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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处理啊?”江路又问了一句。
谢临君脚步顿了顿,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江路一眼,然后拉开门,敲响了对面的门。
“哎,”对面门的阿姨见了谢临君立刻就笑了起来,谢临君和江路在这儿住了这么久,她早就认识了,之前火灾还给她家赔了不少钱,“是你们啊,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阿姨。”谢临君说着,把鸡和鱼往前一递,“这是给您买的……礼物。”
江路靠在门框边儿,听了这句话硬是咬着牙才没笑出声。
“……啊,哦,这礼物还挺……别致,”阿姨愣了下,“哎哟,我好久没遇上过年直接送活鸡的了,谢谢你们啊,晚上有空过来玩儿会吧,给你俩包个大红包。”
“不用了,”谢临君摇摇头,“我们先回去了,谢谢阿姨。”
说完在阿姨有点儿诧异但是还是感叹孩子心眼儿挺好的目光中转身走了回来,哐当一声关了门。
江路蹲在门边儿,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江路,”谢临君径直进了厨房,拿了把刀在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江路,“半小时内你笑出声今天你做饭。”
“那就我做饭吧,”江路身子往后仰了仰,直接坐在地上,挺放飞自我地大笑了几声,“谢临君你真他娘是个人才,笑死我了。”
谢临君握着刀面无表情地站了会儿,还是扭头进了厨房。
江路眼泪都笑出来了,跑到厨房门口扒拉着门框往里看的时候,看见了谢临君有点儿发红的耳根。
这顿年夜饭算是谢临君和江路一起折腾出来的,比不上往年的丰盛,味道也不如往年的好,但是两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这里过年没有吃饺子的习俗,通常是下午五点多开始吃,一边唠一边吃,吃到七八点收拾完了就开始聚在一块儿打牌。
谢临君和江路俩人都不会打牌,就算会,俩人打也没什么意思。
谢临君歇了会儿后把药拿了出来,一粒一粒地放在盖子里,递给了江路,江路也没接,就让他放在了茶几上。
“吃药。”谢临君说。
“好,”江路点了点头,拿起盖子把药倒进了手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房间里有个东西,你给我拿出来一下。”
“嗯,什么?”谢临君应着起了身。
“去了就知道了,”江路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我枕头底下。”
谢临君看了他一眼,起身进了房间。
房子重新装修后,床边就铺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地毯,踩上去的时候很舒服,江路睡前总喜欢踩两脚,或者盘腿坐在上面看书,没看多久就会困,然后谢临君只能把人抱上床。
好在分化后谢临君又蹿高了不少,体格也比以前壮了些,才没有在把人抱上床的时候直接给摔到床上去。
谢临君走过去,在江路枕头底下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
他皱起眉,干脆把江路的枕头掀开了,底下除了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江路的几根头发,别的什么都没有。
连个褶都没有。
“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江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惊喜吗?”
“惊了,”谢临君面无表情地说,“喜呢?”
“先欠着吧,”江路拍了下谢临君的屁股,乐呵呵地走了出去,“日子还长呢。”
日子还长呢。
谢临君觉得江路就是突发奇想地想折腾他一下。
走到客厅,茶几上的水已经喝完了,药盖子没盖上,盖子被很随意的丢到茶几上了,这是江路吃完药后的一贯作风,不能避免吃药,只能摔盖子解气。
而再过不久,那股熟悉的让人精神变得缓慢,反应变得迟钝的副作用就会再次袭来。
“新年快乐,”江路突然扭头冲着谢临君说,“希望你明年也有我。”
“新年快乐,”谢临君顿了会儿,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察觉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你每年都有我。”
江路笑笑,没说话。
不知道是哪家迫不及待地点燃了烟花,纯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出一朵漂亮的花火,很快散去后剩下了往下坠落的青烟。
江路往后靠了靠,靠进谢临君怀里,余光一直瞥着窗外。
谢临君以为他是在看窗外的烟火,可等了一会儿,窗外的花火已经散去了,江路还是没有将注意力收回来。
“江路?”谢临君喊了一声。
“……嗯?”江路懒洋洋地应了,和他平时吃了药以后的反应没什么区别。
谢临君抿了下唇,不再说话了。
第69章 药效。
冬去春来,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概括完了整个季节的转变。
树枝在春节过后发出嫩芽,一切都朝着新生的那一面进发着。风里依旧裹着令人发颤的寒意,路边那点儿薄薄的雪甚至都堆不起一个雪人,轻轻一握便化了,更多的时候是下雨,随着那场雨一起融化的还有冰雪和如死一般沉寂的冬天。
十七岁的生日谢临君和江路一块儿过的,选了谢临君生日那天回到了谢临君家里,看着屋外那颗盛开的白玉兰,他们淡淡地笑着,祝福彼此生日快乐。
江路真正生日那天发生过太多不好的事情。
谢临君没有问江路要不要去墓园,也没有问他要不要再过一个生日,那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周三,堆积成小山的试卷和练习册,后桌的高炎依旧是先喊一声才说出自己的下句,永远乐呵,永远积极向上。
谢临君保持着自己第一的成绩,等着江路一步一步追上来。
从二百一十九到一百一十七,再往上进展就没那么容易了,每一分都是关键。
江路开始学着谢临君的学习方法,书不离手,耳机里播放的除了钢琴曲就是英语听力,效果一般,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那种近乎变态的方式。
江路专属的那几位秃头专家每周都会对江路进行治疗和谈话,谈话内容千篇一律,因为江路的回答永远都是那几句,他说“我看不到了,没有黑影……他们似乎已经离开我了。”
“最近没有幻听,心情很平稳。”
“有一点累,因为家里有个学霸天天压迫我。”
江路说到最后,顿了好一会儿,笑着说:“我觉得我快好了。”
秃头专家将他的话记录在病例上,点点头没说话,出门后把谢临君喊过来,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
“你观察一下,”专家说,“把他日常生活不对的地方全部都记录下来,然后下周给我们汇报……江路这孩子,想骗我们的时候我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最怕这种清醒又明事理的病人,你和他住在一起,多观察观察。”
谢临君应了下来。
可江路的确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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