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她看看抽象的小蛋糕,再看陈寒丘做得面条,这碗面条上有两个荷包蛋,模样十分诱人。
先吃哪个呢,她都喜欢。
她十八岁生日,陈寒丘也做了一碗面。
那时的施翩想,这碗面条就是她的生日礼物,她每年都想吃他做得面条,想和他一起过生日。
他没有忘记,给她煮了面条。
施翩想,先吃面条吧。
她认真吃了两口,睁大眼,对他笑:“和以前一样好吃,我喜欢吃面条。”
陈寒丘看着她灿烂的笑,心底的阴霾少了一点。
他切了块很小的蛋糕分给她,便拿走了这只丑丑的小蛋糕,它已经没有救了,不要吵到liz老师的眼睛。
“陈寒丘!你怎么这么小气?”
施翩见她的小蛋糕被拿走,不高兴地嘟囔。
陈寒丘一顿:“想吃?”
施翩瞪他:“还给我!”
陈寒丘只好再切一块给她,淡声道:“剩下的是我的,你乖乖吃面。”
施翩轻哼一声。
她哼完,看看碗里两个一样漂亮的荷包蛋。
分哪个给他呢?大点的吧,她还要吃蛋糕。
施翩夹起荷包蛋,倾身递到他唇边,小声道:“我比你大方多了,喏,分给你吃。”
陈寒丘垂眼,张开唇咬住荷包蛋。
她总是把蛋分给他,小傻子。
施翩吃了半碗面,摸摸肚子,决定留一半给小蛋糕。
丑丑的小蛋糕,切开却有雪白的肚子。
她瞧了一会儿,拿过蜡烛插到这一小块蛋糕上,再用脚踢踢陈寒丘。
很快,一只手拿着打火机过来,点亮蜡烛。
施翩打开相机,对准这一簇小小的火苗。
拍完,她美滋滋地放下手机,再次双手合十:“谢谢我的男朋友,我开始吃我的生日蛋糕啦。”
陈寒丘注视着她,轻声说:“谢谢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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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翩吃饱饭,开始满屋子溜达。
她到处翻翻看看,只要没见过的都要拿出来看一眼。
厨房水声哗哗。
陈寒丘洗干净碗,将它们整齐地放入橱柜里,关上柜门,余光瞥见垃圾桶里空了的蛋糕盒。
看来他离天才也不是很远。
陈寒丘关上水,台面上的手机接连跳出几条信息。
-老大,恭喜你被官宣了。
-学神小羽毛yyds。
-陈寒丘,大画家对你不错啊。
陈寒丘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朋友圈。
十分钟前,施翩发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上,蛋糕没有入境,只有一张被烛光点亮的面容。
他在对面,注视着她,眼睛里映着火苗和施翩,像流星坠落,眼底是一片燃烧地。
爱意在他的眼睛里,心口上燃烧。
她只写了一句话——
「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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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距离施翩生日结束还有两小时。
施翩偷偷摸摸从陈寒丘爸妈的房间里出来,瞄了眼客厅角落里的浴室,飞快地闪过,躲进他房间,灵活地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枕头下,再当无事发生。
她看了一圈,在他的小书桌前坐下。
陈寒丘的书桌只比学校两张课桌拼起来再大一点。
小小窄窄的桌子,一侧叠满了书籍,正前方是透明的收纳柜,里面的文具清晰可见。
抽屉是高一到高三的笔记本。
说是笔记,翻开来一半是空的。
她撇撇嘴,学神的傲慢。
施翩随便翻了翻,忽然翻到一本语文笔记本。
她一愣,学神也会记语文笔记啊,从来没听余攀说过,也没在学校见过,难不成偷偷记的?
这么想着,她翻开第一页。
第一页写着:外国友人中文速成指南。
施翩:“……?”
这是什么玩意儿?
她纳闷地翻开第二页,上面写着拼音教学。
“……”
她又不是小学生!
施翩越往后翻越生气,什么外国友人中文速成指南,这就是小学生语文课本的内容。
他觉得她是个笨蛋。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天才小姐生气呢。
正气着,书桌上落了一道影。
“在看什么?”轻淡的嗓音落下来。
他双手插兜,微俯下身,看见她手里的笔记。
陈寒丘看到其中一页的内容,就知道这是什么。
他弯唇一笑:“这是给真的外国友人准备的,可不是给假装不会中文的小公主的。”
施翩气得瞪他:“放屁!还有什么外国友人。”
陈寒丘揉揉她的发,懒着嗓子道:“高三就从隔壁学校国际部转来一个,是真的外国友人。”
施翩唰唰翻到某一页,怼到陈寒丘面前。
“这是什么?”
她鼓着脸,要气死了。
陈寒丘抬眼看,纸上寥寥几笔,是一个简单的背影,而她的衣服上……有一只大乌龟。
像极了某人在他试卷上画的大乌龟。
“……”
他张了张唇,企图解释。
施翩把笔记本往他胸前一摔,双手环胸,质问道:“你还给外国友人画乌龟了?”
陈寒丘摸摸鼻尖,轻咳一声:“当时你每天都不开心,所以……”
在东川一中,施翩不开心的时候可太多了。
她拧着眉想了半天,连续不开心的日子好像只有语文课抽背的时候,那时她假装学会了中文,语文老师见到她便兴致勃勃,向她展示中文的博大精深,抽背课文也是一种鼓励方式。
好吧,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再看他刚洗完澡,干净又好看的份上,她的怒火渐渐消失了。
施翩轻哼:“原来你那时候就暗恋我,你还没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更早是什么时候?”
她用指尖戳戳他的肩膀。
陈寒丘站起身,不紧不慢道:“比起这个,我以为你更愿意来拆自己的生日礼物。”
“嗯?是什么?”
施翩眨眨眼,她还有生日礼物!
陈寒丘笑了笑,忽然转身往床边走去,自然地往上一趟,侧身支着脑袋看她,眼眸里是淡淡的笑意。
“过来。”
她的礼物,他就在这里。
施翩一滞,干巴巴道:“我说的礼物不是要睡你的意思,就是单纯的礼物,你理解吗?”
陈寒丘:“我不理解。”
施翩:“……”
窄小的房间里,陈寒丘躺在那里,正看着她。
施翩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少年穿着蓝白色校服,抱着试卷从门口进来,再放到讲台桌上。
他垂着眼,侧脸干净,眉目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