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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时傅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泪,却笑得薄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惜了。”

    他明明那么轻柔的动作,却吓得女孩儿不停发抖,她终于感觉到了害怕:“时总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时傅没说话,满意地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林嘉因从浴室出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愣了愣,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短信联系,这还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手机很有耐心地震动着,林嘉因接通了。

    “在哪儿?”时傅率先开了口。

    “家。”林嘉因擦着凌乱的头发。

    “发个地址,我现在过去。”时傅转身过去,没再看面前的女孩儿一眼。

    林嘉因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从他的声音中,她好像听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急切,平常做什么事都慢条斯理的男人,现在可不像他。

    时傅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他停在原地:“你生理期结束了吗?”

    “咳咳——”向赫正喝着酒,突然被自己呛到了。

    电话里林嘉因也笑了,她站在窗边,继续擦头发:“正是汹涌澎湃的时候。”

    尽管已经想到了答案,但时傅还是气笑了。

    “怎么了?”林嘉因听出他的声音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被下药了。”时傅也不着急去找她了,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冷风往房间里灌。

    身后的沙发上,向赫的脸色冷了下来,终于明白了刚才时傅看酒杯是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那里微微发抖的女孩儿。

    电话那端,林嘉因愣了愣,她看着窗外昏黄的琉璃灯,轻扬唇角:“可以找给你下药的那个女孩儿。”

    她声音淡淡的,像冷泉漫过心头,但此刻却浇不灭时傅心中的火,反而让他想起了那双媚眼如丝的黑眸和一启一合的红唇。

    “jessie的手也挺好看的,借我用用吧。”时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砾感。

    “今天刚做了红色的指甲,要看看吗?”林嘉因抬起手,黑色的卷发湿漉漉的,凌乱地缠绕在暗红色的指甲间。

    冷欲和妩媚,两种极端的美在她身上揉合得淋漓尽致。

    林嘉因知道,他不会来找她。

    时傅笑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有自虐倾向,他实在不敢保证,如果就这么去了会不会发生其他的事。

    “好好养身体,我们下周见。”明明一句关心的话,却被时傅说的别有意味。

    林嘉因笑了笑,放低了声音:“亲爱的,你也注意身体。”

    时傅被她撩拨的心里一紧,在这一瞬间冲昏了头,他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但刚走两步,电话挂断了。

    时傅凝视着挂断的电话,看了很久,然后嘴角的弧度不断向两边拉扯。

    很好,那就下周见。

    “日子太好过了是吗?”向赫走到那个女孩儿身边,冷冷开口,“抖什么?”

    “对不起向总,我错了对不起,是我利欲熏心心术不正……”女孩儿也是被纸醉金迷乱了眼,现在吓得浑身发抖。

    看时傅还在那边等着,向赫也没耐心再跟她们多说什么:“现在去找人事领工资,明天都不用来了。”

    女孩儿听出没有要追究她责任的意思,连忙道谢出去了,但其他女孩儿却心有不甘,这件事她们完全不知情,然而现在也不敢开口,也都陆陆续续地出去了。

    把她们打发出去之后,向赫走到时傅身边,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去医院还是……那位手很好看的女士家里吗?”

    时傅没兴致和他调侃,率先走出了房间。

    .

    林嘉因总是懒得吹头发,头发擦了半干,就把毛巾放在了一旁,她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后花园种了满园的黑巴克,在月亮的清辉下呈现出黑色丝绒般的光泽。

    既然他说下周见,林嘉因就相信他不会乱来。

    .

    时傅和向赫从医院出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偶尔吃一次以后不会影响身体,不过现在要么发泄出来,要么多运动加快新陈代谢。

    “怎么样?忍得住吗?”车里,向赫笑着递给时傅一瓶纯净水。

    时傅接过来喝了小半瓶,脖子向后仰着,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回家。”

    听到时傅的话,司机启动了车子。

    “这女人倒是沉得住气。”这么久了电话都没打一个,向赫笑着看了时傅一眼。

    时傅的眼角因为忍耐着身体的躁动,有些微微发红,想到林嘉因那张脸,他笑了笑,然后打开了车窗。

    “我见过吗?”向赫突然有些好奇的。

    “应该没有。”时傅看向窗外,墨色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被风吹得翻飞。

    “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向赫和时傅认识十几年,他身边的女人看似不少,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多。

    “恐怕不行。”她说的不干涉彼此生活,时傅觉得很好。

    “怎么?”向赫扭头看了他一眼。

    “比我还怕麻烦。”时傅笑了笑。

    这么说向赫就懂了,只是他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和他玩这种游戏。

    北方十月底的夜晚,温度很低,风打在时傅身上,他的头发跟着衣角一起凌乱,男人眼皮低低垂着,露出微红的眼角,比往日的从容持重多了几分颓废和慵懒,还有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隐隐情|欲,在夜色里挥之不去。

    车在燕园停下,向赫没下车,和时傅说了两句话后掉头离开了,时傅走进大门,一周七天,他回家的次数没有在酒店多。

    三层楼高的别墅在夜里显得格外安静肃穆,时傅的房间在三楼,进门后他乘电梯上去,二百平的大平层是他的私人领域,各个功能区被划分的恰到好处。

    时傅回卧室换了件宽松的衣服,然后去隔壁的房间打开了跑步机。

    跑步机在落地窗前,正对着前庭院子里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深秋的季节,泛黄的梧桐叶随风飘落,时傅没戴耳机,视线落在月色下的那棵梧桐上,听着自己的呼吸挥汗如雨。

    一个多小时后,时傅按下暂停键,脸上的汗顺着下颚线滑落,浑身都湿透了,在汗水的浸染下,属于男人的气息和张力格外浓重。

    向赫离开燕园后,重新回了俱乐部,当初开这个俱乐部是因为和朋友打赌输了,他对那些声色犬马的地方向来没有太大的兴趣,偶尔无聊了就和时傅在这里喝酒,离婚后更是如此。

    但没想到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向赫找了相应的负责人谈话。

    .

    凯扬是一家来自德国的广告公司,在大中华区的分部坐落在燕城,全球范围内,凯扬因为和车企fa的合作佳话而在圈子里闻名,但随着时间推移,这段合作佳话也到了尾声。

    时间长了,双方自然摩擦不出有趣的火花,很多业务合同到期后,fa没有选择续约,而是找了新的代理商,凯扬自然也找了新的广告主。

    双方都能注入新鲜血液,自然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林嘉因心里却没那么舒服,这就跟男女朋友分手一个道理。

    新的一周,林嘉因浏览着电脑里的信息,旁边的咖啡还冒着热气,过了几分钟,她抱着电脑出了办公室。

    林嘉因走到外面的格子间,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了两下:“开个会,2512.”

    众人应声,停下手里的工作,抱起电脑往会议室走。

    到会议室后,林嘉因把投屏码输入到电脑上,连接了投影大屏,她站在屏幕前往下扫了一眼:“闻烟呢?”

    “和明新在fa.”那天和林嘉因一起去商务会所的刘宇说。

    林嘉因点了点头:“好,那我就顺着fa说了。”

    “我们和fa的合作目前只剩下闻烟手里这个项目,合同在明年九月份到期,但大家也不用担心,今年以来,大家也都接触了新的业务,接下来也会有新的客户进来。”

    女人的身影在投影下勾勒出姣好的线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今天上午跟老板聊,老板说他最近听到些风声,铭安集团会在接下来一两个月发布招标信息,虽然我们公司是服务汽车起家的,但地产和车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属于传统行业,有很多共通之处,大家有什么看法?”林嘉因引出今天会议的话题,说完后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

    “铭安集团,房地产爸爸啊。”刘宇开玩笑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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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地产的客户……内部程序会不会比较复杂?”有个女孩儿说出了她的顾虑。

    “肯定和外企的工作环境不太一样,但我对地产的客户还是挺有兴趣的。”一个纹着大花臂的男生说。

    “你这胳膊也就能待在咱们公司了,如果比稿顺利,将来去铭安开会,你估计得让人家保安扣下。”刘宇将那男生的衣服往下拽了拽,给他盖上。

    林嘉因笑了笑,她很少约束员工的服装和喜好,毕竟是广告公司,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和很多稀奇古怪的爱好,在轻松的环境里才能更好地激发创意。

    “好了,不要闹了。”林嘉因手撑在桌子上,“会议结束后,想做这个项目的人可以找我聊。”

    “jessica,我!”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人举手。

    “带着对铭安集团的想法来。”林嘉因看着那几个人嘴角上扬。

    举手的人瞬间都蔫巴了,手又悄悄放下。

    “目前大家手上的工作都挺饱和的,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想让大家先有个心理准备,等忙完手上的事可以发散地想一想,我相信以大家的能力,这次竞标一定没问题。”

    “肯定没问题,jessica最棒了!”

    林嘉因已经习惯了这帮小孩子的吹捧,她笑着结束投屏:“都去忙吧,散会。”

    众人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林嘉因走在最后面,她开会几乎从来不超过三十分钟,也提倡同事们开会尽量压缩时间,否则就会成为无效会议,一天的时间都用来开会了,工作只能加班来做,长此以往就会形成恶性循环。

    .

    时傅昨天晚上有个酒局,宿醉后将近中午才醒,他洗了个澡进入衣帽间,一排排领带衬衣和西装整齐排列,限量版的腕表在灯光下流动着光芒。

    然而在充满男人气息的衣帽间里,墙壁的角落放着一副半成品的油画,与之格格不入。

    油画只画了一半,画面中的女孩儿站在梧桐树前,她穿了件白色的裙子,头上戴了一只红色大蝴蝶结,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像一位圣洁又调皮的公主,只不过,油画只完成一半,上面的女孩儿没有脸。

    这幅画被时傅扔在衣帽间最隐蔽的角落,但仍旧一尘不染。

    时傅穿好衣服下楼,周阿姨看到他下来,从厨房端出一碗汤:“阿傅,这是董事长让我煮的醒酒汤,你趁热喝。”

    “谢谢周姨。”时傅拉开餐桌前的椅子。

    “午饭快好了,在家吃吗?”周阿姨站在一旁问。

    “不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待会儿回去吃。”时傅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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