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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简略地翻了翻,发现开头的几个步骤似乎不太困难,杜宴礼这边也什么东西都有,照着搞个杯子瓷器什么的应该很简单。

    但是杯子瓷器也没什么好玩的,为了捏一个杯子捏一个盘子特意去玩泥巴,好像有点傻。

    单引笙捧着书琢磨一会,看一眼杜宴礼。

    他突发奇想。

    要不然……我捏一个小杜宴礼吧?

    刻刀在木头上转动,细碎的声音响在工具房内,窗外的太阳随时间而转动,光影也为之变化。

    室内静谧,两人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

    慢吞吞雕刻完猴子的形态之后,杜宴礼将木雕放到远处看了看。

    总体不错。

    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微一沉吟,脑海中突然闪过上午起来时看见的一个画面。

    碎发搭在年轻男人的额头,在对方额上扫出一片阴影。

    他安睡枕上,神情宁静。

    杜宴礼的刻刀动了动,在猴子头上又雕出几根迎风摇摆的碎毛。

    嗯,神形兼备。

    他满意了,收起刻刀,刚从座位上站起,要将这个完成了的木雕作品摆上自己的架子,就听背后传来一声“当当”响!

    声音突兀。

    杜宴礼奇怪地转回头,看见单引笙满脸神秘矜持的笑容,冲他说话:“怎么样?我捏的还不错吧?你看看像不像你?”

    杜宴礼这才看见单引笙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站在托盘上的泥巴小人。

    泥巴小人大脑袋,小身体,矮墩墩地站在托盘上,看着摇摇晃晃,但重心居然稳得住,没有跌倒。

    小人的手腕上被捏出了一只手表,小人的身上还用指甲仔细地勾出了衬衫、西装和领带的样子。

    就是小人的脸上,本该是眼睛的位置,被两个“Y”字符取代了。

    看见这两个字母的时候,杜宴礼还额外盯了一下,确定“Y”的中间没有多一横。他指着那两个字母问:“这是什么?”

    单引笙:“宴宴的首字母缩写!”

    他说的时候还挺骄傲的,就像开了屏的孔雀一样嘚瑟嘚瑟:“怎么样?我的手工可爱吧,送给你了!”

    室内寂静。

    寂静持续了挺久。

    单引笙的嘚瑟渐渐变成了危险的不满:“你不喜欢?”

    杜宴礼以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了单引笙一会。

    但他倒没有真正拒绝。他接过单引笙手中的半成品,将其暂且放在自己的展览家上,并顺手把自己刚雕好的摆件也给放上去。

    一色标准水平的木雕与陶瓷之中,一个半成品泥捏小人十分醒目。

    两人站在架子前,沉默地看了一会。

    单引笙:“好像有点丑。”

    杜宴礼:“是。”

    单引笙:“所以今天的迎合你给我打几分……”

    杜宴礼:“嗯……”

    单引笙:“算了,我还是别听了。”

    单引笙就有点心塞。

    心塞叫他萌生一些坏主意,他盯着架子琢磨了一会,决定把架子上距离自己作品最近且对比最强烈的作品挖走。

    内部无法提升,就从外部下手。

    减少了对比,自然提高了礼物的颜值。

    他机灵说:“我送了你一个礼物,你也该回我一个礼物吧?我要你今天雕刻的那个树懒和猴子的摆件!”

    说完他期待地看着杜宴礼,发现杜宴礼撩了自己一眼,脸上依稀掠过一丝笑影。

    咦?

    单引笙顿时一愣。

    我也没说什么,杜宴礼怎么就笑了?

    杜宴礼情不自禁微微一笑。

    他也不知道单引笙是真的发现了端倪,还是只是具有天然的敏感性。

    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对方都挑中了最适合的东西。

    一般不将作品送给别人的杜宴礼这回破例了。

    他拿下木雕,将其递给单引笙,一语双关:“给你的回礼。”

    这份回礼不止基于你的礼物,也基于你这个人。

    毕竟——

    这场合约之中,他虽然烦恼,也有乐趣。

    正如正放置在架子上的泥娃娃。

    虽然丑,仔细看看,还有点萌。

    掌心一重,木雕入手。

    手指交错之间,单引笙摸到对方指尖上熟悉的冰凉。

    对方的体温天生较低,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寒凉。

    但杜宴礼——

    单引笙看着杜宴礼微扬的嘴角,那一点笑纹浅淡,宛如蜻蜓碰触水面的涟漪,一晃消散。

    他突兀地想:

    杜宴礼其实并不是那么冷酷的人。

    这种藏在冷然外表下的温度,只有深入接触,才能碰触。

    花房和工具屋之后,时间也到了中午。

    午餐之后,杜宴礼一般会打一个盹。

    他躺在起居室的长躺椅上,午间的阳光在地上画出成片的光路,还有零星一些,洒到他的指尖,将他温暖。

    杜宴礼懒洋洋不想动。

    他在困与醒的间隙里沉浮着,直至突然感觉身旁有人接近。

    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搭着躺椅的手就被人碰了一下。

    对方的手指抚摸着他的骨节,流连犹豫着,让杜宴礼觉得对方会握住自己的手。

    但最后,碰触他的人仅仅将手掌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

    然后,声音响起来了。

    是单引笙。

    单引笙说:

    “杜宴礼。”

    片刻安静。

    单引笙又出声,他的声音还是很低。

    但这一次,杜宴礼从中听出了一点笑意,一点费解。

    对方说:

    “杜先生。”

    这时候,杜宴礼反而没有睁开眼睛。

    他有了一些预感。

    也许此刻,不睁眼比睁眼好。

    再过片刻。

    单引笙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来,如风中絮语: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你离人……太遥远了。”

    阳光照在手上。

    但手上所感觉到的温度,已经不知是光带来的还是人带来的。

    杜宴礼保持沉默。

    他维持着昨日和单引笙谈这件事的礼节。

    没有挑破,不会挑破。

    他不在一份包养合同之中投放感情,这是整个包养关系中最核心的原则,也会是这一份教学合同中最核心的原则。

    肉体和情感是分开的。

    合同之中,无人需要动心。

    单引笙也应当意识并了解到这一点。

    杜宴礼想。

    我该对他进行更加明确的暗示,打断他在这场关系中不恰当的错觉。

    时

    间就选在……今天吧。

    第十八章

    一场午觉醒来,时间到了下午两点。

    窗外阳光不错,杜宴礼决定去湖泊边钓个鱼。

    冬天的下午,天高而远,彤云片片,地下老树枯枝,水深而静,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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