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永远不懂浪漫是什么。
“放开。”她回过头,眼神冷漠。
陈寒丘定定看她几秒,缓缓松开手。
施翩揉了揉手腕,认真道:“以前的事过去了,但我这人很记仇,所以没有打算和你做朋友。”
“那做什么?”
“不怎么熟的同学。”
陈寒丘没说话,手插|进裤兜。
施翩补充:“你一向有原则,希望你有始有终,既然讨厌我就讨厌到底,这样没意思。”
说完,她迅速走人。
门勾勒出的一方夜色里,她的裙摆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寒丘低下头,在原地站了许久,转身回了酒馆。
桌上那两个人已经喝上了,一口一个兄弟,相见恨晚的模样。
陈寒丘坐下,连着喝了三杯。
那两人停下来,齐齐看向他。
魏子灏问杨成杰:“他怎么了?哟嚯,手都捏白了,哈哈哈被施翩气的吧?这女的气人有点水平的。”
杨成杰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我——”靠!
魏子灏原本挺讨厌陈寒丘的,要说过节其实也没什么过节,只是这个领域里的同龄人难免被拎出来作比较,比的多了,他自然而然不爽。但今天这么一看,这人也挺惨的。
他想了想,摸摸口袋。
里面还有两颗上回施翩塞给他的糖。
“要不吃颗糖?促进多巴胺分泌。”
陈寒丘看他一眼:“别乱拿东西。”
说着把这两颗糖拿走了。
魏子灏:“……?”
“算了,和你说句实话。”魏子灏实话实说,“我和施翩没什么关系,就按家里的意思相个亲,我们俩都没那个意思。”
陈寒丘:“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她看不上你。”
“……”
别拦着他,他要弄死这男的。
杨成杰搭着魏子灏的肩,感叹:“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们老大在学校里是什么情况。东川一中的门面,蝉联三年全年级第一,全国各大比赛热门选手,奥数比赛,计算机比赛,只要他参加,我们从来不知道第二名是谁。高考就不说了,全市最高分,轻轻松松的事。”
“你再看他长什么样。这样的小羽毛都看不上,你说你行吗?”
魏子灏:“……”
杨成杰安慰他:“凡人和天才是没法儿比的,别难过,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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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东川,明亮喧嚣。
施翩避开热闹的街道,走在陈旧的老街上。这条老街两边是小洋房,悬铃木郁郁葱葱,路灯黯淡,人影寂寥。
她拎着拖鞋,光脚走在路上。
夏日,地面是滚烫的,夜里也温温热热。
经过转角的小咖啡店,有人看她一眼,不以为意地移开视线。
这里是东川,什么事都不稀奇。
施翩轻舒一口气,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这条街是她上学的必经之路,曾经有个少年载着她无数次经过,他们看过悬铃木从翠绿变成金黄,金黄色落满地,冬日只剩枯枝,到了春天,树上悬铃叮当响。
那年春天,她抱着少年的腰。
微凉的校服面料贴着她的脸颊。
自行车的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他们穿越街道,她仰头看着飘落的悬铃,嘟囔道:“好烦,都掉我头发上了,还是秋天好。”
施翩问:“陈寒丘,秋天你还来接我吗?”
风吹过,他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说:
当哑巴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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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没送你花
隔天中午,于湛冬打开1101室的门,进门前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施翩还睡着,他进厨房准备午饭。
照顾她四年,中西餐双管齐下,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时间到十二点,施翩睡眼朦胧地从房间里出来,还没清醒。
她鼻翼轻动了动,闻到香味,振作起来,拖拖拉拉地往厨房走,问:“冬冬,今天吃什么?”
“中餐。”于湛冬看了她一眼,“昨晚几点睡的?”
施翩:“三四点?忘了。”
施翩眯着眼,含糊道:“昨晚大半夜门口还碎了一盆树,风吹的。物业说是邻居养的。”
于湛冬:“不知道邻居什么样的人。”
她打了个哈欠:“不麻烦就行。”
施翩吃完午饭,彻底清醒了,缩在沙发上玩手机,顺便听于湛冬说她这几天的工作安排。
于湛冬:“采访定在下周,具体日子我们定。对方是东川融媒体中心的明星记者,这个专题是她提议的。”
施翩懒懒道:“完全不感兴趣。”
于湛冬仔细看她的神色,注意到她眼下青黑,提醒道:“采访可能要上镜,你状态不好。”
施翩:“不上。”
于湛冬:“查总又要生气。”
施翩:“不关我事。”
众所周知,liz不喜出现在大众眼前,多是由查令荃代表。除了她小时候的照片,媒体没有她现在任何照片。施翩深觉这是个好习惯,她能随时溜进各大院校而不被围堵。
于湛冬:“对方提出采访地点最好是在我们办画展的地方,能顺便宣传,查总同意了,准备把《星空》系列先挂上去。”
施翩撇撇嘴:“要求好多。”
于湛冬:“忍一忍,时间定在周几?”
施翩沉默片刻,默默点开天气,仔细观察哪天温度最低且没有太阳,精挑细选,最后挑中了下雨天。
于湛冬无奈一笑:“对方可能觉得我们故意找茬。”
施翩嘟囔:“我的脸再晒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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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时间到了周四。
这是八月以来,东川下的第一场雨,还是暴雨。
施翩趴在围栏上往外瞧,簌簌雨幕给这座城市蒙上一层水雾,在这夏日带来一丝凉意。
东川的夏,下雨时并不闷热。
空气中有淡淡的草木味。
施翩瞧了会儿,美滋滋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她喜欢雨天的味道。
于湛冬关上门,撑起伞挡住雨,提醒她:“要迟到了。”
“……哦。”施翩可怜巴巴地看他,“冬冬你好冷漠。”
于湛冬心软:“那再看五分钟。”
少女天生长着一张精致到不似真人的脸,她总是盛气凌人或漫不经心的模样,这样的女孩一旦撒起娇来,上帝都拿她没办法。
于是,于湛冬妥协了五分钟又五分钟。
市中心场馆内。
融媒体中心的记者谢芜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雨天路上不好走,他们可能堵在半路。
实习生和摄像小声抱怨:“偏偏选下雨天。”
摄像一米九的个子,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谢芜回头看实习生一眼,小姑娘吐吐舌头,小跑过去,问:“谢老师,采访对象迟到的情况多吗?”
“一般是我们去找采访对象,这样的情况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