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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落后始知如幻身。’旁人偶说两句玩笑也就罢了,唯独你不可以。你是芜君的女儿涂灵,和龙有关的只言片语,以后都休要再提,万一让那些长老们知道,非扒了你的狐狸皮不可。”
我一听述经论道就要打瞌睡,忙诺诺点头表示记住了。转念又琢磨起那玄之又玄的妙方宝境来,也不知修出怎样通天的缘法才能得其门而入,一窥乾坤。
摩云池畔,父君凝望银蛟的眼神深不见底,除了无能为力的思念与伤怀,还有些难以描述的情绪在翻滚纠结。一卧一立的龙与狐,像是在以义无反顾的姿态共同守护着某个遥远的、属于宇宙洪荒的秘密。
父君与阿娘情深意笃,当年缘起一念,也是历经了许多波折才终于结成夫妻。
亿万年的漫长洪荒里,确曾有过狐女嫁入龙族的先例。后代皆卵生,孵化后雄者原相为龙,雌者仍旧为狐。因此前从没有龙女下嫁狐君,所以千葵和芜君的后代品类成谜,直到第一双儿女临世。长兄九歌是条通身银雪的雄狐,他的嫡亲妹子云门,则是四海八荒唯一一只半龙半狐之身的灵兽,称龙狐兽。
这女儿显然给了所有人一个始料未及的巨大惊喜。帝姬云门,惊才绝艳,额间天生一朵凤尾眉心轮,皎若弦月,象征着无上高华的祥瑞佛印。
千葵有孕之初,九瓣莲盛、明珠投怀皆入梦来。怀胎三年九个月,帝姬始降。彼时涂山彤云密布,雷鼓大作,紫气长虹纵贯苍穹,每一株天意菩提树都分长五枝,结出五瓣花蕾。来自西方净土的八十一只珍禽异兽衔鹤眼灵芝,绕洞府盘桓齐鸣。全族上下惊异欢腾,视为前所未见的吉祥瑞兆。
云门天生九窍玲珑心,九尾尖耳,青梅初长成,美貌已名动天下。更兼灵慧无双,百岁即可幻化人身,未足五百岁时,第一场天劫都还未至,便已修得道法精益,在普陀珞珈山大光明顶受了佛荫加持,仙途无可限量。
若非那场意外,她原该是继承芜君衣钵的下一任涂山女帝,终了却落得个剔骨诛仙的结局。
思及前几日刚在梨树上磨了回指甲,不小心被木刺扎一下就龇牙咧嘴疼老半天,剔骨那得多么疼,真是想想就打寒战。太惨了!
如果不是这么巨大的丧女之痛急需弥补,阿爹他老人家断不会纡尊降贵从山野里捡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弃狐幼婴来养。虽也是涂山狐,到底来历不明了些,根基有遗憾也是情有可原。
所有族人都一致认定这是个错误。他们认为,云门帝姬没有教养好,被条孽龙迷惑自毁仙途,纵然是天大的错误,也不能试图用另一个错误来弥补,否则只会造成更耸人听闻的错误。
总而言之,修道之途需得斩断七情、清心寡欲,这么简单的道理,狐族儿女们学了一代又一代,莫非阿爹临了倒老糊涂了,竟执意要不满千岁的幼狐以身越雷池?
可他说,我没让你去爱那头开明兽,只是让你嫁人。
这逻辑陡峭得峰回路转,想据理力争也无从下口。果然亲生的和捡来的就是不一样,平日里千好万好,到了关键时候,打发起来独断专行得令人瞠目。
其实,阿爹的良苦用心我也不是完全不能体会。眼看下一场天劫将至,只剩三月之期,他非得火急火燎地赶在这节骨眼儿嫁女,再不开窍的狐脑子也能明白几分深意。我根骨太差,贪玩、贪睡,修为不佳,快满千岁才勉勉强强修成个女体,哪来的能耐挺身与天地抗衡。但渡劫这事为防徇私舞弊,向来避讳九亲,再厉害的阿爹和哥哥也帮不了我。只有结一门位列仙班的姻亲,才能借夫君之力共承天劫。
可据说那开明兽实乃是个鬼斧神工的兽,从没有过艳闻缠身。乍一听恁地清纯,可七万多岁的高龄还未曾婚娶,就实在算不得优点,反倒可看出他是有多不招人待见。更不忍细想的是,他居然长了九颗脑袋。
就因为我没有九条尾巴,所以要嫁有九个头的家伙来补偿?且那厮还是个昆仑宫看大门的。简直是晴天霹雳,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但谁不答应也没用,在父君一力主张下,这门亲事很快得以敲定。我多方求告无门,顿感了无生趣,整日躺在狐狸洞里哭得奄奄一息,眼看洞口就要被那些一颗更比一颗大的明珠塞满。
哥哥素来疼我,终于看不下去,然而就连他耗尽唇舌也劝不动固执的父君。最后他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觉得让我偷偷见一见那头开明兽,说不定能一见钟情。毕竟我在涂山活了快一千年,除了那些满怀鄙夷、自诩清高的同类,根本也没见过任何异性。
三天后,哥哥从天族好友游奕灵官处借来一面天罡阴阳镜。那镜子非同凡品,乃是天上地下独此一家的宝物,可照彻阴阳,通见三界之广,万里之遥,黄泉地府的游魂散魄要寻出来也无可遁形,找个有名有姓的小小天官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待镜中那团缭绕的仙雾缓缓散开后,一扇金芒万丈的巍峨宫门顿时映入眼帘。我上上下下找了许久,终于发现哥哥指点处,一坨不成形、黑不溜秋的物事正靠在玉阶旁打呼噜。巨大的浮雕梁柱上回纹与云纹相错,一看就气派非凡,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