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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1

    丁豆浑身紧张,手心满是冷汗,但她双目炯炯确是豁出去了,“且慢,为官之道必以仁为先,大人这样屈打成招,岂不是顾百姓生命如儿戏,譬如大铭官僚皆是如此,叫百姓如何相信朝廷。”

    死寂的人群瞬间炸开锅,这家伙不要命了,当庭指责朝廷,真真是嫌命太长活腻了。

    主审官飞速瞧眼神情镇定的顾雅浓,彻底失了脸子,“大胆!竟敢辱蔑朝廷,你是何人!”

    她三步并两步,一撩衣袍下跪,“回大人,在下乃是东街闲散状师豆丁,因为觉得此案甚有蹊跷,依大铭律例但凡在公审过程有状师提出质疑,主审务必要参考其状词才能定案。”

    状师?这瘦弱的小身板居然是状师?丁豆自从丞相府偷跑出来,又恢复了男装打扮。主审官盯着她上下打量,见此人公然在会审大喊冤枉,势必有些皮毛胆色。主审官神情犹豫,边角落听审的白胖何大人也是紧张直擦汗。

    她往前踱步,高堂公案几步之遥,被衙役持棍拦住。丁豆低声道:“经在下分析,此案另有隐情,如若大人认就坚持下令,恐怕百姓心有不服的占多数,大人的名声也不甚好听,再者犯案者如是真被冤枉,大人岂不是得了一项美誉,百姓自会拥戴。”

    主审官神情似乎有些动容。

    “到底案犯清白与否,大人听在下言语几句不就都清楚了,如果最后案犯依然被判有罪,大人可以以扰乱公堂为由当场将下载捉拿治罪,在下绝无怨言。”

    顾雅浓握着茶杯静默,面容绷得僵硬,丁豆这回真是拿了生命来做赌注。

    有了台阶,主审官顺着下了,他沉声道:“大铭条例有文,案犯如对证人供词有疑问,可以启用状师申诉。”

    丁豆心里有些底气了,她顺着眼,深深望向一遍跪地的汉子。

    “疑犯南枫,你可同意申请状师为你申诉?”

    阿发头发蓬乱,面容污浊难辨五官,可一双眼却晶亮发光,他定定回望丁豆,嘴唇颤抖不止,“回大人,草民愿意。”

    丁豆冲他坚定点头。

    主审官简要复述案情发展经过,证人证词。

    丁豆拱手道:“大人,由于时间仓促,在下并未来得及速写状词,在下便用言语演示,也方便百姓们也能明白。”

    “本官批准。”

    丁豆神色一凛,“大人,在下想与证人毛大东核对一次供词。”

    主审官颔首,“将毛大东带上堂来问话。”

    衙役掺着瘦小的男子上了正堂。

    丁豆望着他,“毛大东,你可认得堂下所跪之人?”伸手指了指阿发的方向。

    “认得,他是小的在丰收商行的同门南枫。”毛大东打量了她一眼,确认不出眼前的矮小状师便是自家商行大小姐,毛大东一直在商铺做事,并不是丰收大宅之人,更别说居住在丰收寨了。对寨主的闺女只听过并没亲眼见过,好在这一层关系,丁豆才得以展示冒充状师不被认出。

    “在第一次公审时,你曾说南枫是因为回了丰收寨并且做了大小姐的随从这才与你失去联系。”

    “是的。”毛大东未察觉异样,老实作供。

    丁豆又问道:“那你对他与大小姐熟稔是不是很不满?”

    有些奇怪,毛大东顿住,“为何不满,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丁豆眯起眼,咂嘴,“接近了大小姐便是在丰收寨有了靠山,往后对在丰收寨的地位有利可图啊。”

    毛大东惶恐的态度渐渐松懈,他蔑视轻哼,“南枫表面上厚道老实,估计也是一肚子坏水。他在丰收商行没钱没势,不然大小姐随从的哪轮的到他。”

    丁豆挑眉,“这么说,如果有机会将他换成你,你也愿意了?”

    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当然,有机会往高处走,傻子才会放弃,就凭他那点斤两,啧啧,肯定是从中耍了什么手段。”毛大东似乎积累满腹埋怨,有人帮着捅破口子,就控制不往外哗哗流。

    而这些恰恰是丁豆最乐意看见的,她朝主审官拱手,字字有声,“大人,毛大东明显对嫌犯南枫有先入为主的不满,在之前的证词从曾提及过对南枫亲近大小姐不屑的态度 ,毛大东明显是带有主观偏见,可见毛大东性子善妒,也可能会因此,作出带有商榷的证供。”

    毛大东慌了,瞪着眼否认,“你别冤枉我,我说的都是真话。”

    丁豆又道:“本月初六,张明之所以推掉商谈饭局,只身来到东市丰收米铺,是因为南枫写了一封信通知他赶来,然而交这封信的人便是你。”

    “没错。”毛大东压抑住不安的情绪,“他把信给我之后,叮嘱我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和知道这件事。”

    “那好,你说疑犯南枫是何时将信封交给你的?”

    丁豆来回踱着步子,神情自若胸有成竹,话语通顺逻辑缜密。顾雅浓有些诧异,这难道就是那个整日不学无术野蛮无理的山贼千金?他探究的双瞳墨色愈发浓烈。

    毛大东咽口唾沫,“初六的一大早天,还没亮南枫上门就来找我。”

    “什么信件这么重要非得一大早亲自来送给你?”

    “谁知道。”毛大东揣摩着看了眼主审大人,“也许他抓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威胁二当家交回店铺咯。”

    丁豆端着下巴摩挲,“你曾说,曾经亲耳听见南枫和张明在书房为了商铺主权争吵,南枫甚至说出了威胁张明的话?”

    “没错,我亲耳听见的。”

    “几时听见的?在哪听见的?”丁豆视线厉如针,仿佛能一下刺入心脏。

    毛大东顿时噎住,低头转着眼睛,半天才吞吐出声,“半月前,在二当家东街的宅子里的书房听见的……”

    丁豆俯下身,看着他眯起眼,“你确定?”

    “确、确定,我亲耳听见的。”

    丁豆面色陡然一沉,她当着众人拂袖呵斥,“毛大东你可知道,张明在东街的宅子三月前因为事故发了大火,将宅子全都物件烧毁了。别说书房了,就连卧室都成了一把灰。”她目光锐利,咄咄逼问:“我倒要问你,半月前你在哪里听见的?在哪个书房听见的?”

    听审百姓炸开了锅,当日东街的老宅无辜发起大火,不仅事发的宅子全部烧了,零星火点还引得附近几家遭了秧,这事当时在东街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些人还在小声议论,还有人指责毛大东做假证,现在局势所谓顺风顺水了。

    眼睛被冷汗浸透,刺得眼珠发疼,毛大东根本无暇顾及,他对着主审官就是慌乱磕头,“这,哦,我我记错了……大人,不是东街的宅子……是张明西边的本宅……”

    丁豆乘胜追击,“毛大东你可知,呈堂证供入不得半点假,提供任何虚假的证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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