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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切开的地方,扩散。针扎般的尖锐,断骨式的剧痛,让每一个细胞每一道神经都只能为之颤栗。
格兰瑟觉得很累,这过度的熟悉的痛感,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他很累,真的很累,他只想回去睡上一觉,最好再也醒不过来。
凯西用指尖点着格兰瑟无力动弹的手,从他中指的指甲开始,一点点地往下滑动。
“这是关节。”
凯西往下重重一按,浓稠的血水就像是萨芭雍最上面的那层蛋糊,在送入嘴的那一刻一样,噗得一声迸溅开来。
凯西的手指轻轻点了好几下他手背的最中央:“好好把书看一看,格兰瑟,那些深层和浅层的血管神经和肌肉都需要记忆。下一次,我们从手开始。”
格兰瑟拖着完好的身体走向他的房间。
月挂高空,万籁俱寂,凉薄的光在这个静谧的长廊中铺张。
他控制着自己的步子,悄悄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但其实,每次的这个时候他都会产生想死的念头。
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他的父母,为什么这么残忍,把他丢在这里。
泪水从眼眶滑落,格兰瑟拼命地用清洗干净却依旧沾着浓重血腥味的手擦拭,可是泪就像是断了线的串珠帘,止都止不住。
他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不。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死。
他还没见过福信院外面的世界。
他发过誓的…
冰冷的床被皎洁的月光照亮,好似变得温暖了起来。
他发过誓的,如果他有个孩子的话,他一定不会把他丢在福信院。
他会建个城堡,准备最华贵的衣服,最美味的食物。
不用冬天穿上所有的衣服都觉得冷。
不用每天早起去抢食物。
如果他有个女孩的话,他会亲手给她扎辫子。
安吉莉雅的金发就是编成了麻花辫,他特意用自己的尾巴学习了同样的编法。
如果他有个男孩的话,唔,他会和他一起去冒险,再带上小家伙的妈妈。
故事里伟大的冒险家们总是有着发达的肌肉和聪明的头脑,什么事都难不倒的样子,他希望他和他的孩子都能成为那样子的人,这样巴里特小胖子再也不会嘲笑自己像个女孩了!
如果他有个孩子的话…
如果他有个孩子的话。
他一定让他幸福得没有机会想这么的“如果”。
“最后一次实验。”凯西笑得很是开心。
“嗯…“没有震惊,没有欣喜,格兰瑟木然地点头,静静地等待着熟悉的感觉从身上随便哪个部位降临。
凯西操控的圣光淬提成金色的利剑。
格兰瑟麻木地闭上了眼。
疼痛久违地渗入了全身骨髓,血溅出不一样的花。
他倒在地上震惊地抬头看去…
凯西笑得如同厉鬼般疯狂:“最后一次实验,验证圣子诞生除开天选的可能性。”
“格兰瑟,心脏死亡之后五分钟才意味着真正的死亡。来,用你的魔法治愈自己。你现在还有四分三十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只有圣光控制力达到顶级的圣子才能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就连到魔导师级别的凯西自己都无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疼痛吞噬了他的意志,冰冷爬上了他的身体。
他要死了...
没有人会记得他,他也不会记住任何人。
凯西起码都会有人因为他的研究成果而记住他,而自己…
指尖颤动,血水起伏。
心脏的构造…
咒语从颤栗着的唇瓣中吟出。
凭什么呢?
他恍惚觉得在他的命运背后藏着一只诡异的手,推动着他迈向深渊迈向死亡。
瓣膜,腱索,动脉…
他不想死了。
他不想让那只手的主人阴谋得逞。
也许,凯西说得对。
拥有强大的魔法是一件好事。
格兰瑟轻而易举地用圣光的利剑对凯西做了相同的事情,然后用狐形的利爪将他撕成碎片,最后他冷静地清理了这些垃圾。
当格兰瑟将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强大的魔法使他拥有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权利。
因为,他是圣子了。
***
忽然觉得格兰瑟有点惨(渣男抽烟脸
看了眼后面的大纲,忽然又觉得安娜有点渣(叹息
但我不想改了...
有标题的第一天 < 女巫安娜(NP) ( 热心市民媛酱 ) | POPO原創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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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是被胸口膨胀的压迫感折腾醒的。
她睁开眼,没有动作。
橙红的光只点亮了卧室的一小部分,密铺的暗红色毯子呈现灰蒙蒙的色泽。
之前的预言…
她会在一个同这样的洞穴里开启传送石的法阵离开魔兽之渊,并且离开的时候身边站着格兰瑟。
光芒层叠,那个时候的卧室不再是像这么空荡荡的,填充以各种漂亮又温馨的花草。
预言里又好像不止一个法阵…因为她身为旁观者,正好站在一株花旁边。那花形态精致奇特,五瓣梅花形的花瓣是粉红色的蜡质。在法阵光芒激起的时候,那株花立马就化成了灰烬…
光芒太盛,安娜看不见预言里自己和格兰瑟的脸。
但是…那是多久的以后?
她的腹部并没有凸起,是月份太短还是自己根本没有怀孕?
她无从确定,而且…格兰瑟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怀孕了,魔法真的连这个都能探查吗?
思考间,安娜歪头瞥了一眼把自己抱得死紧的格兰瑟。
唔,她被挤得一半的背部都紧靠着墙壁,而他倒好把手往她的胸前一搭,脸侧对着她的颈窝。
薄嫩的唇,秀美的鼻,紧闭的眼,卷翘的睫毛,肌肤黑暗中都可见的白皙莹亮,一头金色的发带着微卷的凌乱,少许还垂落在线条优美的锁骨上。
安娜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长得可真受!
“嗯…你怎么醒了?“往日清冽的嗓音似乎因为刚睡醒的原因而显出几分低哑,眼睑半垂,当他抬头看向她的时候,配上那几颗解开的衬衫扣,惺忪的睡眼尽是朦胧的慵懒。
安娜稍微扭了扭身体,扶住墙壁半坐起身,伸手做作地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是因为没有枕头吗?”格兰瑟一把把安娜搂过取而代之替她捏了肩。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