都十分优秀,又跟着父亲将绣庄经营的很好。因为他知道,父母年纪大了,生下他实在是不容易,这个年岁的父母,他不想再让两个老人有什么忧虑。
一番梳洗,谢春飞跟着秦纵去给两位老人奉茶。
秦老爷见他们来了,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相较之下,秦夫人的脸色可以说的上是难看了。
"娘,"秦纵看见了秦夫人的脸色,赶紧摆出讨好的笑容,"我带着春飞来给你们奉茶啦。"
"哼,真是娇贵。"
接过丫鬟茶盏的谢春飞听到这声冷哼,手不自觉抖了一下,茶水差点溅出来。这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在他后腰不着痕迹地扶了一下,他听见耳畔一声低低安抚:"别怕,有我。"
谢春飞先将茶奉给秦老爷,秦老爷没有刁难他,接过去浅浅饮了一口。谢春飞舒了一口气,又挪过去身子,跪在秦夫人脚边,将茶盏恭敬地举过头顶。
迟迟没有人接过他手上的茶盏,谢春飞抬眼去看秦夫人,撞上她冰冷的视线。
"娘,你这是做什么?茶快凉了,凉茶喝着对身子不好。"
秦纵也跪在谢春飞身侧,面上的神情确实一分也不肯退让。
秦夫人也是四十多岁才艰难地生下这个儿子,从小就当是心头肉疼着。她了解秦纵,如果她今天再刁难谢春飞,秦纵势必也会跟着跪下去。
于是她伸手取了茶,却没有喝,只是摆在了桌子上。秦夫人过了许久开口:"谢春飞,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又是用了什么法子勾的秦纵为了你丢了魂一样。你本来是配不上秦纵,但奈何纵儿坚持,我们也只能顺着他。但你既然入了我秦家的门,秦家的规矩也得守着,每隔三天早上要来我这听一回家训,直到你把秦家三十二条家训倒背如流,听明白了吗?"
"娘!你……"
谢春飞拉了一下秦纵,对他笑了一笑,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他俯身行了跪拜大礼,温顺地道:"是,秦夫人,我明白了。"
他既然嫁进了秦府,这些场景他就料想过。这天底下想嫁给秦小公子的名门贵女何止一两个,秦家夫妇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让他这一个不知出身,体弱多病的双儿最后和宝贝儿子在一起了吧。
既然是他选择了嫁给秦纵,那么前面的路无论多崎岖,只要秦纵不放开他的手,他就一直会走下去。
秦纵就是他所有的勇气。
上京的夏飞扬跋扈地踩住了春日的尾巴,天气不知道是从哪一天,突然就燥热了起来。
一转眼,距离谢春飞嫁进秦府,也已经三月有余。
秦纵每天要去绣庄里面查账巡店,以防出了纰漏,因此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一天都在绣庄里或是出去谈生意。他虽是出身富商之家,却不是纨绔子弟,这也是谢春飞喜欢他的一点。
谢春飞正吃着一碗冰镇酸梅,独自正在塌上随手翻着一本书,外头有小厮传告:"谢公子,外面有人说要找你。"
"找我?"谢春飞随手把那书一扣,"可说了是什么人么?"
"来人自称姓贺。"
"贺!你快请他进来。"
谢春飞面上不觉带了几丝笑意。
"看来你在秦府养的不错啊,小秦夫人。"
"贺师父,你说什么呢!"谢春飞见是贺溟,不由路出些孩子般的娇憨来,"你倒是悠闲,说要去邻国行医采药,就走了,我等不到你,就只好先和秦纵成婚了。"
"哟,原来是我们小春飞寂寞难耐,急着嫁出去啊!"
贺溟带了些戏谑,逗弄得谢春飞脖子根都红了。
他今年有四十八岁了,因保养得当,心态康健,看起来像是刚刚四十出头的模样。贺溟一生未娶,也没有子嗣,当谢安之把谢春飞托付给他的时候,他早就把这个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手腕伸出来。"
谢春飞坐下,笑嘻嘻地将手腕路了出来:"师父,你不要担心,秦纵对我很好的,他给我找了很多大夫,给我看过了,也开了些保养的方子,我每天也有很乖的在喝药的,你的药方我也是每天一副……"
他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看见了贺溟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贺溟收回了手,长叹一声,默不作声。
"……怎么了?师父……我……我情况很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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