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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满心无奈又有几分藏不住的甜腻的云一鹤,明明不想让自己得意忘形到快要闻到灵魂深处溢出来的“爱情的酸臭味”,还是不得不承认心里的微痒。
明明之前还是个会和女人谈恋爱结婚离婚的“普通人”,坦然面对不小心被“传染”了唯一性的,不可逆转的“gay病毒”之后,居然就可以大大方方肉麻到那个程度了?他韩峻熹果然是一朵奇葩……从那张该死的帅脸,到那副天杀的好身材,通体雄性荷尔蒙乱窜,现在又痴情于他且只痴情于他的奇葩……
是不是这会儿应该扶着额头感叹一声艾玛什么的才对?
想想就有点想笑,云一鹤定了定神,指头抬起,摸了一下鼻梁,略微整理了思路之后,对韩峻熹开口。
他说,峻哥,刚才找我的,是我爷爷的司机,他是帮我爷爷传话儿来的,老爷子让我过两天去一趟上海,说是有个老战友的聚会在那儿开,非去不可,毕竟,几十年了,健在的越来越少。然后,他想让我陪他去,一方面是照顾他一下,另一方面,也是想让我多认识一些可能用得着的人。我呢……说实话,不太需要那“另一方面”,就权当是去照顾他吧。峻哥,你等我些日子,我不会去很久。等我回来之后……我……就跟你回家。
韩峻熙这个人,怎么说呢?
愣是愣了点儿,可他不傻。他很清楚,有些事不急不行,有些事,急了就不行了。
就比如见家长。
确实是他老爹要求他带着云一鹤去家里一趟的,并且是越快越好。老爷子着实不放心,也着实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对啊,男人!一个男人!一个上半身该有的没有,下半身不该有的全有的男人!!居然可以把自己这个蠢儿子拐走。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这个蠢儿子把人家拐走的,就算之前的三十几年,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
那传说中的云总,究竟何许人也,老爷子无限好奇,多少有点儿不信任和敌意,但更多的,还是疑惑与好奇。
而那神秘的云老板,却没有那么容易得见,不管想见他的人有多急。
谈到跟韩峻熙回家的事的隔天,云一鹤收拾东西,陪着云老太爷去上海了。韩峻熙没送他,毕竟人家一家子人,他跟着,难免有点奇怪而且双方都会不自在。于是,在前一天晚上温存够了也热乎够了的两个人,第二天亲了又亲,抱了又抱之后,各奔东西。
韩峻熙滚去上班了,云一鹤则和家人一道赶奔机场。
他们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想念,飞机起飞前,云一鹤给他发了个消息,他回了一串恶心肉麻的语音的亲亲亲,然后告诉对方降落后抽空跟他报个平安。
恋爱中的蠢货摇着无形的尾巴,对着桌上的月历算自己的宝贝媳妇儿哪天才能回来,哪天先把几天的空缺用力补回来,哪天给他个意外的惊喜,哪天带着他去见自己老爸,然后,刚准备忙手头的活儿,就听见头儿喊他。
当天,他被临时派了任务,去哈尔滨出差。
“就去三天,最多四天,尽量多拍照,回来之后放你一天假,隔天上班儿交工,成吧?这事儿我本来想让大广去,他不是前些天刚去了趟西双版纳么,我就说让他缓缓。”
头儿那么说了,韩峻熙低头看着手里的拍摄主题阐述,眯着眼琢磨了几秒钟,而后在一个明亮的小灯泡突然在脑子里烁烁放光的同时,格外痛快地把工作应了下来。
当晚,他跟家里说了自己要出差去哈尔滨的事,老爸当然高兴,毕竟是个可以让儿子去给老家的亲戚带个好、捎点礼物的机会,父子二人商量了一下,把认为可以买的,有特色不俗气也不占地方的东西列了个短短的单子,又给哈尔滨那边的亲戚打了个电话,说大峻回头会过去看看家里都好不好,亲戚当然也很高兴,双方都说定了之后,韩峻熙就滚去收拾自己要带的衣服设备洗漱用品了。
第二天,趁着虫虫还没醒,最怕面对那双泪汪汪的送别的大眼睛的韩峻熙,只跟爸妈说了一声,被再三叮嘱注意安全后,便偷偷溜出了家门。
买齐了要带的东西,他上了开往哈尔滨的动车。
而就在他枕着手臂,刷着手机,看着女儿照片傻笑,又看着媳妇儿照片淫笑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云一鹤,正在极力保持体面的微笑,陪在爷爷身边,面对着那些他无比敬重然而真的并不想交谈的“老革命”们。
全是爷爷奶奶辈的,有的坐着轮椅,有的拄着拐棍,相比之下,自己爷爷已经算是精神矍铄了。老爷子把宝贝孙子介绍给那些所谓“用得着”的人时,云一鹤就更是要赔笑脸玩风度。他是个生意人,这些对他不在话下,可越是这些应付场面的大戏演得轰轰烈烈时,他就越想念可以在韩峻熙面前自由而且自然,什么都不用演的那份轻松。
他是真的,太喜欢那个男人了,他也是真的,有了要和那个男人共同生活的念头了。回去之后,他要见那男人的家长,就算被赶出来,或者被质疑是不是心理有什么问题,甚至被责怪是勾引人家儿子的男狐狸精,他都忍了,认了。
他压力山大,然而已经决定一往无前。
他大概是疯了,可他隐约觉得,那男人和他一样疯,所以,还怕什么呢。
就疯吧。
老战友的聚会,只有两天,刚到上海的那天,被用作休息调整相互联系了,第二天和第三天,是热热闹闹的吃饭聊天。从第四天开始,云一鹤要陪着爷爷在上海市内走街串巷。哪里是曾经的谍报机构,哪里是你太爷爷藏过无线电发报机的地方,哪里你太奶奶带着才几岁的你爷爷我沿街叫卖贴补家用,哪里我遇上了那个记忆中穿着鹅黄色麻布旗袍的上海小姑娘。
“小姑娘这件事,您跟我奶奶坦白过吗?”开着租来的车,云一鹤轻轻笑着问。
“没有必要,你奶奶更好。”笑呵呵说着,老爷子降下车窗,看着外头已经陌生的景致。
当晚,约定了要留宿一位老战友家里,云老太爷没回酒店,云一鹤和爷爷说好第二天什么时候来接,就直接驾车返回。多少觉得有点累了,他并没有按照老爷子建议的那样,去最有名的那几家夜店坐一坐,看一看,学一学,只想着吃点东西早些睡下,免得第二天的活动应付不过来,云一鹤从浦江饭店一层的餐厅吃了点东西,就上了楼,回了客房。
舒舒服服洗了澡,穿好睡袍,他打开电视,随便看着无趣的节目,正准备给自己倒杯酒,喝两口,放松放松,同时和那说是正在哈尔滨采风的男人聊几句,云一鹤才走到迷你吧台跟前,就听见了手机传来清脆的一声响。
从睡袍口袋里将之掏出来,低头去看,发现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