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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每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在面对偷偷喜欢着的人时,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可是他们都老夫老夫多少年了。谈衡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
为了证明这一点,谈衡勇敢地下了手——他捏了捏蒋绎圆润软和的耳垂。
蒋绎顿时装不下去了,他猛地睁开眼,对谈衡怒目而视:“你在这干什么,专门打扰病人休息的么!”
谈衡有些尴尬地松了手:“你醒了啊。”
蒋绎:“废话,我揪你一下看看你会不会醒!”
谈衡注意到,蒋绎用的是“揪”这个字眼。
明明只是碰了一下而已,谈衡理直气壮地想道,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再次伸出手,回忆着同样的力道,在同样的地方捏了捏。
蒋绎:“……”
谈衡被赶到远处的沙发上时还不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对刚进病房的小护士耸了耸肩:“病人总是喜怒无常哈。”
过去的小护士瞪了他一眼:“那个家属,别愣着了,过来搭把手帮病人翻个身。”
换个药把蒋绎疼出一头汗,觉是睡不成了,只好跟谈衡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蒋绎干巴巴地清了清嗓子:“把电视开开。”
谈衡:“你不是不喜欢看电视吗?”看到蒋绎威胁的眼神,又妥协道:“好好好,这就去。住个院怎么变了这么多,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吧。”
蒋绎真想把枕头扔出去。
电视信号很差,基本什么台都带着雪花,谈衡摇摇头:“这医院就是不行,等你好了还是回咱们那的医院去住。”
蒋绎忍无可忍:“谈衡,你是不是有病?”
谈衡其实也有点不自在,只不过跟蒋绎的表现方式不太一样。他是紧张且焦躁的,自从从火场脱险后,谈衡就一直忍不住在想,他为什么要跑回去呢?
一想到蒋绎慌张地站在浓烟里的样子,谈衡就忍不住又是甜蜜又是恼怒。他咕哝了一句:“怎么是我有病?明明是你,好不容易从火场出去了,为什么要回来?”
他竟然问出来了!蒋绎顿时面红耳赤,哑火了。
谈衡这话一说出来,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他握着蒋绎的手,揶揄地问道:“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那简直是一定的。他们之间横亘着那么多的恩怨,还有父辈纠缠不清的罪恶和仇恨,好像都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蒋绎在发现谈衡身陷险境的那一瞬间便恍然大悟,原来在自己心里,那些都远没有谈衡来得重要。
而谈衡,即使自己做了那些可能让他难以原谅的事情,还是愿意为了他以身犯险。
他们蹉跎了的两年时光,忽然变得令人啼笑皆非。
蒋绎淡然回应道:“是啊,我就那么喜欢你。”
谈衡愣了好久,心跳得像初次表白的毛头小子一样风生水起,红晕也不争气地爬上了脸颊。蒋绎扬起下巴,揶揄地说道:“怎么,你不敢听?”
这对谈衡来说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他忽然一个饿虎扑食,准确地叼住了蒋绎的唇瓣。
浓烈的气息辗转反侧,谈衡一遍又一遍迷恋地吸吮舔舐。蒋绎温柔的回应令他心血沸腾,原本撑在墙上的手开始循着有温度的地方缓缓移动,从宽大的病号服下摆钻了进去。
谈衡越来越觉得难以自持,浑身的气血都是滚烫的,一个劲地往某个部位涌过去,连带着脑子里都一片雾气氤氲。渐渐的,他的半个身体跟蒋绎贴得难舍难分,那绵长的亲吻才终于告一段落。
因为实在该换个姿势,迁就着病床上的蒋绎,谈衡的腰都快扭成麻花了。
蒋绎的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几下,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脸上的红晕迅速退去。谈衡还没等欺身而上,就被蒋绎推开了。蒋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饿了。”
谈衡欲哭无泪,老子都快脱裤子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然而病人最大,他只好自己灌了杯凉水,出去觅食。
谈衡回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蒋绎倚在床上,手里端着碗还在冒热气的汤,谈衡现在病房门口都能闻见香味。闻历还殷勤地往床头桌上摆小菜。谈衡再看看自己手里那乏善可陈的几个包子,顿时脸就垮了。
谈衡走进来时脸都是黑的,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热腾腾的饭菜。闻历宽厚地笑了笑:“谈总饿了吗?吃一点吧,我做得很多。”
谈衡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字眼:“做?”
闻历憨憨一笑:“是啊,借了宾馆的厨房。”
谈先生明显不高兴了。事实上,谈衡对于一切跟他争宠的人都抱有十分的敌意,尤其闻历这种跟蒋绎有同居前科的。偏偏蒋绎还吃得赞不绝口:“你做饭的水平比摊煎饼高多了,早知道咱们开个饭馆了。”
闻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为你比较喜欢煎饼铺子嘛。”
于是谈衡的脸更黑了。
一直到送走了闻历,谈衡的表情都没缓和过来。蒋绎不紧不慢地咽下最后一口汤,才对谈衡道:“包子呢?”
谈衡:“什么?”
蒋绎撇撇嘴:“包子啊,你一进来我就看见了,不是买给我的吗?”
谈衡顿时云销雨霁,笑着揽过蒋绎来亲了一口。
闻历有些落寞地掩上了病房门。
他不能请太久假,这就该回去了。
蒋绎的伤并不严重,没几天就能出院了。医院的床太窄小,谈衡为了照顾蒋绎,时常把自己挤在床边,有时候整夜都睡不好。可他居然一点也不想念家里那张大床,甚至有些不想回去。
回去以后蒋绎会怎么办呢?谈正已经抓住了,蒋绎万一想搬回去怎么办?
……当然是绝不允许了。
谈衡从背后抱住蒋绎:“出了院回家住吧?”
蒋绎迟疑了一下:“好。”
“挑个好日子,把证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