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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留下前科、被抓进警局的意外都先撇开不谈,若是她遇到其它的伤害呢?该尽到男友保护义务的人却反将女友送进危险,这一点他完全没办法接受!

    大受打击的单咏初找不到话反驳,在他拨丝抽茧的分析下,看似不经意的举止其实已表示学长对她的无心。

    但这并不是让她难过的原因,学长的不在乎她早已察觉到了,让她难过的是他,是说着这些话的他!

    他的生命里真在乎过任何人吗?这句话再度浮现,而此时,她终于明白了。

    他疼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在乎她吗?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他放在心上,并占有一个最重要的位置,却直至此时才发现她错得离谱。

    他是如此自制得宜,他会生气、会担心,但最多只流露在眼神里,他不曾为她气急败坏,也不曾为她变了神色,就连她交男朋友,也没有过问,刚刚是他第一次真正和她聊到学长,但若不是发生了这件事,他根本不在意吧?

    一思及此,在侦察庭上被他漠视的伤再度被残忍撕开,痛得她无法呼吸。她喜欢他,深深地把他放在心上,但他呢?他只当她是妹妹,一个重要、却是连工作都敌不过的妹妹,在两相冲突时,她是可以被舍去的那一个。

    她很想告诉自己,是她多心,但她更清楚那都是在自欺欺人!

    若是在意,他怎能做得到那样无动于衷地冷热看她?若是真的在意,他怎能理智地分析学长的问题,而不是怒气冲冲地要她马上分手?她没办法对他造成影响,更激不起他情绪上的波动,她又该怎么说服自己在他心里是举足轻重的?

    没办法再维持平静的表情,单咏初只能狼狈地别开脸,不让他看到伤痛欲绝的神色。老天如此残忍,让她发现自己深埋多年的感情的同时,却毫不留情地让她看清了自己的绝望……

    见到她的反应,薛仕恺方向盘握得更紧,却握不住那几被愤怒和怜惜迸裂的心。那浑小子何德何能?竟让咏初对他如此一往情深!

    深吸口气,单咏初逼自己开口:“如果……如果你很重视的人遇到事情,你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吗?”

    不论他的答案为何,她都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个幸运儿,但她仍想问,或许……或许她是想藉由他的重创,让自己甘心退回妹妹的位置吧……

    她的问题让薛仕恺喉头一窒。为了她,他愿意付出所有,这是如此地显而易见,她怎会有疑惑?是他,他伤害了她,这些年来她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却在侦察庭那短短十分钟内,因为他的妒意、因为他的矫枉过正,而被他亲手摧毁。

    “会,我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他的承诺绝对真挚,他只怕她再也不会信任他。

    向来以明察秋毫着称的薛检察官难得出了错,被感情蒙蔽了心眼的他,完全错判了她的反应——她相信他的话,但已不再相信自己就是他最重视的人。

    心痛得无以复加,却让单咏初完全清醒,就连一丝丝能让她痴心妄想的余地也没有留下。

    她懂了,懂得宛铃姊说出那些话的心情,但宛铃姊至少曾被他以女人的方式对待过,而她,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跟在后面的妹妹。

    她该满足了,这些年来被他疼着、被他宠着,再有不会有人像他一样对她,但也是因为如此,当他选择放手时,那痛,会让人生不如死。

    就这样吧,在那个最重要的人还没出现之前,让她在眷恋他的温柔,在她还能欺骗自己还占有一席之地时,将他的好牢牢记下。

    单咏初凄恻一笑,闭上眼,淡然开口——

    “好,我会和学长分手。”

    第六章

    事隔几日,她正准备向学长提分手,但学长却抢先一步开口。

    “我们……分手吧。”就这么一句,没有理由。

    她点点头,什么也没多问,早就该如此了,那场意外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走到这一步反而是让彼此解脱。

    不久之后,在一次的闲谈中,薛仕恺不经意地提到他和女朋友也分手了,原因他并没有多谈,她也只是静静听着。

    再过了一阵,她收到地检署寄来的不起诉处分书,在这之前,他从没透露过判决结果,这就是他,公私分明的薛大检察官。

    她不会再天真到以为这是他为她开的特例,在那一晚,她已深刻体会到他的铁面无私可以冷情到什么地步。

    原本以为经过这件事,心被伤透的她会开始疏远他,甚至由爱生怨,结果日复一日,滋长的只有爱恋。

    那道重创让她清醒,清醒的却只是对自己的定位。她明白她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她却管不了自己的心。

    她知道爱得越深,当他找到他要的人时,她将会伤得更重,必须在一开始就果决地抽断感情,才是保护自己的明智之举。

    只是,来不及了,深埋的情感一旦揭开,就再也无法漠视,她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觉间已埋得极深,她抽不回了。

    她不怕受伤,她只怕当他所寻找的那个人出现时,该认为退让出暂居位置的她,将永远地失去他。

    所以,即使明白自己的心意还要在他面前假装天真是件很痛苦的事,但至少这样的她还可以善用妹妹的权利去享有他的疼爱,她宁可承受暗恋却无法倾诉之苦,也不要提前失去他。

    她那拙劣的掩饰是有破绽的,但向来对她了如指掌的薛仕恺,看出了异样,却未看出她的挣扎,因为他也陷入了挣扎。

    深夜,带着一身疲惫的他进了家门,看到桌上她为他留的宵夜,他没有加热,也没有点亮大灯,直接就着她为他留下的那盏晕黄灯光,开始吃了起来。

    品尝的,是熟悉的味道;变得陌生的,是两人的相处。想到这些日子的情形,心里的郁闷使得他味同嚼蜡。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会对他笑,会用她特有的含蓄方式对他小小地撒一下娇,但他感觉得到,看似一样的她,已变得不一样了。

    在她的眼神里,在她美丽却隐带淡愁的笑容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残酷,痛苦地发现分手对她的打击竟是这么大。

    他会不断地想,他做错了吗?是否妒意左右了他的判断,自以为客观的评论其实是有所偏颇的?而他早该知道咏初很听他的话,不管她爱得再怎么深,敬爱的大哥都开口了,她能不照做吗?

    他看似大方放手让她自由抉择,其实在潜意识里已知道自己会立于不败之地,越明白他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他越是厌恶自己。

    叫他怎敢对她表态?她有可能会拒绝吗?就算她接受了他,又代笔她真是喜欢他的吗?他不在乎兄妹这个枷锁,因为就血缘上、就关系上他们根本不是兄妹!

    结果,禁锢住他的仍是兄妹这个词汇。

    这些年来,他就像披着羊皮的狼,用慈爱兄长的姿态诱她放下戒心,打着保护她的旗帜,实则全权掌控她的人生,他的所作所为和独裁自私又有什么两样?

    于是,他拘禁了自己,想用远离来斩断对她的迷恋,即使工作没那么忙、即使没有女朋友要应付,他仍很晚回家,就像现在,等到她睡了,他才敢悄然地在夜色中踏进家门。

    敢?薛仕恺讥诮扬笑。凡事掌控在手的他,竟会用到如此胆怯的字眼。

    又静坐了会儿,他才起身至厨房将碗盘洗净,打理好一切,准备回房的他在经过她房门时,步伐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这些年来,在夜晚进她房间已成了种习惯,看着她香甜的睡颜总会让他浮现温暖的笑。她知道他会这么做,也习惯着他这样的关怀,房间从不上锁,不在乎毫无防备的睡姿被他看见,因为,她信任他。

    但在清楚自己看她的视线已然变质时,他还能这么做吗?

    已快碰触到们把的手顿住,握了又张,就像他两难的心,最后,理智赢不了情感,他还是开启了那道禁忌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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