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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容!”
纤细的手指沾满污血,碧萝抓住懿宁的衣摆,“王爷,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可我还是觉得碧萝好听,下辈子…纵然你爱上了别人……我还是不后悔遇见你……”
半张的美目随着最后一个话音合上,碧萝侧身蜷缩起来,优美的曲线优雅得像朵玫瑰,刹那光华,又宁静凋谢。
丁豆模糊的眼眶,霎时奔流出承载不住的泪水,湿了脸颊,透了衣襟。
“好弟弟,看见了吗?这就是一无反顾下场,不要为她可怜,你会比他伤得更惨,有时间多为自己着想吧。”碧落的尸体如同破布,被楼敏之嫌恶踢开,蔑视道:“你知道了花容的心意,但顾相他未必知道你的心意。身为男子居然爱慕同性,我司马氏何时出了个如此龌龊的孽障,真为你高贵尊贵的血统蒙羞。”
“楼敏之!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许再说一个字!闭嘴!求你闭嘴!你杀了我吧!”如他所愿,懿宁已经无所顾忌的崩溃了。
“大好江河,也抵不过他回眸一瞬。司马懿宁,你倒是个情种。”
拂袖而叹,墨绿衣摆划出利落弧度,他转开视线,惊讶道:“咦?顾相你的脸怎么白了,受了惊吓吗?”
顾雅浓没有理他,径自往前走,他蹲下身默默扶起懿宁,开始替他止血。
铮铮男儿泪,终于如泉涌,他带着小心翼翼,“随之,你……你不生气?”
指尖挖出药膏细心涂抹伤口,顾雅浓低沉着淡淡开口,“为何要生气,即便我要生气,早在二十年前就愤然离去了。”
“你早知道了?”懿宁撇开头。
“嗯。”顾雅浓慢条斯理私下衣摆。
懿宁心中百味陈杂,他又恼又羞耻,“你也像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不能启齿的耻辱吧。”
“我顾雅浓身边从没有羞耻之人。”顾雅浓眼也不抬,继续手里的干活。
然而,懿宁目光殷切看着他,“如果,当年我告诉你,你还会待我一如既往吗?”
疮痍的伤口被细心包扎好,顾雅浓直直望向他,“懿宁,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可夹杂多余感情,你对我的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迷失罢了。”
懿宁噗嗤笑出了声,“哈哈,迷失……对啊,迷失……谁知道,我这一迷失竟是二十年……”
他边摇头,颤抖着身子,“我不敢说,不敢告诉你。你是多么正统的君子,怎么会接受污秽的爱慕,我怕你会一走了之,不会再理我,我暗暗下了决心,一辈子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要让它拦在肚子里随我一起进入坟墓……”
“如今,你却对我说只是我的错觉。顾随之,你有时候比任何人都要残忍!”懿宁自嘲狠狠捶胸,鲜血又一次浸出了绷带,那是刺目的猩红。
顾雅浓不恼怒不厌恶,他出奇冷静的态度,在这个随时都令人震惊的场合完全不搭界。
“懿宁,分明知晓这是无望的爱恋,还要执意下去,我该如何说你好呢。”他摇摇头。
修长的手掌轻柔搭在懿宁的不断耸动的肩,“纵然是众人眼中无望的爱恋又如何,只要真心喜欢一个人,便是莫大的勇敢。”顾雅浓回望身后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娇小身影,“明知道可能不会有结果,却还要一无反顾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保护着她,替她开心为她难过。世间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令人愉快的。”
他眼角带着不屑一扫而过,“楼敏之,你喜欢索取一味贪婪,你没有资格评价他。”
楼敏之的嘴角僵硬住。
顾雅浓扶起他颤抖的身子,轻声柔笑道:“懿宁,你能视我若珍宝,我万分荣幸。”
懿宁掩面,激动得不能言语。他太累了,经受不住的打击瞬间被人抗下,心底渐行渐远的光点,又逐渐以另外一种颜色覆盖上自己冰冷的身体,它是那样的暖和舒心,让人忍不住放下周身的防备。
他浑身无力,歪倒在顾雅浓身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他的声音虚弱而苍白,“那天皇都书院天气很好,我很少看见三月有那般明媚的阳光……我第一踏进赫连轩的时候,听见院子里一阵悠扬的琴声……我走近一看……是一个黑发白肤的童子在树下抚琴。他是那样的随意又不失稳重,我记得……他的眼睛深幽得像西域进贡的深紫色的葡萄……”
懿宁伤口的血越流越多,神智几乎是快昏迷了。顾雅浓托住他,没有松手。
“……那年初夏,榕树下……你没有走开……真是太好了……”
丁豆咬着拳头眼泪刷刷流淌,无望的爱恋,为何要演变成这种结果,世间众生都是可悲可怜之人,为何小小的挣扎都能将人伤害的体无完肤,凭什么……
“好了,叙旧时间结束。”冰冷的突兀声音,敲击脆弱的神经线。
一声轰隆,大门的阻挡碎片被挖开,大批叛军泉涌般出现,迅速占领了大殿每一处地方。
楼敏之眼也不眨,亲手拿起短匕挑断了懿宁的双脚筋脉。
“将他压入大牢,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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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尘埃落定(大结局)
大铭边境战火如荼,赤炎前锋十万精兵一路由西北边界攻打进了皇都,失去了夜池的相助大铭军队孤军奋战,征西将军奉当权者密令,亲自前往敌军阵地以求和为由谈条件,铭军暂时避免进一步攻击。
成惠帝萧太师接连被杀害,楼敏之得势,他下令关押身受重伤的懿宁,又将丁豆与顾雅浓二人囚禁起来严加看守。
四处都有叛军看守,一点空隙也不留。
狭小禁闭的空间,丁豆烦躁走来走去。
“随之,你说王爷会不会有事?我不想他出事,纵然他做过不好的事情,我依然坚信他是有苦衷的,我还是不想他死。”
她扯着头发愁眉苦脸,“为什么大家都变了,变得很可怕,变得利欲熏心,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残害人性命,我好难过……”
“都是人心的欲望在作怪。”修长温热的大手抚上她哭红的脸颊,“有我在,你不要惊慌。”
丁豆抬起朦胧的杏眼,“随之,我们逃出去吧。”
顾雅浓缓缓摇头,道:“现在整个皇宫都掌控在楼敏之手里,外都围满了叛军,即便能侥幸逃跑又能逃多远,只怕还没出宫门,就被乱箭削去了首级。”
丁豆丧气,“那怎么办,我好担心我爹,好担心阿发,还有丰收寨上上下下老老幼幼,如果楼敏之不放过我们,难道就乖乖在这等死?”
顾雅浓忽然点上她冻红的鼻尖,戏谑道:“原来你怕死。”
她大咧咧道:“死我倒不怕,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