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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

    国安十二个组长,大多不会做家务。云姜整天躺沙发,没骨头一样,水果都只会简单的冲洗;老三在西北吃供奉,最多会蒸个米饭,陆尧会做一点简单的,但是也就那样了,不功不过而已。

    会做饭的就他跟伍元两个人。伍元是被逼的,家里媳妇彪悍,年轻时候是个叱咤一方的大妖,单手拎刀,肩膀都不带颤的,结了婚之后忙工作,没空做家务,家里的衣食住行基本上是他一手包,家常菜做得特别好。

    辛清手好看,从指尖到掌心线条流畅,骨节清秀,痕迹也少,用来抓笔再合适不过,抓菜刀也难看不到哪里去,鲁菜刀工冠绝天下,他为了老九学的,没多久蓑衣黄瓜就信手拈来了——杀人也是一绝。

    他在冰箱前边摸了一会儿,没摸着黄瓜,反而找到了另外一大包东西。

    这包东西也没在冰箱里,是在冰箱后边的。藏的非常隐蔽,看得上是花了心思找的地方。

    厨房装的是瓷砖,踩在上边脚底有些发寒。

    辛清犹豫一下,用卫生纸垫着,把冰箱后那一大兜东西拖了出来。

    那包东西用中百超市的特大塑料袋裹着,上面落了一层薄灰,一吹四散,落了一地。辛清没在意,反正房子不是他的,脏了也不归他收拾。

    塑料袋裹得很紧,里边东西却不是一大个,而是很多零碎的小件儿,辛清拎起来看了几眼,没看出里边是什么来。

    他仔细的用干净抹布擦了一遍,然后把塑料袋拆开了。

    足足五层塑料袋,最后一层用透明绷带饶了好几圈,辛清面不改色,撕拉一声扯开,最先出来的,是个装在盒子里的奶嘴。

    半透明的粉红小盒子,嫩嫩的,边缘卡着漂亮的带钻蝴蝶结,一看就不便宜。

    辛清:“……?”

    辛清又掏了掏,掏出来一件肚兜。也是全新未拆封的,卡其色,上面绣了一排过河的小鸭子,料子很软。

    辛清:“……??”

    他干脆把所有东西都到了出来,地板上摊了一地奶嘴奶瓶,颜色之粉嫩足够激起任何一个人的母性;小鞋子小衣服小袜子,肚兜少说有三个;除此之外还有尿不湿若干包,小睡袋婴儿帽好几个,口水垫奶瓶刷吸盘碗饮水杯一应俱全。

    琳琅满目,仿佛走进了母婴用品专卖店。

    辛清咔嚓拍了一张照片,给老九发了过去,附字:“都跟你说了云姜是个变态。”

    “他什么时候想养小孩?……咦不对,这些东西好像是很早之前的。”

    片刻后老九回复他:“不是只养过陆尧一个么。”

    辛清盘腿坐在地板上,跟着一群婴幼儿用品面面相觑。

    客厅装饰温馨,暖气烧的很足,辛清坐了一会儿,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子,准备去做饭,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房间中忽然被一阵无声的、细密的窸窣声充满了。

    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犹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辛清侧过头,耳朵尖动了动,狭长的眼睛被眼镜遮住,修长的脖颈微微扭动,长袖下骨节分明的手插进了口袋中。

    不是四面八方,是从隔壁那间屋子中传出来的。

    只顾着跟老九发短信,把云姜吩咐的事情忘记了。

    ‘它们’大概都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姜:我说过我不会养小孩儿

    陆尧:敲里吗老子过去的时候已经十多岁了!

    第78章 番外 49(二)

    辛清是那种很有书香气的长相,常年黑白两色的穿,从头到脚一丝不苟,一点差错都不会出。他同事分了两拨,一拨是国安里那群神经病,另一拨是大学的导师教授,一群文人。

    他嘴毒,对着第二拨人就不太乐意说话,不是怕自己口无遮拦得罪人,而是这群人不大会吵架,冷嘲热讽都听不太出来。

    他同事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小伙子个子高气质好,品行样貌都拔尖,家里父母都是名校教授,一等一的书香世家。

    ——好人辛清找了把剁骨刀,从厨房角落的冰柜中拖出两块巨大的腿骨,咔咔几刀下去,骨肉分离,鲜红的血管落在菜板上,留了一台子带着寒气的血。

    他系着围裙,白衬衫上滴血不沾,顺手拿了个不锈钢盆,把一片片的肉放了进去。

    隔壁屋子的锁掉下来之后就没再按上去。

    辛清推开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那间房子里只有一堵承重墙,没有装修,水泥地,窗户上绕了一圈铁蒺藜,伸出手指都困难。屋子中央有盏供暖灯,四周排列着一排排的塑料箱子,上边都盖着厚毛毡,角落里放着些杂物。

    箱子里不断的传来窸窣声,辛清揭开第一个箱子的盖儿,把里边的肉扔了进去。

    无数虫子疯狂的淹没了那些肉,眨眼功夫就吞噬撕裂的一干二净,它们无声的看着辛清,渴求的意味不言而喻。

    辛清脸上没什么表情,重复往返几次,很快就把所有塑料箱中的虫子喂了一遍。

    等他忙完,差不多已经接近凌晨了。

    辛清坐在沙发上,虫子停了了下来,周围空旷寂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沙发前有桌子有电视,遥控器就在毯子底下,伸手还能够着水果跟水杯,辛清悄无声息的坐了一会儿,却觉得心口发凉。

    太安静了。

    像是一具棺材,被厚重的泥土淹没遮挡,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耳边只有机械般循环的呼吸声。

    过去无数个日夜,云姜就是这么度过的。

    辛清揉了揉太阳穴,抱紧了手机,这个点老九应该已经睡了,他翻了一下短信,果然发现了他半个小时前发过来的短信,只有简单的‘晚安’两个字,辛清却呼出一口气,身体也暖和了不少。

    他跟云姜不一样。

    所以没必要担心。

    辛清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云姜屋子里有暖气,盖上毯子不算很冷,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昏天地暗的就开始做梦。

    国安组长大都起了镇宅的作用,一般在一个地方不挪窝,挪窝也是往北京挪——陆尧倒霉,上边盯得紧,一个月总有几天要被外派——辛清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自小就冰雪聪明,乖得不像是个正常小孩儿。

    说起来也奇怪,他父母是普通人,上下左右的亲戚也都身家清白,唯独出了他这么一个异类。

    后来他成为四组组长,在国安某些尘封的档案中,找到了自己那位早年去世,家里人缄舌闭口、只字不提的外婆的照片。

    他小时候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大学导师的主要收入来源不是教学工作,而是从负责项目中抽取。他父母忙工作,整天泡在研究室里,对学生不上心,对他更是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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