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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
落在屋外庭院时,步莨说道:“就暂在院子里待会儿吧。”
“好。”帝君依言,落座在庭院的石凳上,将她搂在怀里, 一寸未松。
两人许久未言,四下寂静,只听得远山些微的鸟兽声,该是回巢栖息时。
直到暮色降临,夜空弦月高挂,星河灿动。
帝君垂眸看着步莨,星光落在她眼中只留晦涩,无神暗淡。她视线定在一处,好似发呆。
他等着她开口,毕竟方才受到的惊吓不小,若她不说,他不知她在想什么,如何安抚她。
步莨终是动了动身子,抬起头,视线落在帝君眼中:“我方才做了个梦……梦到了盘古斧。”
她面容平静,语调也很淡,看不出她是不愿相信那是真的,或是真认为这是个梦境。
帝君迟疑了稍刻,并未隐瞒,实言坦诚:“那不是梦,盘古斧就在天虞山的白岩温泉之下,被我封存在洞中。”
步莨眼睛瞠了一下,迷茫的模样:“为何会在天虞山?你从未说过。”
帝君耐心解释道:“盘古斧最初是封存在天庭的兵器库中。自从炽暹盗取了盘古斧劈开荒邙,引发恶端,待荒邙结界修复后,天帝唯恐再出差错,便将一些远古神器暗中四处分散布置。因荒邙结界归我负责,盘古斧就交由我封存。我从未说过,是因此事一来乃天帝同我等未公开的秘事,二来我从未料想过盘古斧会影响到你,才未提及过。”
步莨了然,此事怪不得他,就连她自己也是不经意的偶然重遇,才知道这世间唯一可以斩杀她的利器——盘古斧,就在她脚下。
她默思片刻,问道:“既然盘古斧会劈开荒邙的结界,为何不毁了它?留着岂不是个让他人得逞的机会?这根本就是个隐患。”
帝君听出她话语里暗藏的意思,步莨开始惶恐不安,她想毁了盘古斧。
他摇头无奈道:“远古神器只有远古之神才可毁去,我们只能封印,无法摧毁。何况,几大远古神器是天界制衡六界的利器,可斩妖魔,除邪祟,平乱世,肃正风。不可轻易毁之。”
无法摧毁……不可毁之……
几个字在她脑中不断盘绕,化作无法撼动的崇山,高高矗立在她面前,扼住了咽喉,堵住了活路。
步莨紧锁着眉头,无措不安,根本毫无头绪。
帝君指腹按在她眉心,轻揉慢压,缓声道:“阿莨相信我吗?”
步莨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帝君接道:“除非有强大的外力,盘古斧无法挣脱洞窟内设下的结界,所以你无需担心害怕。若是心里不太舒适,我陪你回魔界住如何?纵使它出来了,我也绝不会让它伤害到你。”
步莨却未因他的话安心,她知道帝君会拼尽全力护好她,可对她来说,盘古斧就是个悬在头顶的锤,搁在脖颈的刀,随时都能取她性命!
这种威胁只会让她提心吊胆,就似有个催命符在不远之处,如何还能保持平静。
她此时只生出了一个念头,毁了盘古斧!
帝君瞧见她神色越发凝重,眼中透着无法掩盖的狠劲,不免忧虑——她恐是陷入了困境。
他顿时有些慌,不知如何劝她,情急之下捧着她脸,不容她目光逃避。
肃然道:“我知你并不是害怕丢了性命,你是害怕离开我。可你应当相信,我更怕失去你,怕极了!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追悔莫及自己未能护好你,怎会允许你再次离开?我断不会让盘古斧伤到你!即便用我性命祭器,我也不会允许你再有任何差池。所以你莫怕,无需杞人忧天,放轻松些。”
步莨听得‘性命祭器’这话,霎时惊得坐起身,小手揪住他衣襟,目光凝瞪:“什么用性命祭器,这种话想都不该想,你必须收回去!”
帝君失笑:“我这不是急得没辙吗?不知怎么劝你,便只能如此承诺。”
他的担心她又怎会不明了,步莨只得暂时将心事压下,道:“我听你的,依你的,不再乱想,相信你可以护好我。你可别再提那话了,好吗?”
帝君将她轻轻揽入怀里,吻在她发顶。
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越发幽暗,虽得到她应答,他心里并不轻松。
之后一段时间,步莨确实未再提起盘古斧的事,也没再去过白岩温泉附近。帝君才逐渐安下心来。
***
白岩温泉下的洞窟。
洞顶悬空一把巨斧,斧头通体银蓝色,斧柄为褐色——正是盘古斧。
此时盘古斧正剧烈颤抖,周身的淡蓝光荡起涟漪,正被一圈白色光束团团挤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