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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微明白他在暗指些什，顿时想到先前在夕水街旧宅那晚，心跳快了好几，他低头，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似乎是无话说。
贺洲见好就收，正色道，“你先前说谢适与石宗溪两人唯一的关联便是在这殿试上，而提起考试，我最想到的就是.....”
“作弊或泄题？”平微接了过去。
他望望周，见无人听到他对话后低声道，“你刚是想说有人趁巡逻的守卫不注意，偷跑进这宅子里将题目偷，泄露给考生吗？”
这对谢适与石宗溪有什好处呢，平微若有所思，为了钱吗？但两人一个贵为皇子一个朝中老臣，有权有势还缺钱吗？
贺洲见他陷入沉思，勾起嘴角淡笑了，凑过去道，“这就是你要想的了，要贿赂我晚点帮你去这宅子里看看吗？”
“你价格太高，付不起，”平微瞥了他一眼，将人推开。
贺洲迎上去，“以还价。”
“你别忘了我己也以溜进去，”平微拉着他走到宅子对面，环视整条街的守卫情况。
“真想进去？”贺洲看着他，“那要不然我免费帮你，这次就不要酬劳了？”
“算了，”平微迅速在脑里分析完进去后会发生的状况，又想到晚上进去后考官都已经歇，除考题外他得不什有利消息，“进去后好像也没什知道的。”
“嗯，确实。”
“你说泄题到底对谢适他有什好处呢，直接得益的应该是那群考生，考生以帮到谢适什？”平微站在街边低头思索，陡然间，他如从团团黑雾中看到一丝亮光，又如在乱糟糟的麻线里找到了线头，抬头望进旁边贺洲眼里，“我知道了。”
“嗯？”贺洲抬手摸了摸他眼睛，里头流光溢彩。
平微闭上眼，语速极快地道，“在殿试里表现杰的考生以入朝为官，前三甲会进翰林院，负责记载大齐一些重大事件和皇帝的言行，其余考生则进入六部，成为政务官，之后如果运气好实力够，还从七品升到三品。”
“谢适明面上是不结交臣子，不参加私宴，但如果他先前已经和一些考生打好关系，并帮他通过殿试，代
表每年入朝为官的都是些他事先选好的人。”
平微顿了顿，面色有些冰冷，“他已经举办了两年殿试，长久来恐怕宫内有一半官员都是向着他的。”
“竟是这样.....”
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平微目光一凛，陡然望向身后巷子，一人躲在里头，撞上他的视线后立即转身就跑。
平微瞥了眼身旁的人，贺洲身子一动，不过刹那就现在偷听者面前，揪住其衣领。
平微缓缓走到他面前。
“唔.....”那人抬手想去抓贺洲的手，贺洲眉头一跳，立刻松开，在他半尺外站住，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以防他趁机逃走。
“你是？”平微望向对面的人——瘦高个子，五官端正，穿一身破旧的灰衣。
那人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我是五皇子谢绪，”于是平微先介绍了己。
“五皇子？“那人先是愣了，接着一惊。
“你先前认识我吗？”平微温声道。
“我有听一些人说过。”
平微眯起眼，“民间这快有消息来？”
“嗯.....”确实还没有，那人有些心虚，他是从别的途径听来的。贺洲看到平微的眼神，于是在后面冷冰冰地道，“如实交代。”
“......”见躲不过去，那人理了理衣服，道，“我叫张灵思，是年殿试的其中一个考生。”
“然后？”平微等了会，见他不语，又问。
“我就过来看看.....”
“你觉得我会信？”
“....好吧，我刚偷听到你的对话了，”张灵思小声道，抬眸迅速瞟了平微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索性也不掩饰了，道，“你是觉得前两年的殿试有问题吗？”
平微毫无表示，反问道，“你是怎想的？”
张灵思深吸了气，”我是觉得有人作弊了。”
“嗯？”
“这事说起来有些久，我以找个地方坐着聊吗？”张灵思显然不是很想待在这清河街上，道。
平微问，“你觉得哪里好？”
“嗯....我
家？”张书生如此道。
第24章
半个多时辰后他现在东边一间小破茅屋里。
很小，目测只有平微别院里的前厅那大，仅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地上有个小包裹，大概里面装的是每日要换洗的衣物，面墙上还有些手掌那大的污迹。
贺洲皱眉，这环境实在是有些恶劣，他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平微，生怕对方身上染上什脏物。
平微倒是不大在意，张灵思家只有一张椅子，他便将那椅子留给对方，站在墙边道，“张兄日怎会现在清河街上？”
张灵思没好意思坐，和他面对面道，“我是很早前就觉得殿试上有人作弊了，实不相瞒，我已经是第三次参加殿试了，原先并不住在这，家乡在北方一个偏僻小镇，崇礼三十三年是我第一次进临京城参加殿试，我对己很有信心，每年殿试都有一百多人参加，朝廷要的只有二十人，但我知道己一定以。”
平微挑了眉，没说话。
张灵思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转身走到书桌前，递给对方一叠纸，“这是我这三年写的作的诗与对政论，谢兄大以看看。”
平微接过，低头翻了翻。殿试一般会考法令、文才、书法、算数与政论，其中政论与文才最为重要，崇帝喜欢有独特见解的臣子，比如说在一件事上想到和别人不一样的点，或者看事物另一面的臣子，最得他心。
以往帝王会亲在殿试一道题，大多是些涉及到多方面利益的棘手问题，让各位考生写己想法。不过崇帝有些懒，题这种事转交给负责举办殿试的人，他只在殿试上看结果。
张灵思调查过近几年大齐内发生的所有大事，并都详细写己的看法与解决方案。
平微大致看了他的那些论点——讲的很全面，再加上字体有棱有角，落笔沉稳，他简单“嗯”了声，“确实不错。”
听到他的话，张灵思嘴角稍稍翘起，他道，“第一次殿试落榜，我就有些奇怪，但没往有人作弊这个方向想，因为殿试是集全国各地的人才，我落榜了或许是实力不够，于是那年殿试一结束我就决定留在临京，认真备考一年，然而第二年入选殿试后又再次落榜，我便开始思考是不是存在作
弊或泄题的。”
因为落榜就觉得是有人作弊，这个逻辑似乎不大对，平微寻思片刻，“你是有听到、或听到些什吗？”
“对，”张灵思低声道，”第二年我去考殿试，辰时二刻开考，很多考生卯时七刻就在宫门外等候，我没他这紧张，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食摊准备吃点东西，不想坐的那个位置正对着个巷子，刚好看到里面有两个考生偷偷摸摸做些什。”
“你怎一眼看那是两个考生？”贺洲问。
张灵思看了他一眼，“我都要穿规定的服饰才入宫，“他边说边转身从包裹里拿一套服饰，“喏，统一都穿这身才去。”
贺洲看向平微，这麻烦的吗？
平微冲他笑了，嗯。
“接着呢？”他问张灵思。
“其实平时看到两个考生躲在巷子里，即便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也不会多管闲事。只是....那两位先前和我有些冲突，我就特地走过去看了。”
平微打断他，“冲突？”
“我不是已经参加过一次但落榜了吗，那两人不知从何听说了，便取笑我，并信誓旦旦说我这次也不会入选，”本来张灵思是没这小气的，但那两人实在嚣张，话里的意思就是他绝对会入朝为官，而张灵思肯定不会。
听了难免生气。
张灵思继续道，“我走到巷前偷看他，那两人从怀里掏几张纸在那低头死记。我很奇怪，那纸虽然皱的，但我一眼就看来那纸，应该是你这种人才会用到的。”
——皇宫用的纸一般是澄心堂纸，纸质很薄，也很柔软，而民间所用的纸一般是毛边纸，颜色偏黄，纸质粗硬。张灵思这话的意思是两位考生所在看的纸，是从宫里头带来的。
平微提疑虑，“考生如果是宫里权贵的后代，接触到这种纸不也很应该吗？”
张灵思摇头，“他把那纸当宝贝似的捧着，又左顾右盼，仿佛很不想被别人发现这纸的存在，再加上那纸破破烂烂，我就更加奇怪，索性走过去打算抢过来。”
贺洲挑眉，这直接。
“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但他很宝贵手里那张纸，不敢太用力反击，所以我在后来
成功将其中一人的纸抢了过来。你猜.....我看到什了？”
“什，”平微道，“是那天殿试要考的题目？”
“对！”张灵思提高音量，“虽然只有半张，但我记住了上面内容，接着进宫，发现正好对上考卷里的题目。”
“你的意思....是他不单拿到了题目，还有答案？”平微皱眉，抬眸望进张灵思眼里，这情况有些严重。
“对，”张灵思确认道，“而且我觉得，殿试里不只有泄题这种事情发生。”
“还有？”平微眉头皱的更紧。
“但这个我没有很确定，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