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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些课本看的可紧了,谁也不让动。
云舟摩挲着妈妈的手,想要说点啥,可是满腔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了,云妈妈的眼神太过执着,他只好点头答应:“嗯,以后好好上学。”
云妈妈笑了起来,那苍老的面庞上的笑是那样的慈祥,云舟伸着胳膊抱住了云妈妈。
“老四,你给我出来。”女人尖厉的声音自院外传来
云舟皱着眉,这是他大嫂的声音,她来做什么?忽然想起之前抢书包的那女人,那个好像是大嫂的娘家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君在哪里,出来!
☆、秸秆事件
云舟的大嫂,比云舟整整大了二十几岁,都说老嫂比母,他这个嫂子岁数上是能做母亲了,可是却没有母亲的慈爱,她的那点自私狭隘的爱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她二十进云家的门,第二年养了长子,长子三岁上,她婆婆又给他添了个小叔子,小叔子满月,她怀孕,次年生了二儿子。今年她四十岁,大儿子十九,二儿子十五。
云舟撩开门帘,就看见气势汹汹往院里闯的女人,齐耳的短发,耳朵两边别着卡子,浆洗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袖子上还带着套袖,脚下一双蓝胶鞋。
女人看着十分的干净利落,黄白镜子,扫帚眉吊眼梢,高颧骨,一双三角眼直直的看向云舟。紧抿的唇让法令纹显得更清晰,更显她刻薄的面相。
云舟心里突的一下,这个大嫂,他有些犯怵,怕倒是不怕他,而是从心理上的厌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那女人见云舟出来,指着他尖声的问:“老四,我问你,你二嫂来借几本书你咋就把人打啦?你行啊你。”
“二嫂”云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难怪那女人看着面熟,闹了半天是她的娘家人。
云舟皱眉道:“我哪儿认识她,她也没说自个儿是谁家的。要书,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趁我不在家来拿,我妈身体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就几本破书,你就把人打了,你也不上学了,还留着书干啥。都把你二嫂打坏了,看家里这样,你二嫂说了,不让你看病了,把书给我就算拉倒了。”
云舟听他大嫂嘚吧嘚的,皱眉不说话,他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
“老四,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他大嫂就讨厌他这样,每次跟他说话就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任你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不搭腔,活气死你。
“老四……”
“蛋蛋儿的书谁也不给!”云妈妈撩开帘子,站在了门口,眼睛瞪着她大儿媳妇。
精神不好的人,眼睛都是很亮的,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执拗。云妈妈一心想着的都是儿子上学的事,若是别的,她毫无兴趣。让蛋蛋上学,是她的执念,谁也不能改变。
云舟大嫂对这个婆婆本来就理亏,见她眼睛狠狠的瞪着自己,心里发毛,又想起他弟妹学云妈妈说老爷子的话,心里就更慌了。她伸手抿抿头发,对着云妈妈强笑两声:“呵呵。”
云妈妈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眼睛仍盯着她。
云舟说道:“大嫂,你回去吧,书我是不会借的,我上夜校,要考大学,你就省省心,别惦记了。你家那亲戚,嗯,既然是你家亲戚,我也不报警了,也别让她再过来了。”
云大嫂气的抬手指着他想要说话,云妈妈目光冷冷的盯在她的身上,如毒蛇芯子般的黏腻,让她的后背无端的生了冷汗,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上啥学上学,白花钱……”
她在云妈妈疯狂执着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云舟心想,你家孩子上学才白花钱,学习狗屁都不是。
云舟扶着云妈妈的手臂上了屋,给她脱鞋让她上炕躺着,拉过被子给她盖了说:“我去做饭,吃完饭再出去推回来点柴禾,快入冬了,多备下点,要不咱们就该挨冻了。”
云妈妈闭着眼睛不说话,好像是睡着了。
云舟知道她就这样,只要不是关系到他上学,他妈妈全都不在意,放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吵不闹,就是把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云舟找了点面,扒拉点疙瘩汤,招呼着他妈妈吃完,自己把剩下的都吃了。看着云妈妈又躺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悄悄的出去,关好门,推着手推车走了。
云舟家有地,他们家是儿子结婚就分家,土地按照每人菜地二分,口粮田两亩分的。生产队这样分,他们家也这样分,没有特殊。
云舟家现在只有两口人,却有四口人的地。土地承包三十年不变,后来又改成五十年,他三哥当兵走没往外拿地,他爸爸去世,地也还在,加上他妈妈和他两个人的,还有他爸爸开的零散地,家里有十亩左右,云舟一个人弄不过来。
去年九月他爸爸去世,那时候已经收秋了,粮食进了家,就剩下秸秆,他是烧一点弄回去点。不敢都收家去,冬天总有讨嫌的熊孩子玩火,给烧了就白干了。
玉米秸是用大秫秸捆好了一个一个的,云舟刚用小推车推回十来个,就看见他大哥在路边站着,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羞愧中夹杂着心虚和无奈。
“大哥”云舟停下来,把车子放平了,叫了他一声。
云舟的大哥叫云良,皮相不是很好,就有个大个子,能干。家里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是帮云舟,一点问题也不带有的,可是他就是不管他们娘俩。
他看着云舟好一会儿才说:“家里没柴啦?”
“还有,先弄回来,等天冷就懒得出门了。”云舟答
“你悠着点,这一大堆,别翻了。”云良嘱咐他
“嗯,我能推的动。”云舟心里翻了个白眼,怕翻怎么就不帮忙,你家还有拖拉机,拉一车秸秆,轻松的事,可他没说。
云良没说话,按理说,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他的大儿子十九了,还在学校混,可是自己这个小弟弟,却要养家糊口,想起来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当年听说他娘又给他生了弟弟的时候,他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跟他说的那个人笑着拍他的肩说:“云良,你娘又给你舔了个弟弟,比你儿子还小,哈哈哈。”
他觉得这是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那么大的年纪了,怎么就不知道检点,还弄出个孩子来。
他心里有许多念头,唯独没有欢喜。在看了那孩子以后,他更不喜欢了,哭的跟猫似的,养不养的活呀?要是以后身体不好,天天吃药,活拖累父母。他一次也没亲近过这个弟弟。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少年,脸白眼大嘴小,长的跟个丫头似的。他想,要是云舟是个丫头,他还讨厌他吗?想想,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