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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洌阳把他拉到一个后院门口,叫他在这里等马车,苏水音用袖子抹抹眼泪,鼻子呼哧呼哧的,嗓子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转头一看,只见这庭院里也有几株松柏,他一搭眼,就好像看见萧寒玦还在那树下练剑,压根儿就没离开过自己身边一样,但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他擦干一次眼泪,眼前很快又模糊了。每次抬头,都感觉萧兔斯基就在身边,但是哪里都不在。
“萧……萧……兔……”从剧痛的喉咙里发出的哽咽破碎的声音几不成形,他终于不能再叫一起他的名字了。
面对命运,每个人都是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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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苏水音被人拉着走,塞到一辆黑漆漆的马车里。
他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突然,他有些明白萧寒玦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理念那么拼命了。因此他此刻也有了同样的心情。
那就是为萧寒玦报仇!
无论用多长时间!无论用什么手段!他要萧洌阳也尝到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
苏水音感到邪恶的愤怒在将自己掩埋。
他的脑子开始清醒起来,他记得自己还有个身份是梦魂宫少主。
没错,他要利用这个身份!
他邪恶地笑了起来。却在流泪。
随着马车的疾驰,身后的山谷发出了巨大的爆炸轰鸣声。苏水音紧紧地捂住耳朵,浑身痛苦地颤抖。
那个人没有了。
萧兔斯基没有了。
萧洌阳实现了承诺,把他带回了梦魂宫。
从那天起,苏水音尽力扮演好梦魂宫少主的角色,他努力讨宫主的欢心,并暗中营建自己的势力。他发出了江湖格杀令,屠戮武林,不放过当初任何一个残害萧寒玦的人。
最后,是对付萧家。
他知道萧寒玦最恨的是什么,就是无情无义的萧家!
于是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抓住了萧洌阳最挂心的萧洌月。并在武林大会上当着萧洌阳的面将萧洌月肢解。
那一刻萧洌阳疯狂的神态令他哈哈大笑。
笑过后他却觉得无限凄凉。
萧兔斯基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在下面的人群中,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一闪而过,那人一袭白衣,如同最后见他在松柏之下那般。
”萧兔斯基!“他惊呼着从高台上跳下去,追着那个身影。不知追了多久,终于在小桥流水边见着了他。他消瘦了许多,但是一脸淡然如故。
“不要再恨我大哥了。”他轻轻道。
“萧兔斯基!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你去了哪里?我找你整整找了三年!”苏水音惊喜得满脸泪水,伸出双手去拉他的手。
没想到他拉住的却是两条空空荡荡的雪袖——他惊吓了一下,袖子从他手中滑落,一阵风吹过,将萧寒玦两边的衣袖吹得飘荡飞舞。
他惨然一笑:“水音,那次决杀中,我的双臂已经留在那废墟中了……”
“啊啊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苏水音惊叫起来。
萧寒玦摇摇头,眉宇间含着痛楚:“水音,当我明白我对你的心意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可以给你温暖的双臂了……我……没资格爱你了……我配不上你,水音,你忘了我吧!”
“不要!我不要忘了你!为什么你要来见我?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将他夺走?!萧兔斯基!没关系,我现在是少主了,我可以照顾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苏水音苦苦哀求。
“我宁愿你心中的我是一个完美的存在,而不是现在这样……”萧寒玦背转过身,轻轻道:“广告时间,稍后再来。”
苏水音一下子惊醒了,原来他竟然在马车车厢中睡着了。
萧兔斯基一定是托梦给自己了。苏水音抽着鼻子想。没错,这个梦就是自己以后的奋斗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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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邪派大批人马已经开始攻打萧家大门。萧寒玦背着剑架,端正地坐在萧家护庄河上的独桥等候。
在他身前,走卒厮杀已经结束,萧家的卫队终究敌不过精良的武林人马,残存的护庄走卒纷纷撤退,从他身边一拨拨经过,而萧家护庄的阵法也早已被迫,邪派众人杀红了眼,众多高手按照实力排成长列,步步朝最后的防线——独桥逼近。
午后日光暖暖,温柔却不曝晒,两岸风景如织,枫叶林半红半绿,色彩鲜明。微风拂过,掀起水波微澜,本是美好一日,无奈血腥相杀。
萧寒玦一身洁净的白衣,闭目沉稳地坐在剑架上,从容的神情好似在享受这午后的美景和阳光。一只秋日无力的蝴蝶,悠悠停在他的肩头。
他与桥边众人,不过数丈之隔,却好似两个天地,一边是屠戮狰狞,一边是安颐恬静。
未及,那般屠戮终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貌似闭目养神的萧寒玦身上。他虽然静,却让人不敢贸然接近;对峙形成,却态势奇特:
威逼者,来势汹汹,冲天杀气,却在恬淡者周身化为无形;
恬淡者,虽不动,却无形中给威逼者造成莫名巨大的压力。一时,竟无人敢率先前去抢攻。
此般对峙良久,竟使得周围鸦雀无声。蓦地,萧寒玦突然动了一下手臂,立刻引来对面大军紧张莫名,一阵拔刀拔剑的铿锵声不断。
不料,他只是赶走肩头的蝴蝶,然后慢慢睁开了双眼,并站了起来。
“你是剑阁之主!”为首的黑衣绝美男子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剑阁之主,一个曾经在江湖上流传的不败传说,但是因为剑阁势力不大,因而这个传说便被滚滚武林洪流遮掩于底下了。没想到,如今这些邪派的巨擘能一睹剑阁之主的真功夫。但是那一份不乱不惊不变的气势,就足以让这些邪派人物忌惮了。
“正是我。”萧寒玦才缓缓看向他们,用平缓的语调道:“平生立志,誓除邪佞。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走,现在来得及;不走,”他手一指脚下长河,道:“此为尔等埋骨地。”
“好大的口气……”绝美黑衣男子冷笑未毕,话音未毕,众人只见寒光一现,看不清身法,只见飞出去的头颅落入河中,一具无头的尸身犹自站立,手中折扇保持欲要扇动的架势,而那边萧寒玦则将一把细剑缓缓送入剑架中,正换作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