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是豆沙馅的。”
“谢谢。”
温礼婉拒不了,于是客气的尝了一个,外层因为洒了赤豆粉,所以口感有些绵密。
内馅甜腻,搭配上毛尖茶,倒是刚好。
沈老余光渐渐从后桌收回,筋脉冒凸的手掌端起茶盏。
“这丫头似乎身体不好。”
肉眼可见的肤色苍白无血,气若游丝不强,病靥眉间愁色浓。
妥妥一副娇病之躯。
霍老低了眉,长长的喟叹一声。
谁让他霍家出了个没眼色的种,娶了一祖宗回来供着。
“那能怎么办,只能慢慢养了。”
木已成舟,霍老也只有接受现实了。
闭园时近饭点,霍老邀请沈家爷孙两一同去小南园用餐。
车厢后座内,温礼双手放在大腿上。
姿势很是乖巧,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直视前面,脊背直挺,紧张不言而喻。
霍老坐在一旁,手里转着两个核桃,摩擦间发出的声音清脆。
“你现在在海城大学念研究生?”
霍老冷不丁的开口。
温礼微微侧过身,声音恭敬:“是的爷爷,我目前在念研一。”
“之后有出国留学的意向吗?”
“暂时还没有。”
霍老放下核桃,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养生茶。
“以后想出国深造,或者开办自己的事业可以来家里讲讲,霍家长辈并不迂腐,没有让后人完全靠自己的观念,我们会给予你支持。”
不管是出国留学深造,还是开办自己的事业,极缺的是资金。
霍老虽对温礼这个孙媳妇有意见,但到底也是霍家的一份子了。
温礼没想到霍老会说这些话,她晃了晃神,然后才开口。
“谢谢爷爷。”
“不过多读书是好事,言小子到美国的第二年就同时修三个学位了。”
“他这么用功?”
温礼有些惊讶。
三学位同修,那得是什么样的超级学霸?
不过,霍璟言好像原本就是学霸。
温礼还记得曾经偶尔听琴姨提起过,霍璟言是从一所双一流顶尖学府退学回来的。
后来她因为好奇,也有追问过霍璟言退学的原因,可是那人并没有告诉过自己。
“用功?”霍老哼了一声。
当初他将霍璟言打包丢到美国,就曾说过学成才归来之类的话。
那三个学位是霍老对霍璟言提出的硬性要求。
“他的用功可不在读书上。”
察觉到霍老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温礼心底冒出了一些奇异的感觉。
他刚才那句话似乎在点自己。
小南园
霍老有固定的用餐包厢。
经理热情洋溢在前面带路,一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灿烂。
“霍总也才刚到,就在您前面几分钟到的。”
霍老脚下顿了顿:“今天真是稀奇了。”
霍璟言除了特定的家宴,和除夕的团年饭之外并不会主动陪他用餐。
不过他余光瞅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温礼,似乎也就有了答案。
宽敞的包间,光线明亮。
两侧帘子拉开,玻璃窗外是小南园景致不错的后花园。
一束暖黄的光线穿过茂密的叶间投进包厢,矜贵清冷的男人玉指持着一杯热茶。
他深色的眸光盯着那袅袅茶雾不知在想什么。
‘咔嚓’
经理推门引着霍老一行人进来。
霍璟言立刻放下茶杯起了身。
“爷爷。”
霍老颔首,腋下夹着保温杯,双手背在身后。
“今天不忙?”
“不忙,休年假中。”
“怪了,听说你初一那几天都宿在公司,我还以为咱霍氏老板没有年假。”
“年轻人事业心重是好的,不过小霍呀,人的身体才是本钱,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不然身体垮了,什么都不能干了。”
“多谢沈爷爷提醒。”
温礼羽睫眨了眨,抬头看向霍璟言。
他过年那几天都睡在公司的吗?
难怪昨晚见他时眼睑一片清灰。
霍璟言嘴角微抿,抬步走了过来,伸手就想去拉温礼的手。
温礼微羞,连忙将手躲到身后。
霍璟言又上前一步,最终才将温礼的手握在掌中。
小小的手掌捏成一个拳头,凉丝丝的像个冰块。
小夫妻俩的无声互动,落入在场所有人眼中。
沈音站在门边,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可那双眼底却渗着失落。
入座后有服务员端了一个托盘过来。
木器具里放着几条白色冒热气的湿毛巾,那是供客人餐前擦手的。
“手是怎么了?”
温礼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大片淡红。
“是油画颜料,不小心蹭上去的。”
她出言解释,手却被男人握住。
粗厉的指腹轻轻在上面摩擦了几下,随后又见她另一只手上还沾着蓝色和绿色的颜料,这才放了心。
“要用什么洗?”
“松节油和酒精都可以。”
“好。”霍璟言松开她的手,语气柔缓,“回家我帮你。”
他淡然却细心,连温礼手背的一小点变化都能看进眼里。
沈音捧着茶杯,只觉得今日这茶太过浓郁,饮在口中有些发苦。
一场午饭食之无味。
分别时,沈音前往饭店停车场取车。
霍璟言在前,他长身玉立,大衣衣角随着一双长腿迈步的动作轻轻晃着。
沈音踩着粗跟小皮鞋追了上去。
“霍先生,王医生过完年就要出国研习几个月,他和我商量,想着以后还是由我来替你复查。”
“不必麻烦,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霍先生,你的眼睛曾经受过重创,定期复查是必要的。”
霍璟言凝了凝眉,“多谢沈小姐的建议,我会让李丰再替我寻一位医生。”
沈音脸上发烫,顿感难堪。
她刚才说得已经那么明显了,却还是被霍璟言给无情拒绝。
“霍先生,你选择另找医生是避嫌吗?”
她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对象,从未有人避她如蛇蝎。
“我看温小姐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介意。”
沈音咬咬唇,她盯着男人冷峻的侧脸继续开口。
“今天我还和温小姐解释了那晚澳门的事情,她看起来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