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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世上没有不存在风险的赌局。我现在要弄明白的是,依对方的手段和能力到底请得动哪路神兵。”
将燃尽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男人揉了揉太阳穴:“市场上一流的雇佣兵。要知道那家夥和保镖公司有点特殊的交情,而且做军火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手放在膝盖上十指交握,“别看他生性吝啬,如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却愿意倾尽所有让我在地球上消失。”
“我明白了。”李先点点头,“既然你已经交代完毕,能够为我提供点热水和美餐麽?”
待到对方的许可後,启唇:“另外我想问,这是哪个国家?”
步达生回答:“沙特阿拉伯。”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沧桑变故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格,李先心中并无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惨痛。
对他来说,哪里都是一样。每个地方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只是某些地方的风景会特殊些。
寄居多日,他根本就没有和东道主达成协议的自觉,只由著性子干自己喜欢的事。无论事态怎麽发展,对他有多麽不利,都没太大的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况且在人家的手心里,提防显得多余,还不如掩耳盗铃,逍遥自在的享受一切触目可及的风景。
资金还没到位,实验室尚在准备,整天无所事事,况且食物和热水只是最低标准,他从不亏待自己,当然要追求更好的待遇。比如出门逛街什麽的。
步达生肯定不愿意,自己的法宝不握在手中也得放在眼底。但李先是个倔性子,谁让他不高兴谁就没好果子吃。无奈之下,只好应允,不过派了几个得力保镖跟著,以免煮熟的鸭子飞了。
以痛之名(铁血强强双性)18
不过李先一出门就後悔了。
本以为可以看见大把大把的美女,结果满街都是穿长袖高领,戴方帽的男子。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也只有眼睛部位开了两个洞,做贼一样的低头疾行。
後来他才晓得这个国家最大的特点就是男女有别,不仅娱乐场所和学校,连公园都分有男、女区。而且还禁酒。最盛大的两个节日虽然隆重异常,却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叫人吃不消,好不容易换了个环境却满是失望。
只转了一圈,就打道回府。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也比出去乱逛的好。如果除去守著门口的保镖那无形的骚扰,那麽就更加舒坦了。
就这样得过且过,有时跑到实验室里装模作样地摆弄摆弄,让埋伏在暗处的眼线‘吃饱喝足’,大多时间李先都过著养养花,听听曲的生活。直到某天他的金主闯进来,十万火急似的,才给了个正眼。
“就在刚才,我的一个合夥人在加勒比海被杀了。同时我方正在进行的交易也出了差错,你说这是谁干的?”
李先将一杯茶丢在他面前:“这还用说,当然是你的死对头干的好事。”
“扳倒一个劲敌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现在就开始动手未免显得仓促。”
不管他怎麽问,李先始终对答如流:“看来你还不完全了解对方,他既然打定主意要针对你,肯定要做得漂漂亮亮的,还有,别把自己抬得这麽高,说不定你只是他一步登天的踏脚石。”
被一个小辈批评,男人虽然不大高兴,但终未怒形於色:“你的意思是……”
“他最大的目的并非干掉你,而是干掉你之後拥有的名气足以让他的财运上一个台阶。所谓大人物大名气,慕名而来的都是不把钱放在眼里随你赚的BOSS。他根本就不满足眼前始终有限的利益。”李先款款而谈,对这些难题显得令人惊叹地绰绰有余,仿佛世上没有什麽值得他大伤脑筋,“至於他为何会提前动手,这我不清楚,但是两个月後的宰牲节,你要多加小心。”
纵然步达生修养极好,也忍不住面有愠色:“你说我是畜生?”
明明想笑,却故作严肃,只听李先说:“我可没这麽说,你别陷害我。我的意思是,就是最近两三个月,对方就会有大的动作,他既然不怕打草惊蛇,肯定势在必行。”
步达生找不到词反驳,只好转移话题:“你的药研究得怎样了?”
喝了口茶,李先慢悠悠地:“放心,大家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未必你还怕我不全力以赴?恶人自有恶人磨,看看到底谁胜谁负好了。”
李先推断的分毫不错,唯独时间算得不准罢了。
还没到两个月,敌人就气势汹汹地杀到,携著‘一个不留’的架势。
他的药虽然发挥了作用,但也只是让老板的私人军队多抵抗一些时日。兵败如山倒是迟早的,而步达生很有自知之明,在那之前便借助地道逃之夭夭。
李先泰然自若,一点也不显得绝望,不像无路可逃,倒像後路太多不知该如何选择干脆坐以待毙好了的懒样。对他来说,人活著,就图个随心所欲,看得淡点反而命不该绝,就让那冥冥之中的定数酣畅淋漓地玩弄自己,而自己只需要暗中算计那不可抗力,结局才可能洒脱一些。
以痛之名(铁血强强双性)19
该来的始终要来。东躲西藏不如拭目以待。
不知何时,硝烟散去。金碧辉煌的府邸形同废墟,一无所有地横陈。
空气里缭绕著淡淡的血腥味,裹著缕缕冤魂飘向洞开的地狱。耳边隐约响起肃穆的歌声,刹那间凄到极致。
李先抬起头,看向那些慢慢朝自己围拢过来的人。他们眼里全是鲜亮的憎恨,布满猩红,如同一汪汪血池般,要将他淹没彻底。他们带著狰狞的伤口,有的一瘸一拐,却拒绝别人的搀扶,满腔仇恨地向前蹭动。有的满身是血却浑然不觉,双眼直勾勾的,仿佛魂魄已被刚才的战火带走,只剩一副心有不甘的躯壳。有的把玩著敌人的残肢断臂,神色如同死了一百回的冷漠,流血的伤口如同鲜活的勋章,向他展示著连天地也为之变色的英勇和残酷。
这是一个非常时刻,他像是这个世上最可悲的活物。猎人们将他包围,手中的利器将刺穿他的尊严,剥夺他的生命,地上残留著他挣扎过的痕迹,一阵风过就没了。人的存在比想象中脆弱,不比一声叹息长多少,重许多,转眼就消失殆尽,无踪无影。
他仰起脸,望了望天,天是一点点深起来的灰色,风雨将至般地乌云密布。垂下头时,面前多了一双皮鞋,上面沾满血污和碎肉,不知踏过多少尸体,让人触目惊心。
“你在想自己会怎麽死吗?”
李先只觉心咯!一下,跳起来在喉咙里卡住了,硬生生将这份恐惧吞下,遂挑起下巴,毫不犹豫地和他对视:“不。这个问题自然会有人为我考虑……”说著缓缓扯开嘴角,“正如我只替他人制定死期。”
袁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