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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一群女人回头一看——
“……”
阿比塞尔的步伐停在门口,然后谨慎地把跨出去的那一脚收回来。
她们为何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瞪着他?
好像有点……同情?
“啊,阿比塞尔!”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群女人突然回过神来,拚命向菲雨使眼色,示意她千万不要再说了!
阿比塞尔眼底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光芒,菲雨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完全听进去了。其它女人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只觉得他那张罗刹脸冷峻无比,再待久一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每个人突然咚咚咚地站起来。
“咳,我……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对对对,我也是我也是。”然后一群女人慌慌张张从他身旁挤过去,连雅丽丝都抿唇偷笑,跟在大家身后离开。
菲雨哭笑不得。
“不会吧?你身上是装了炸弹还什么。一群女人看见你就全跑光了。”他走进来,坐进椅尾将老婆抱坐在腿上,满脸无奈。
“你就一定要教坏别人家的女人。”
“这怎么是教坏?我是在告诉大家跟我们有关的重要法律。”她不服气地道。
“多亚已经跟我抗议好几次你带坏娜丝莉了,上回他要进她的房,还被她请出来,说你跟她提过性关系紊乱的男人容易染病,让多亚气个半死。”
“反正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他还是看我不顺眼,随他去抗议好了。”阿比塞尔啼笑皆非。末了只是化成一声叹息,垂首吻住她。
已经到了孕期尾端,他们已经很久没那个了她娇蛮地咬一下他的唇。“我不管,生完这一胎我不想再生了。你若不想好避孕的方法,以后别想再碰我!”
“你不怕我也去找个二夫人?”阿比塞尔慵懒地道。
“你不怕成为勒里西斯第一个被前妻敲到只剩一条裤子的男人?”她的笑容甜到会滴水。
阿比塞尔轻笑起来。
“对不起。”黑眸沉沉地盯住妻子。
倘若她没有嫁给他,现在应该是个名声在外的地质学家了吧?他将她留了下来,却还要让她受流言所扰……“为什么?我知道话不是你传的,你说对不起也没用,要传的那个人道歉才有用。”阿比塞尔无奈地望着她。
菲雨看出丈夫眼底的内疚,吻了吻他的唇。
“塞尔,我是认真的,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让我自己解决就好。”
“你不需要每件事都自己来,我是你的丈夫,你可以依靠我。”
“就是因为有你当靠山,我才敢自己来。”她温柔地枕在丈夫强壮的臂膀上。
“其实我去找洛提处理那批宝物,去争取大宅的使用权,去申请孤儿院经费,每一样都是因为有你让我靠。如果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朱菲雨’,艾莫他们不会理我。”所以她更要慎重,如果她做得不好,受影响的人还包括阿比塞尔。
“总之,撑不过来时,就说一声,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阿比塞尔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绵软地偎进他怀里。
阿比塞尔觉得她陪他留在勒里西斯,是埋没了她。他却不知道,若没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是。
他们两个人,是因为拥有了彼此,才相互完整的啊!
第四章
“先生回来了吗?”菲雨一进门就问。
“夫人,还没有。”管家在她身后把门关上。旁边一个女佣已经追在两个小鬼头后面去了。
“我先到我先我先!”人矮腿短的二儿子急忙冲进客厅。
“等你跌倒又要哭了。”他大哥走在后面,根本不屑跟这种三尺小人争。有弟弟实在太烦人了,真不知道爸爸妈妈多生这个做什么!
“没有跌啦!你才跌我又没跌!”三岁的小思克气得跺脚。
“好了,两个人都去洗澡,爸爸等一下就回来了,待会儿一起吃晚饭。”菲雨让女佣带两个小家伙上楼去。
这两个儿子都长得像阿比塞尔,性子却截然不同。诺兰小小年纪颇有乃父之风,凡事慎思熟虑,一点都不像个六岁大的小鬼头。二儿子思克就不一样了,每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哥哥还在那里分析安不安全、该不该碰,他已经虎头虎脑地冲过去——然后下一秒钟马上陷进麻烦里,哇哇大哭要人家来救他。
阿比塞尔经过四年的熏陶,总算对当爸爸这件事比较得心应手了,不过大部分也是因为情况不容他考虑,因为他要随时准备冲进某个房间里救人。
“那个消防车是我的!”
“我的啦!你就每次拿我的然后没给我然后我就没有了。”两个小鬼边抢玩具车边跟着女佣上楼。
“好了,绿色的大车子是诺兰的,蓝色的小车子是思克的。两个人不准吵架,快去洗澡。”她在楼下主持完正义,看着兄弟俩乖乖消失在楼上,才举步往厨房走去。
“夫人。”厨师发现她进来,恭恭敬敬地招呼一声。
“晚餐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夫人再做一道色拉就可以上桌了。”厨师道。
她拿起围裙系上,然后从冰箱里翻出一包生菜,开始切洗。
菲雨每天一定陪老公吃晚饭。无论她在外头的事情多忙,每天下午时间一到,她会打电话确认阿比塞尔回家的时间,然后赶在他到家之前先回来。
她并不谙厨艺,唯一的拿手绝活是生菜色拉,这是当年在美国念书时,磨着喜欢吃色拉的房东太太教会她的,当时只是图色拉做起来方便又吃起来好吃。近几年基金会的工作越来越忙,但菲雨依然保持每天晚餐的色拉由她自己亲手做。
她绝不会让阿比塞尔回到家的时候没饭吃,或是必须自己一个人用餐。
有时候阿比塞尔无法赶回来吃饭,她也一定陪他用宵夜,珍惜夫妻俩每天可以挤得出来的共处时间。
“哇,好香!那是什么?我最爱吃的奶油烤虾!”西海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去捏盘子里的一尾明虾。
啪!菲雨拍掉他的毛毛手,瞪他一眼。用叉子叉了一只给他。
“快去洗洗手,等阿比塞尔回来就开饭了。”这些年来,西海早就把他们家当成自己的家,所以每个人都很习惯他三不五时冒出来。菲雨甚至在家里腾了个专属的房间给他,西海一个月里倒有大半月住在他们这里。
“呼……呼……烫……烫烫……”他又吹又叫,将烤虾心满意足地塞入口,嘴里含含糊糊的,“不了,我帮老爸送一份公文过来而已,今天晚上跟朋友还有约。”离开了早年烽火连天的生活之后,西海就像所有二十一岁的男孩子,爱玩爱热闹,狐群狗党交了一堆。幸好阿比塞尔和菲雨这些人还管得住他,他自己也不敢太乱来。
不过这小子真是年纪越大越祸害!五官俊美得毫无一丝瑕疵,浅褐色的皮肤健康耀目,傲岸挺拔的身架子更直追阿比塞尔,一副走遍女儿国无往不利的风流写照,听说城里已经有不少家的千金在为他争风吃醋了。
西海才刚扭头出去,外头大门打开,阿比塞尔低沉的男性嗓音传了进来——“要吃饭了,你又要上哪儿去?”接着就是西海硬着头皮打哈哈。
“没有啊……就和朋友约好了。”他怕这个冷峻的叔叔比怕亲爸爸更多。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要一天到晚只懂得吃喝玩乐,也该学着帮你爸爸分忧解劳。”阿比塞尔严峻地道。
“好啦……也就偶尔和朋友聚一聚而已……”西海小声咕哝。
咚咚咚咚……一串炮弹轰落隆从楼上冲下来!
“西海哥哥、西海哥哥,你要去哪里?来吃饭啊!”
“吃饭啊,哥哥吃饭饭。”两个小家伙围在他脚边又叫又跳。
西海笑着把两只轮流抱起来,用力亲一下。
“西海哥哥有事要出去了,下次再陪你们吃饭,乖乖的。”然后赶快在被缠住之前逃之夭夭。
“爸爸吃饭了!我们等好久饿死了!”小炮弹换人缠。
“等好久好久的好久,很饿很饿的饿死了!”小只那个完全是鹦鹉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