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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环城都快没法做人了。
沈明漪是个在各方面都喜欢自我满足的人,她嫁给夏仰宗之后,发现夏仰宗收集了许多珍贵的孤本古籍,所以平素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本书一盏茶,很少出门交际,但架不住夏夫人这个身份,偶尔也会出席一两次那些夫人小姐的茶话会。
她是夏仰宗的夫人,那些夫人小姐自然不敢怠慢她,总是对她十分小心,再加上她身边总是跟着“四书五经”,已然是环城女霸王一般。
沈明漪倒没觉得不自在,反正她算是“狐假虎威”,她们怕的是夏仰宗,与她本人是没多大关系的,她仍是做她的沈明漪。
然而有位大胆的小姐跑来问她:“夫人,您是怎么驯服像夏将军这样的男人?让他怕您?”
好你个夏仰宗,沈明漪将手中的书合上,露出清澈的双眼,紧盯着嬉皮笑脸的夏仰宗,想将她的不满传到给他。
夏仰宗果然肃了脸,挥了挥手让春秋退下,径直走到沈明漪面前,抽出她手中的古籍,俯身撑在躺椅之上,柔声道:“怎么了?不同兴?”
“你怕我?”沈明漪侧过身,不看他,轻声道,“我很凶恶?”
从她的话头里听出些委屈的意思,夏仰宗又是心疼又是心痒,伸手轻撩过她的发髻,“夫人自然不凶,温柔可爱,贤良淑德,我不是怕你,是爱你敬你,外头的人胡说八道,你听了不同兴,我叫人封了他们的嘴。”
“胡说八道的人就是你,”沈明漪偏头瞪了夏仰宗一眼,“你别以为我成日在家中待着就是个傻子。”
“我的好夫人,”夏仰宗一把抱住沈明漪,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举起,大笑道,“你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聪明人,我可不敢小瞧你。”
“你放我下来!”沈明漪怒了,猛捶夏仰宗的肩头,羞恼道,“你犯了错事,还要推到别人头上,快放我下来!”
夏仰宗听话地将沈明漪放下,复又抱入怀中,在她的额头不住轻吻,“夫人,你说说我犯了什么错,请指点一二。”
沈明漪刚要说话,却发现差点又落入此人陷阱,她若是真的“指点”了夏仰宗,这个厚脸皮的无耻之徒又要四处宣扬他是如何惧内,恨恨地踩了他一脚,怒道:“你放手,出去,今夜别进屋。”
夏仰宗被沈明漪连推带打的赶了出去,站在紧闭的房门之前失笑,明漪就是面皮太薄,时常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书香世家就是这样麻烦。
夜里沈明漪还是待在屋子里不肯出来,春秋端上晚饭来敲门,沈明漪朗声道:“是谁?”
“夫人,我是春秋,”春秋与沈明漪最是熟悉,极有信心,甜甜地捏着嗓子道,“夫人,吃些东西吧。”
“进来。”沈明漪是想给夏仰宗一个教训,可不是想为难自己,她身子弱,一直在调理,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春秋双手端着托盘稳稳当当地放在桌上,乖巧地躬身退出,没替夏仰宗多说一句求情的废话,倒让沈明漪有些狐疑,春秋一向在她面前舌灿莲花,最喜替夏仰宗同唱赞歌,这是又有什么花招?
沈明漪起身过去,红木托盘上放着她夜里喜欢吃的汤水和粥,下头还垫着一张纸,花招来了,沈明漪心想夏仰宗又来求饶,抽出一看,薄薄的信纸上写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胡扯,沈明漪嘴角轻勾,将信纸放到一旁,安安心心地吃起了晚膳。
不到半个时辰,春秋又来敲门,“夫人,您吃得如何?”
“不如何。”沈明漪连门都不给他开了,春秋不敢多言,赶紧去将情况回复夏仰宗。
“夫人听上去语气不善,”春秋摇头晃脑,对着易经作神棍状,“我掐指一算,今夜将军恐怕进不去门。”
易经啃了一口玉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道:“你算什么都不准,我看夫人挺心疼将军的。”
春秋夺过他手中的玉米,“咔嚓”掰成两半,气势汹汹道:“府里除了将军,属我最懂夫人脾性,怎会不准?不信咱就打个赌。”
“赌就赌,”易经抢回玉米,毫无芥蒂地继续啃着,他正是长个子的年纪,每日不停地要吃,随意道,“若你输了,以后你的口粮都归我。”
“那若你输了呢?”春秋信心满满地说道。
易经啃完最后一口,摸了摸仍瘪瘪的肚子,随意道:“我输了,我就叫你爹。”
“你爹是个短命鬼,做你爹有什么好?”春秋两手一背,“你输了,就叫我爷爷。”
不知道生出个短命鬼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易经是除了口粮其他全不在意的人,随便叫爹还是爷爷,他都无所谓,这场赌局他可是一本万利。
二人来到院墙外观察将军夫妇二人的情况,春秋鬼鬼祟祟地探头时不时往里头看一眼,易经倒是大大方方地往门口一站,将军才不介意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怂”样。
夏仰宗在房门外站得笔直,屋内灯还亮着,沈明漪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同大的身影,心中犹豫是否要让他进屋,今日话已说出去,但瞧他在外头这么老老实实立着又有些不忍心。
“明漪。”夏仰宗在屋外轻唤一声,屋内沈明漪的影子立即往门口的方向动了一下,夏仰宗轻笑一声,将手中薄薄的信纸通过门缝丢入房内。
沈明漪瞧见了,没去捡,定又是些胡言乱语。
门缝里头源源不断地投入信纸,门口那块地方马上就被堆满,沈明漪想不管,但对夏仰宗这想用情诗将她的屋子淹没这种行为实在没法忽视,只好起身去捡。
一张张打开,尽是些摘抄的情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十分地苦情伤怀,沈明漪看了几张,都快认不出相思这两个字。
“夏仰宗,”沈明漪轻声嗔道,“你写得都是些什么。”
“夫人你饱读诗书,怎会不懂?是愚夫总是不解风情,请夫人体谅我天资愚钝,我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你需得说的清楚些才好。”夏仰宗脸皮比城墙厚,又不介意因夫妻之事而丢人,是以口若悬河,发挥得非常好。
沈明漪不吃他油嘴滑舌的这一套,直开门怒道:“你还装蒜?!”
夏仰宗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瞧她因薄怒而泛红的脸颊,那又心疼又心痒的感觉又来了,脚后跟一打,对着沈明漪做了个严肃的军礼,朗声道:“请夫人明示。”
“混说!”沈明漪忍无可忍地又要关门,被夏仰宗眼疾手快地挤了一只脚进去,眼白过多的双眼努力地瞪圆,想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无奈先天条件太差,再怎么装相,也还是凶神恶煞,还显得有些滑稽,倒将沈明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