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许昂然】青梅小记
1.7岁
陈知印象中第一次见到许昂然,是在她父亲的葬礼上。
许昂然穿一身黑色小礼服,看起来不太乐意跟人聊天的样子,但总拿好奇的眼神打量她。
陈知从桌子上拿了一盒酸奶递到他手里,许昂然捧着酸奶,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问她:“你爸爸去世了,你不难过吗?”
陈知回他:“我本来就没怎和他相处过,我没有办法装很难过的样子。”
许昂然问她:“那是谁平时陪着你呢?”
陈知摇了摇头,许昂然看起来比她还要难过。
但她没想到,葬礼过后,陈家多了一位常客。
陈知要学的东西很多,主要集中在各类保的体训练或者认识各种人体器官的医学常识,每当她精疲力竭回到陈家客厅时,都在沙发上看见一个蜷缩的熟睡身影。陈知就会上前把他闹醒,学着那些大人叫他“然然”,睡醒的许昂然半点爷脾气没有,会抬头看一眼钟,再告诉她己等了多久。陈知就会跟他靠在一起,先跟他道歉,然后说己好累,许昂然会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抱住她,问她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陈知心安理得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盯着他的脖颈想,这是很脆弱的地方,我得保护好他。
2.9岁
陈知九岁的时候,陈行刚好成年,他俩的母亲立刻选择了改嫁,头也没回地抛了兄妹二人。
没感情的商业联姻就是这样,陈知表示很理解,好歹还仁至义尽地多留了两年,但陈行不这想。
他有时候半夜会冲进陈知房里,掐着她的脖子问她长大了是不是也要离开陈家。
陈知说不会的时候他会掐得更紧,时间久了陈知就会开始骂他,骂他疯子、神经病,难怪妈要离开他,然后被陈行护在怀里,珍而重之地道歉。
许昂然第二天看见陈知脖子上的青紫痕迹吓了一跳,急着去翻医药箱,被陈知拉住手腕说,然然,以后别来我家了。
许昂然一子就愣住了,磕磕问她什意思。
陈知说:“你每次来都要等我好久,以后别等了。”
眼看许昂然就要生气,她手指摸了摸那一圈淤青,笑着跟他说:“以后都换我去找你,好不好?”
3.13岁
许昂然第一次梦遗,对象是陈知。
他在学校里看见陈知都要立刻掉头就走,被陈知拿眼睛一看更是觉得无所遁形,难堪、羞恼、紧张的情绪包围着他,让他完全意识不到那点变了质的微妙感情。
许昂然临放学的时候被陈知堵住了,他看见陈知在教室外面等他,磨磨蹭蹭到最后都不想去,陈知隔着窗跟他对视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许昂然气得抿了抿唇。
她跑到他梦里来对他做那种事,他都没生气,她生什气呀。
陈知已经两个礼拜没跟他说过话了,他隐隐觉得,他不主动去跟陈知示好,陈知一直跟他这样耗去。
这两个礼拜,他每天魂不守舍,看见陈知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反观陈知,每天像没事一样上放学,除了看见他不会再走过来之外,一点没受影响。
就好像,他在陈知心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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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重要了。
许昂然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体育课的时候悄悄去陈知班门,悄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看得有些久,陈知很快就发现了他,轻轻笑了一,跟老师打了报告,从后门溜了来。
陈知重重捏了一他的脸:“不躲我了?”
许昂然声若蚊呐:“什时候躲你了。”
“那你犯什爷脾气呢?”陈知笑了笑,替他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小爷,好歹告诉我,我哪得罪你了吧,怎一声不吭就开始不理我了?”
陈知看他不说话,叹了气:“你要真不想再见我,我保证以后不在你面前现了。”
许昂然赶紧拉住她的袖子:“没、没···”
陈知等着他文,许昂然眼泪都要急来了,又不想道那件尴尬之源,只得扭捏道:“没不想见你···”
他也说不来他犯的什矫情,但只期待地看着陈知,指望她懂。
陈知很快就笑起来,对着他道:“好了,我没生气,回去吧,我还要上课。”
许昂然小声补充:“放学跟我一起走。”
“好。”
4.16岁
许昂然皱着眉跟陈知说:“天又有人给我表白了。”
陈知淡淡瞥他,不置一词。
许昂然再接再厉:“我要不要答应?”
陈知阴恻恻冷笑:“试试吧,挺好的。”
许昂然心想,这是真的对我没意思,不然怎一点不在意。
心里一犯轴他就开始翻手机通讯录,被陈知按住手问他:“干嘛呢?”
许昂然不说话,陈知凑过去问他:“周末要不要一起去?”
还不等他回答,陈知就道:“没空的话我去找尚岐了,也不知道贺哥忙不忙,不然约贺哥也行。”
许昂然怒气冲冲:“不许去!”
回过神对上陈知似笑非笑眼神,软了声音祈求:“我有空···别跟他一起。”
陈知挑眉冲他笑:“就我两个人?”
许昂然愈发小了声音:“嗯。”
5.18岁
陈知十八岁生日这天,陈行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他把在客厅等陈知楼的许昂然打晕藏起来了。
陈知翻着监控,恨不得把陈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打成半永久毁容。
他怎敢,那是许家的小爷。
明知道陈行不对许昂然做些太过分的事情,她还是不抑止地慌张起来。
她先是去车库看了眼车,发现了两辆以后给褚向远打了个电话,褚家洗白以前做的是收保护费的勾当,后来就管着手那一带的劳工市场,一直到开发房地产以后才慢慢洗白,现在还有些三教九流的人脉,她拜托褚向远替她关照一手里的人早上有没有见过这两辆车。
褚向远很快就给她回了电话,只说一辆上了高速,一辆去了陈家手的场子。
他这些人,总有些保命的手段或者关系,陈知也没问他怎查那快,开车直奔赌场,在门被保镖拦了来。
说是保镖,其实都是赌场雇的打手,大部分都是欠了赌资的亡命之徒。
陈行坐在赌桌旁慢悠悠喝茶:“过来也不知道带些人手。打赢了,就带你去见那小家伙。”
人手带过来也是陈家的人,她上哪搬救兵去?
陈知冷笑,从腰后掏枪打开保险栓:“都给我退去,我不想对家人动手。”
“还算聪明,”陈行拍了拍手,那些保镖退了去,陈知举着枪没收,到了关着许昂然的屋子才略微放了点心。
然而看见眼前的许昂然她就怒火中烧,她的小爷,什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浑身被水淋湿,脸上还算干净,露来的手腕上一圈圈都是绳子捆来的红痕,绳子已经解了,他却没什力气地跪坐在地上,衣服面全是看不见的伤痕。
陈行还在煽风点火:“都是因为接近你,他才会受这种无妄之灾。”
陈知扭头瞪向陈行,毫不犹豫朝他小腹打上一拳,怒骂道:“陈行,你他妈就是有病,是你做这种事,凭什要我受良心煎熬!”
她手中枪抵在陈行腰间:“想要我变得跟你一样?你做梦,我这辈子都成为不了你这种败类!”
陈行没反驳,也没挣扎,冷冷嘲讽她:“陈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拿着枪抵着己亲哥哥。”
他露一点阴冷的笑:“你这样,跟我有什区别?”
许昂然不确定跟陈知对视那一眼是不是看见了她眼里的泪光,但陈知很快就别过眼睛,没什情绪地收了枪,算得上冷静地回话:“我就算变成疯子,也不会跟你是类。”
那一耳光扇得陈知半边脸都偏了过去,但陈行一句话也没说,从房间里退了去。
陈知慢慢蹲在许昂然面前,轻轻问他:“对不起,然然,让你受了伤,现在走吗?”
许昂然伸手去碰她微微颤抖的手,陈知没动,许昂然拉着她的手放在己腰上,他身上都是拳打脚踢留的痕迹,但他没说,只是凑过去道:“好冷,抱抱我吧,陈知。”
陈知没动,许昂然便勾了勾她头发,朝她笑:“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上都是水?”
陈知勉强扯一个笑,像抱着一个易碎品一样将许昂然搂进怀里:“哪啊,爷。”
6.还是18岁
陈知拿了驾照打算去赛车场试试场地,许昂然站在一边看着场上训练的赛车手,面色发白。
看着陈知试驾了一圈以后,许昂然也挑了辆车,陈知比他还要紧张,凑过来检查他头盔戴好没有。
陈知安慰他:"别勉强己。"
许昂然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在干什的话,我会永远担心你。"
从赛道上来许昂然面色微微发红,直接撞到陈知怀里,陈知叼了根烟坐在场外等他,抬手一捞,稳稳接住他,问道:"喜欢?"
许昂然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但是我懂了这种追求极限的感觉。"
他眼睛亮晶晶的:"如果是你在玩的话,我相信那是安全的。"
陈知手指动了动,将他护在怀里:"嗯,我跟你保证,我是安全的。"
她的毁倾向好像一瞬间被按了暂停,为许昂然永远停在了临界点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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