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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帮他历情劫,这四人便遭受着原本应当该北华辰光真君遭受的情思之苦。
北华辰光真君怔然了很久,他心底思绪纷杂。
这些事给他震撼令他久久无法回神。
他隐约察觉到,他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心底缓缓涌现出来,有些急促,有些剧烈。
他忽而想到了他心底那繁盛的情根,他当即又有些释然,这因大帝而生起的情根,自是不会因旁人而繁盛,它若要再生..亦只可能因为大帝。
北华辰光真君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他问道:“若是...那时,我当真杀了那四人,你又会如何...”
“我会在凡间历经九千世情劫,抵消因果情债。”
北华辰光真君当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眉梢忍不住一抖。
九千世情劫...这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
“逆天改命,便要受到惩罚,这是天道对我的惩罚,亦是我与天道下的赌约。”
“天道无情,但本君知道,人心有情。”
大帝看着,而后他微微抬起了手。
所以,他知道,他不会那样做,他断不会真的杀了他。就算江梓念那时不知道那几人就是他,他也相信,他还会再一次地对他动心。
他或许会痛苦,一颗心如何能分成四分,但是那几人都是他,如此,便有了解释。
大帝素来矜持孤傲,旁人素来连直视其面也不敢,更别提与之亲近。
而此刻,他那素白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他指尖仿若沾染着冰晶,剔透带了些微微的凉意。
这一忽然的亲近,几乎叫北华辰光真君心中一震。
他似是想要退后一步,但是大帝却已然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肩膀,不许他逃开,动作带了些强硬,他身上的强大天威更是叫人无法反抗他什么。
大帝眼眸有一瞬间的暗淡,又或许是无奈。
他极轻地叹了口气。
他道:“你还不明白本君的心么?”
当大帝从天池河边寻觅破解情劫的办法归来之时,他却只看到了侍人呈上来的那盘绕地细细密密的情丝。
那天池旁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三界的任何法术都无法穿透那屏障。
或许在玄明罗盘发出变故之时,天界众人曾想过将此信传送给他,但奈何,那里传不进任何讯息。
等他察觉不对之时,一切都晚了。
天界众人告诉他,北华辰光真君为了三界苍生,已然以身祭献罗盘,身殒而亡。
他只留下了那被呈放在冰莲心内那一团细密缠绕的情丝,情丝很细很密,呈淡白色,静静漂浮在冰莲内,周身带着一丝丝白色的浅光。
那一根情丝别看它极细,伸展开来却极长,它的根虽小,却扎得极深,他甚至看到了那情丝根部的一点浅色的血色。
这些情根是养在心底的。
他亲身将那人对他的情根抽去了一次,那时情根还浅,情丝也没有这么多。
这么多的情丝都是从那人心里一寸寸拔出来的,连带着心里的血肉、心脉,撕扯着最痛的角落。
紫微玉玑大帝不知那人究竟拔出这些的时候是何感受。
他临死前,断情绝念,将自己的情丝抽去,还给了他。
说是留他作念想,却未尝不是因为绝望,因为再没了欲求,想要与他断了这份情。
在此之前,紫微玉玑大帝还曾想要给他拔去那生在他心底的情丝。
那时,两人不欢而散。
紫微玉玑大帝不能说明他所做的这一切,因为,他不可泄漏天机。
一旦泄路天机,那后果任何人也无法承担。
所以,或许,直到最后一刻,那人应当还是觉得,他对他并无一丝情意。
他是带着这样的绝望死去的,带着想要与他断情绝念的心。
每每想到这里,紫微玉玑大帝都会觉得心中一阵抽痛。
“...梓念...”
大帝启唇极轻地唤了他一声。
这一声太过温柔缱绻,北华辰光真君自位列真君以来,便鲜少再用姓名,他亦几乎忘了自己的姓名。
他这极轻的一生呼唤,叫北华辰光那颗已然渐渐破冰的心禁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他的名字,亦是大帝起的。
那时将大帝从西方灵河之畔将他捡了回来,那西方灵河之畔恰好有一大片桑树梓树,他又是从江畔捡回来了,大帝便给他取名唤江梓念。
重以桑梓念,而梓念梓念,便是念及故里。
他初生之时便是在大帝身边长大,大帝对他细心教导,教他念书识字,教他仙术功法。
他前半生的一切都与大帝有关。
他没有家,若当真说他的家在何处,他的故里是哪里,或许便是在大帝身旁。
他这一生蹉跎数万年,没有一事不与这人相关,他心中心心念念也全是这人。
梓念梓念,竟不知是旁人念及他,还是他念着那人了。
北华辰光真君追逐了那人半辈子,他以为他从不曾垂眸正视过他时,他才知道,这人竟为了他做了那般多的事情。
而后,他又苦苦求着那人的一丁点爱,却不知那人早已用最柔软的心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他为他做了这样多的事,阴差阳错,两人却误会越来越深,却不得不渐行渐远。
北华辰光真君上前轻轻抱住他的大帝。
极轻的一个怀抱,他本以为他心中早已冷了下来,但他看到了大帝所做的那些事,他忽而也知道,他的心从来不曾为他冰封过一刻。
他察觉到他那原本冰封的心,此刻却有太多东西从他心底瞬间涌现了出来,似是有什么破壳而出一般。
他心底五味陈杂,说不出是喜是悲。
他如今位及真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仙,他历经几世轮回之后,他已然学会沉稳和冷静。但他的心却还是会因为他而悸动,他还是会因他而失去理智,或许...他还是会因为他奋不顾身。
从他赋予他初生的第一口灵气开始,到后来他对他的教导与体贴,他攀附着他生长,他便是他的根,无论他的枝与叶生长地再茂盛,他始终是扎在他心底,深入他骨血里,无法拔去的根脉。
大帝抱着他的手臂亦渐渐收紧了。
他素日鲜少流路情绪,但北华辰光真君此刻却从他这一小小的举动中察觉到了他的忍耐与无奈。
北华辰光真君,也就是江梓念,他对紫微玉玑大帝轻声说道:“您,是我心之所向。”
他微微合眼,这一语中饱含了太多他无法诉说的心意。
他说及此处,几乎声音都带了些细微的颤抖。
大帝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他面上难得带了几分笑,他正色道:“有你在,便是本君心之所安。”
他看了看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