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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耻。”
如意脸色煞白,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重话,拿着帕子捂着脸哭着跑了。
当东西送到宅院的时候,赵越尧正在吃晚饭。长庆板着脸,将那些补品尽数交给了赵越尧,之后便要离开。
赵越尧咬着筷子:“慢着,六哥不是说他今晚会来吗?怎么来的人是你。”
长庆垂下头:“六殿下有政事要做,所以来的会迟一些。”
赵越尧点头:“哦,那你走吧。”
这种不客气的态度让长庆身后的下人们都变了脸色,走出宅院,那些人愤愤不平。
“大人,这南岳王如此桀骜,竟连您都不放在眼中。谁不知道,大人是六殿下的心腹,他竟这样不知好歹。”
长庆:“我只是大人身边的奴仆,此话以后不可再说。”
深夜,赵越尧穿着白色的中衣,咬着一颗汁水饱满的葡萄。
褚念穿着暗色的衣服,从窗外翻窗进来。赵越尧抬起眼神,眼帘微动,在烛光的照映下,他有些秾艳的长相平添了几分温柔。
赵越尧放低了自己的嗓音:“六哥来的好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褚念轻笑:“傻子,谁让你要一直站在门口等。如果不来,你岂不是要白等一夜?”
赵越尧垂下头,用纤长的手指拨弄着桌子上的圆润洁白的珍珠,小声的说:“你不来,我就一直等。等到月上中天,星空坠落。如果你还不来,我就去找你,直到找到你。”
白色浑圆的珍珠上渐渐被泪水浸湿,赵越尧又委屈又倔强,拿着手帕使劲儿的擦。
褚念的铁石心肠,轻易的就被赵越尧叩开。他甚至开始恐惧,害怕赵越尧的态度会变回老王爷死的那一天。
他从怀中拿出自己的青色手帕,沾了一点儿茶水,仔细的给赵越尧擦眼泪,:“尧儿之前不是一直以为是我逼死了老王爷吗?”
赵越尧吸了一下鼻子,将手帕夺过来,转过身体,闷声闷气的:“对啊,我真的恨死你了。那天,我还想过想要和你同归于尽呢。”
褚念心中悚然一跳,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六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平白被尧儿冤枉了。”
赵越尧的双眸被泪水洗过,变得更加的清澈,他抬起眼睛看着褚念,浓密的长睫毛上是沾湿的泪珠。
“那天晚上,六哥转身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知道自己是迁怒,归根究底,还是我爹太冲动。皇伯伯只是让我爹换一个封地,是他一时想不开而已。”
“其实,就算是去环境更为恶劣的河东,我也是愿意的。”
褚念松了一口气,捧着赵越尧的脸:“都是六哥不好,让你伤心了。”
赵越尧摇头,神情认真:“没关系,人总会长大。我爹去世了,我要挑起重担,不能让爱我的人伤心。人生在世,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六哥,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褚念手指微动,他从未听过这样直白的,热烈的告白。他的整颗心就像滚进岩浆一样,被化去了坚硬的外壳,灼热的滚烫。
“你知道吗,我娘是游牧族的人。”
赵越尧点头:“当然,六哥的眼睛很好看,就像昂贵的绿翡翠一样,通透清润。”
褚念轻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的眼睛好看,小时候,我母妃因为我的眼睛,常常抱着我哭。”
赵越尧有些好奇:“为什么呢?”
褚念:“傻子,因为我的眼睛昭示了我的血统,赵国一向觉得游牧族的人血统卑贱。我母妃就算是生了我,我也不能继承大统,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所以,你之前和我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六哥真的从来没有听过。”
赵越尧恍然大悟,站起来比手指:“原来是这样,这句话我也是看杂书上说的。六哥,赵国建国长达两百年。但是初代建立赵国的祖宗,他们也并不是生来就高贵的。”
“只是因为,赢的刚好是他们而已。实力加上一点点运气,胜利者就可以随意书写史书。游牧族又怎样,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没有谁比谁低贱。长存于人心的,只有偏见。”
褚念从来没想过,任性的,好看的,爱哭的赵越尧,能说出这番话来。
夜色渐深,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却只是温馨的相拥而眠。
褚念搂住赵越尧,发觉他的后背上隐隐有凸出的肋骨。他将手从赵越尧的衣服中伸进去,捏了几下。
“有些瘦。”
赵越尧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一个身,路出一截柔韧细瘦的腰肢。
“真是个傻子。”
第二天醒来,褚念早已不见踪影。柳枝听见动静,捧着崭新干净的官服进门:“王爷,这是户部那边送来的衣服。”
赵越尧睡眼朦胧:“现在天色还早,你看外面,还有启明星呢。”
柳枝有些为难:“可是,这是王爷第一次去任职,宁肯早到也不能迟到。”
赵越尧摇头,翻身又睡了下去:“不,我是太子亲自调任过去的,难不成还怕他们?”
柳枝有些着急,赵泗悄声的说:“你让王爷睡吧,柳枝。他最近根本就没有休息好。”
房间中悄无声息,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柳枝叹口气:“打扫庭院的不要过来,以免惊扰到王爷休息。”
所以,当赵越尧精神饱满的走进户部的时候,所有人都神情各异。
有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有人热情的上前,为赵越尧介绍他现在的职位。
“南岳王,太子殿下让您负责文书方面的工作。只要每日将送上来的文书核对一下就行了。”
赵越尧笑的很单纯:“既然同在户部,就是同僚,你就叫我赵越尧吧,这些文书看起来并不算难啊。”
那个圆滑的中年男人捏着胡子,态度很是温和:“好,那老哥就不客气了,叫你越尧小弟。我比你年长,你可以叫我何兄。这文书的工作虽然看着简单,实际上很是繁琐,小弟如此聪敏,定然能将此做好。”
旁边有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生的容貌舒朗。他面色难看,将手中的文书砰的一下放在桌面上,厉声说:“只需要盖一个章,当然简单了。”
赵越尧听他话里有话,好奇的走过去问:“你是在说我吗?”
中年男人何丰年急忙阻止:“老弟,你别放在心上,这小子脾气可躁了,谁的面子他都不给。”
赵越尧要是听话,就不是他的性格了。
“我问你话呢!”
这有些不客气的态度将少年惹恼了,他横眉冷目,一点儿没客气:“谁不知道你是太子殿下特意打招呼,弄进户部的人?为了给你安个位子,硬生生将别人调走。为了让你适应,明明要五个人做的事情,现在全部都推给我们四个人做,你就只用写份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