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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万种办法让她从这里乖乖的搬出来.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翠微,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眠风抬起下巴,仰首对他笑了一笑.
这笑的含义也很简单——漂亮话谁不会说,当她三岁小孩么.
眠风往台阶上走,走了两步回过身来唤他一句季队长.
季仕康同她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屋檐下挂着一只光裸的灯泡,灯泡在暗夜中发出暗黄色,温暖的光线从她的头顶上照下来,令她像是从梦里走出来的人,连带着她脸上的笑意也是温温的,淡若秋风的素雅洁净.
等他走近了,她竟然自自然然地搭上他的肩头,温软的手掌落到他的后颈处,幽幽的嗓音从侧耳处递过来.
"如果你只是想睡我,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如果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对她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利.
她的生活和工作内容必须是暗夜无声的,不能引起过多人群的注意,而他却是把她大喇喇的放到众人的视线下.
眠风含着笑,手指落到他的耳垂上,温柔的捻了两下:"季队长,如果您想要,我现在就可以邀请您进去坐坐."
说着她把唇慢悠悠的向他靠过去.
季仕康一动不动,任她的唇在自己的唇角处蜻蜓点水的印了一下.
随即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坚定的把人拉开两寸:"还是那句话,你想多了."
"以后不要这样轻佻,女人还是含蓄一些好."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进去."
眠风望定他,不动声色的压着蓬勃的火气,见对方上了车,车辆开出老远,她的脸色猛的一变,像是从冰凉的水潭中捞出来般,湿漉漉的阴沉.
接来下的日子,他们各自做戏,一个做着干哥哥的好戏,一个做着温吞识大体的戏码.
前者手到擒来,后者越发的勉强.
眠风的心情一日比一日的烦躁,她被季仕康丢进温水里,大锅下的柴火越丢越多,火苗越烧越大,直把她逼的想要从锅里跳出来一刀砍死他.
她的耐心已近濒临结点,已经变得毫不值钱,丝毫起不了作用.
这让她感到巨大的压力和挫败,只因她从前的所有优势,到了季仕康面前分崩离析.
在无数次质疑自己的同时,几次向顾宅送去信息,那边告诉她干爹去了天津还未回来.
在一天夜里,眠风气息不定的从床上跳下来,胡乱披上外衣,风一样抵达了廖华平的房门前.
廖华平正坐在桌边看书,穿一套半旧的白里衣,套着厚外套,脚边隔着一只烧着炭火的煤炉.斯文的白脸上架着眼睛,不时的伸出来来靠近煤炉上的水壶,不住的搓着手心.
当他听到敲门声时,心脏自发的突击起来,起身时撞得桌子椅子哐当直响.
房门一开,两个人对视两秒后,迅速的抱在一起.
廖华平用力地把她抱进来,抽手带上房门.男女的外套失落的掉在地板上,脚步错乱中,他们一起倒在沙发上.
眠风接了他冰凉的唇,和纯内干净的口水,身体渴望的贴住他的,想要把他的温暖全部吸纳进来.
心口处说不清的烦躁、郁闷和不快在廖华平的抚摸拥抱下缓缓的降了速度和力度.
两人挤在狭窄的沙发上,激动过后,廖华平温柔的抱住她,眼镜后递来缠绵的思恋.
眠风退了伪装,抬手抚着他的侧脸,连廖哥哥也不叫了:"你喜欢我吗?"
廖华平的脸皮发着红:"说什么傻话."
他知觉她今天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一时又讲不出个所以然.
眠风闭了眼把头埋进他的脖子,深吸着属于他的味道,眼角有些酸涩,她想说的是"我们一起走吧,一起离开这里."
然而最终她也没说出口.
她八岁跟野狗一样在街上抢潲水桶里泡烂的馒头,被人揪起头皮踢打狠踹,跟一头不知是谁丢失的老山羊一起躲在废墟里过日子时,是顾城把她捡了回去.她顾眠风已经不是完全属于自己,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完成任务已经根深蒂固地成了她的人生准则.
除了任务,一切都是假的.
眠风失魂落魄地从公寓里出来,远处传来机械钟鸣,半夜十二点冷得不像话,呼出来的都是白气,露在外面的面皮和手指冻得冰冷僵硬.
可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从喉头往下全是火山的岩浆.
她不能就这样被人左右,不能就这样的认输.
她顾眠风从来不会认输.
十二月末的周末,季仕康在玫瑰饭店举办了一场舞会,因侦缉大队规模进一步扩大,正式成了一个独立部分,而他由队长荣升成了局长.借着这个名头开上一场宴会,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这样喜庆愉快的场合里,他自然也要把叶翠微给捎带上,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归属在自己羽翼之下.
富丽堂皇的二楼大厅里,从天花板上吊下灿烂发光的锡箔纸,闪着漂亮的光.
大厅内电灯明亮,留声机自动播放的动听的夕阳隐约,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端着茶盘游走在人群中.
屋内十分的温暖,眠风着一条湖光缎面的旗袍,旗袍下摆及至膝盖下,下面是一截纤长漂亮的小腿,着肉色性感的玻璃袜.她半趴在敞开的窗边,手边端一杯冒着气泡的香槟.思索转身之际,廖华平的身影诧然映入眼帘.
第17章 两把利剑 < 底牌(艾玛)|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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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两把利剑
廖华平是受了百货公司陆老板的要求过来的.
陆老板因着上次别苑的刺杀事件吃了不少苦头,不仅是脸面被人丢到地上踩了又碾,连同手下的产业也在明里暗里受到打压.以往走得顺利的货运连连出事,公司和洋行数次遭到查封,几个经理轮番被人请到局子里头喝茶.连个冬天还没过去,他在经济上的损失算是割肉般割去了半条命.
所以他必须死皮赖脸的,请了旧日的好友带他来舞会,想要当面求如今的季局长手下留情.
这个旧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