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外面的邪修全都看得两眼发直,知道这些神庙侍奉弟子长得好看是一回事,等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见到这些被黑色的锁链锁在一起的少年中走在最后的那一个。
那少年的姿容艳丽无双,整个人虽穿着神庙侍奉弟子的衣饰,却犹如一团燃烧的烈火。这样夺目的颜色配上他神情中的倔强与孤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叫人越发想要将他亵渎。
这样一张出众的脸,之前他们怎么会没有注意到?
邪修们兴奋起来,带回去二少主一定会喜欢!
在神庙侍奉的十几个少年被绑成一串,在慌乱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一个人被顶替了,只跟那些凡家少年少女一起被拽往神庙。
楚倚阳走在最后,小黑猫又钻进了他的袖子里,这一次进入神庙,他们面前再无人阻拦。
“走!”
“快走!”
邪修们拽着他们朝神庙深处走去,楚倚阳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不是他先前顶着白无常的脸进来时走的那条条路。
那些长在寻常人家的少年少女只知道害怕哭泣,而每日在神庙中侍奉的少年们见到这些邪魔外道竟公然占领了神庙,都激愤地发出了声音:“亵渎神明,你们会遭到惩罚的!”
“惩罚?”听到这两个字,这些邪修又放肆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能惩罚我们?”说着一拽锁链,那些被绑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就被迫踉跄前行,令他们笑得越发大声。
这通道螺旋向下延伸,楚倚阳就已经感到神庙中阴阳逆转,现在越靠近地下,越感到从里面传来的阴气浓重,犹如打开了通往幽冥的大门。
不知走了多久,深入到地下多远,终于走到了尽头,从通道里一出来,眼前就豁然开朗。
为了混进来而变回了少年模样的楚倚阳神色微动,终于进来了。
这是一个地下大厅,修得同上方的神庙正殿格局一致。
只是平日的神庙正殿庄严神圣,天光倾斜,这下面的大厅却阴冷幽暗,从穹顶上垂下来无数血红色薄纱,重重叠叠,将这个偌大的空间切割成无数小块。
四周支撑着这个空间的石柱上雕刻的也是一头头凶兽,在不知从何处照来的阴冷蓝光里,一双双眼睛盯着众人,仿佛随时都要活转过来,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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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7.23的
第7章
薄纱飞扬,邪修毫不怜香惜玉地驱赶着这些姿容秀丽的少年少女朝大厅中间走去。
楚倚阳有修为在身还好,这些没有修为的凡人却越是往里走就感到越不舒服,仿佛有浓郁阴气渗入骨髓。
像驱赶羊群一样,这群邪修把搜罗来的美貌少年都驱赶到了一处,然后看向过于安静的四周:
“怎么回事?只有我们先来了吗?”
二少主把他们这些手下人分成了三拨,分头去搜寻美人,照理来说现在都应该回来了。
只不过这大厅里怎么看,都只有他们自己。
但这些邪修没有觉得还未回来的人是出了什么意外,在他们想来,在老祖的血河大阵中他们血河教就是无敌的,哪会有什么事?
见二少主未归,这些邪修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楚倚阳站在神庙侍奉弟子中间,看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在自己身旁这些少年少女惊恐的注视下发出了一阵淫.笑。
“哼,这些王八蛋,肯定是在路上先自己玩了起来!”
“他娘的,就我们傻,这么紧赶慢赶地赶回来。”
他们觉得自己亏了,而且这里又没别人,就这么傻乎乎地等着实在是太不应该,于是淫.笑着互相点头之后,就纷纷转身看向了这些被他们绑来的美人。
迎上他们的目光,这些毫无修为的少年少女都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嘿嘿嘿——小美人,二少主还没回来,先陪陪我们吧!”他们把武器往腰上一别,搓着手朝这些待宰羔羊走去,抓了这么多人回来,就算是全给二少主享用的,二少主一个人也享用不了那么多吧?
地下大厅中顿时尖叫四起。
这些邪修则兴奋得张狂大笑,像是猫捉耗子一样享受他们无力的反抗跟躲避。
被抓住的少年少女避无可避,尖叫一声就被扑倒在地上,粗暴地撕扯开身上的衣服。
剩下的人只能颤抖着抱团不断后退,看着被抓住的人受辱,并不敢上前去解救。
像是不满被他们的粗俗扰了耳边清净,待在楚倚阳袖子里的徐妄再次露出了小霸王本色,问楚倚阳道:“要我杀了他们吗?绝对做得干干净净,让上面的血河老鬼一点都发现不了。”
“不用。”楚倚阳看了重重薄纱之后的血池一眼,随口道,“杀鸡焉用牛刀。”
正说着,忽然感到自己被人撞了一下,楚倚阳低头看去,见到是个同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般大的少女。
她怀里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在试图躲避。
而不远处一个满脸横肉的邪修粗暴地拨开挡在面前的少年少女,嵌在肥肉中的眼睛凝聚着邪恶的光芒。
其他被抓来的人差不多都是十六七岁,唯有这么一个孩子,楚倚阳一看就皱起了眉。
小男孩虽然年幼,容貌却很精致,穿着粗布衣服也遮不住这美丽。在这个世界,有时候美貌可以当成武器,有时候美貌却不是一件好事。
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的邪修忽然狞笑一声,然后大步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原来躲在这儿——”
他素来对已经长成的少年没兴趣,更偏好没有长成的孩子,这次特意掳来了一个漂亮的小东西,却被带着躲起来,让他找了半天。
眼见他的身影像一座山一样压迫过来,抱着弟弟的少女慌忙断开了跟楚倚阳的视线接触。
看着这个走向他们的人,她下意识地把弟弟抱在怀中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淫邪的目光:“不要……”
肉山似的邪修朝少女单薄的背脊伸出手去,要将她护在怀中的幼童抓过来:“过来!”
楚倚阳听她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弟弟——你要我吧!只求你放过我弟弟!”
邪修的鼻子里喷出两道粗气:“滚开!老子对你没兴趣!”
少女听到这话,瞬间陷入了绝望。
见她久久不肯放弃抵抗,这小山似的邪修眼中凶光一盛,扬起蒲扇般的手掌就要朝着这不知死活的少女背上击去:“找死!”
听到背后的风声,护着弟弟的少女弓起了身子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死亡的痛楚却没有落下来。
她抱着的小男孩自姐姐怀中探头看去,见到那手掌在离姐姐的背还有几寸的地方停下了,挡在他们身前这个穿着神庙侍奉衣服的哥哥用一只手擒住了他。
满脸横肉的邪修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敢出手阻挡自己,更没想到这小子的力气这么大,没有修为在身,都按得住已经是筑基期的自己。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肥肉抽动着,见到这白衣少年冷冷地看着自己,那寒冰笼罩的双眸里仿佛有着火焰在燃烧。
邪修一咬牙,吼道:“放手!”
然后往后一抽自己的手,一时间竟然没有抽动。
那些已经各自选定了猎物,要就地开始淫乐的邪修看见了这边的动静。
见他居然被一个没有修为的少年制住了,顿时纷纷发出嘲笑:“老牛你行不行啊?连一个神庙侍奉的凡人都奈何不了?”
“都闭嘴!”面目可憎的邪修恼羞成怒,手上用了更大的力气,顾不上这样一抽离会让这个对极了二少主口味的少年手骨断裂,然而一抽之下还是未能抽动,他的怒火瞬间烧上了头,“敢坏老子的事——去死吧!”
被楚倚阳护在身后的姐弟见他抬起了另一只手掌,掌心泛起土色的光芒,就要朝着少年的天灵盖砸下去,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叫:“——不要!”
一切仿佛变成了慢动作。
脸上肥肉抽动的邪修看着自己的手掌距离这不知死活的少年头顶越来越近,想到这张漂亮的脸下一刻就要在自己手下化作肉泥,心头涌起一阵残忍的快意。
他的力气再大也好,终究是个凡人。
凡人跟修士之间有着天堑,不是力气大就能够跨越的,这小子会用他自己的命来验证这一点!
就在这时,大厅之中狂风骤起,无数血色薄纱在一瞬间被纷纷扬起,露出了后面被切割的空间。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薄纱后露出的血染地面,还有地上肢体残缺、死法各异的邪修。
不等这群邪修有所反应,重重薄纱后的血池中就发出了什么破水而出的声音。
所有人又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见到一头通天彻地的黑色巨蟒从血池里冒了出来!
血池里的水从它泛着幽蓝光芒的鳞片上滚落,黑色巨蟒吐着蛇信,头几乎高到与地下大厅平齐。
那双金色的竖瞳中充满爬行类的冷血和无机质,身上的魔气更是在它现身的同时,一下子席卷了整个空间。
地下大厅中再次响起了一片尖叫:“这是什么东西?!”
见到老祖的血池中竟然有魔兽闯进来,这些邪修个个都色厉内荏地叫了起来,顾不上自己先前在做的事。
楚倚阳眼中看到的却不是这头黑色巨蟒,而是血池边缘那个跟巨蟒比起来相对渺小的身影。
殷红的池水是血河大阵吸来的活人精血,这个池子里居然有人跟这样一条黑色巨蟒一起泡在其中。
他靠在池边,露出肌肉线条紧实的肩背,手臂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以龙蛇交缠的金色发饰半束半挽,无论是手臂还是颈侧浮现出的微白鳞片,都昭示着他的异类身份。
巨蟒车轮般的双眼还在像盯着死物一样盯着他们,泡在血池中的人听到身后的声音,一偏头,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他的黑发一缕垂落在脸侧,挡住了他的眼睛,只让人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沾染了水泽的唇。
一滴水珠顺着他完美的下颌滑下来,流过颈侧,楚倚阳失望地确定了这也不是自己的弟弟,听见系统提示音响起:“【青叶山城】支线剧情探索度10%,待探索度90%。【深渊魔域】剧情开启,支线剧情探索度1%,待探索度99%。”
……
人一旦放弃挣扎,就能躺平接受一切,对系统来说也是如此。
第一次同时开启两条剧情线的时候,它的内置逻辑还无法接受,第二次开启的时候,它就已经接受了现实,声音也恢复了原本的机械平板。
楚倚阳在心中赞了它一声“孺子可教”,而池中人的身份也再清楚不过,正是在青叶山城里跟傅月舒邂逅,给他这个合欢宗少主致命打击的魔域城主,晏寻。
情敌见面,本应分外眼红,但楚倚阳来补是傅月舒的剧情,所以他以另一种方式演绎了眼红。
少年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在黑色魔蟒朝着他们扑来的时候,那只钳制住邪修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先前还在这些凡家少年少女身上逞凶的邪修们吓得纷纷散逃,被他钳制住的牛姓邪修也想逃脱,可是却被拽住了。
眼看巨大的魔蟒四处游走,腹部贴地摩擦出“嘶嘶”的声音,所至之处到处留下满地残缺的尸体跟血迹,这满脸横肉的邪修彻底没了其他想法。
他转头对着楚倚阳怒吼道:“松开!你是想一起死吗!”
被抓来的其他凡人都已经被震晕、吓晕在地上,偏他还站着,还有力气拽着自己不放。
邪修焦急地转头,看到黑色魔蟒的腹部那犹如脸盆大的鳞片在自己眼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耳边听到这少年声音决然地响起:“没错!”
“你做梦!”
他是修士,是夺得天地造化的修士,怎么可能让这个只能活一世的蝼蚁拖着自己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