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这是什么官僚主义?”王思怡不满,“江子,池万里不是在里面吗,下一届学生会长,走个后门?”
“大哥,你不懂啊,就是因为这个狗……”我看了一眼楚天,把后面两个字咽下去,“就是他在,咱们才困难重重!”
楚天打量着我:“让他走你后门我觉得行。”
我脸暴红。
有人比我先快一步给了他肚子一拳,楚天捂着肚子震惊地看着王思怡:“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王思怡。”
“弓箭部禁止开车。”王思怡警告他一眼。
“大哥罩我,你小心点。”我得意洋洋。
自从楚天加入我部,我感觉我不在生物链最底层了。
“那个……部长好像不太行了。”周婉婉指了指蹲在角落的徐鹤,他满头乌云,阴气阵阵。
“部长!拿冠军要有信心啊!”我拍拍他肩膀。
他侧脸看我,一脸绝望:“你不懂……你不懂……弓箭部没了……我要失……”
我手疾眼快捂住他的嘴:“有希望,别放弃,我的头发也很重要。”
楚天开口道:“徐鹤学长家里好像开很出名的弓道馆。”
“嵩明道?”周婉婉说,“就在榕都南边的千佛山上,那个不只是很出名,培养出好几位世界冠军。”
“说起来,去年青运会的射箭冠军,就是嵩明道出来的,叫什么来着……”
“徐盟!”徐鹤站起来,字字掷地,“我堂哥徐盟,区区普通人,天赋极佳,今年高三,最后一次参加榕树市青少年弓箭大赛。”
好了,现在换我蹲墙角。
人生无望,难道要再一次输给池万里吗?
我不想剃光头,不过现在是夏天,光头应该很凉快吧?而且冬天就长出来了,反正我头发长得快……
不!不行!
“我们要拼一拼!男子单人没希望,我们还有女子和男团!”
我看了看王思怡和周婉婉,一个星期训练拿冠军除非出奇迹。
“嗯对!只要我们坚持训练,拼搏总会有收获!”周婉婉握拳打气。
王思怡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我看得出来她想打击我,却说:“好了,陪着你冲呗。”
楚天不满意道:“为什么男子单人没希望了?我还在啊,很强的好吗。”
我没理他,再强也比不上专业运动员,只能在男团上使劲儿。
“也不是没有希望。”徐鹤推推眼镜,“就算徐盟一直射十环,他的两个队友也就是中才之人,只要我们发挥稳定在八到十环,很有希望冲击冠军。”
“我没问题。”我拍胸。
“你呢?”大家看向楚天。
“试试呗?”
十分钟后,我们无言相对,为什么看起来仪表堂堂、头脑简单,满身腱子肉的楚天连靶子都射不中啊!
“那么大个靶!”我愤懑地朝他喊,“你怎么就射不中!”
楚天笑嘻嘻:“我真的有在瞄准,肯定是弓的问题!”
“放屁!那是女生用的26磅!”
“你性别歧视!”楚天指着我向王思怡告状,“男女平等!”
很好,他现在已经发现弓箭部最顶端是大哥了。
我气绝。
“别气别气。”周婉婉拉着我的外套,制止了我想冲上去干架的心,“我作业都写完了,我可以留下来陪楚天同学练习,假如你们都没有空的话。”
“我也写完了,再练一会。”王思怡决定加入。
“我也留下来,指导你们三。”徐鹤随即跟上。
“……”我也想留下来,但我有门禁。
“你回去。”王思怡指了指我,“回去想想买什么队服,搞好后勤保障工作。”
“遵旨!”我抱拳。
第13章 永远的蛋挞
夕阳西下,有人身在泳池,有人在射箭,有人欢声笑语,有人孤零零回家,都高中生了,为什么还有门禁?
关于门禁,我跟池万里争论过,当时的场景是初中放学后的大门口,人潮汹涌,他要去街头篮球场,让我乖乖回家。我勇于反抗,控诉他双标,不人道,他给的理由是我没有精神体,且手无缚鸡之力。
我认为他对于“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误解。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今早给自行车放气儿他还没抓到我……困囿于学校的人设,池万里一直没逮到机会朝我下手。叫你骑车带其他女生,活该!希望他日理万机,回家就忘掉气门芯儿。
七点多,我才看着他推自行车回家,戴着无线耳机,书包挂在车把上,衬衫扣子最上面两个开着,露出锁骨,穿着运动短裤,修长的腿笔直有力。
欧式路灯亮了,道两旁的蔷薇花罩上一层橘色滤镜,愈发鲜艳欲滴,介于开得鼎盛和颓唐中间,今晚是她们生命中最后盛开的一晚。
过路的英俊少年却视若无睹,兀自前行,带起一阵急促的风,他走后,几片花瓣翩然落下。
我趴在窗台上,迷恋他走路的样子,没有忧愁,极度自由,多情又无情。这样最好,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他爱上任何一个人,显得我没有那么可怜凄惨,不要爱上其他男性,因为这是我唯一区别其他人的点。
池万里把车停在院子里,突然抬头看我,我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去。
“吴江子!”他喊我。
我小心翼翼地冒出头:“干嘛?”
池万里挑着眉:“你说干嘛?下来给我拿书包。”
“你没手吗?”嘴上这么说,我还是开心地下楼。
一路跑着出去,推开木头门,才发现没穿鞋,夏天光脚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草地。
自行车后轮还是瘪的,池万里双手插兜站着,我一上前他就踢踢我小腿:“这么急,又不穿鞋。”
我从他车把上拿下书包:“我饿了,快点回家吃饭。”
池万里点头,突然后退两步,一个箭步冲上来,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我把书包挡在肚子上,但他俯身搂住我双腿,直接把我扛起来,肩膀顶着我大腿根。
“放我下来啊!”
脑袋冲血很难受好吗?大腿也很难受,这个人骨头怎么这么硬。
“啧,别乱动。”
“别到我胳膊了!。”
“屁嘞,我还不知道你的,回回喊疼,磕一下也要哭哭唧唧半天。”
我收紧腹部艰难地抬起一点头,突然想起一个梗。
“美国翘臀……”
“嗯?”池万里突然停下。
我赶紧把书包塞到我俩中间,差一点就要撞上去了!一股子家里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的消毒水味儿,应该是在泳池泡太久。
“垂涎我的肉体?”
“没有!
他一个过肩摔,下一秒我陷进柔软的被子里,深蓝的床,满鼻子湿漉漉青草味侵袭。
这是池万里的房间。
他双手脱下上衣,露出腹肌,今天倒是意外的干爽,池万里压住我的小腿,我感到他还穿着运动鞋,鞋带蹭着腿毛痒痒。
“你穿鞋上床!”我控诉他,“快脱下来。”
“就不。”
被子一轻,我听到窸窣脱衣服的声音,接着一件衣服甩到我脸上,搁着手,热乎乎的。
这是啥?他已经把上衣脱了,所以这是……!
我大喊一声甩开:“池万里!”
池万里哈哈大笑。
我才发现原来是他擦汗的白毛巾,裤子还穿得好好的,这个王八蛋肯定是故意做出脱衣服的假象!
“宝贝,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我真是一气升天,光脚就要离开他的卧室。
池万里又把我推到衣柜前,弯下腰给我了一个响亮的吻,毫不夸张,吧唧一声,嘬一下。
我嫌恶地擦干脸上的口水。
“回去洗手,穿好鞋,下去吃饭,”他修长的手插进我头发里,一下一下抓着,“我洗个澡,十分钟。”
“哦。”我从他撑着的胳膊下面钻出去。
我俩的房间门对门,而且我的是向阳的一面,池万里说让我多晒晒太阳,长得高点,就是嫌弃我矮。
我躺在床上,突然有点没出息地舍不得洗手,我把手张开,遮住灯光。
我的心开始没出息的跳动,我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干巴巴,硬邦邦,好像摸了一把骨头。
餐桌上,我面对鸡排沙拉陷入沉思,用叉子戳了一下又一下。
“疼!”脑袋瓜上受到熟悉一击。
“好好吃饭,”池万里隔着桌子,轻而易举地弹我脑瓜崩,“不想吃吗?”
“也不是……”我支支吾吾。
他端起我的盘子,把鸡排叉到自己盘子里:“麻烦,怪不得长不高,从小不就爱吃肉。”
“别念了别念了。”我老老实实吃我最爱的绿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