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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接下来,他并未派暗卫出去,而是将使者团中的一位使者派了出去,使者在皇宫附近转悠了一圈,不仅安然无恙地回了鸿胪寺,还什么都不曾发现。

    三皇子脸色冷得瘆人,自然猜出了暗卫的失踪与大晋皇帝脱不了干系,知晓归知晓,他却只能吃这个闷亏。

    宜春宫,今日沈翌难得早回去两刻钟,他过来时,陆莹才刚沐浴好出来,她一头青丝垂于身后,莎草正坐在她身侧帮她擦头发。

    瞧见沈翌时,莎草赶忙起身行礼,“陛下金安。”

    沈翌道:“退下吧。”

    莎草顺从地退了下去,陆莹也起身站了起来,欲要行礼时,被他按住了肩膀,“坐吧,我帮你擦。”

    陆莹浑身不自在,总想起午时他帮她按摩时,他的异样,“不必,妾身自己来。”

    他突然唤了她一声,漆黑的眸也直勾勾望着她,“莹儿,别总是拒绝,试着接受朕成吗?”

    陆莹眼睫轻颤了一下,沈翌试着拿布巾包裹住了她的发丝,“朕所求的并不多,只想多为你做点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陆莹听完这话,心中只觉得闷闷的,拒绝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她闷闷坐了下来,“想擦就擦。”

    女孩声音软糯,带着一丝郁闷,沈翌不由扬了下唇,随即就认真擦了起来,上次帮她梳头时,就觉得她一头乌发,又柔又顺,他眸色认真,擦拭的动作也很轻柔。

    陆莹有些乏,她今日不仅亲手做了许久的冰糖葫芦,用午膳时还一直在照看孩子们,一下多了七个孩子,自然耗费精神。

    她头发很多,每次将头发擦干都需要小半个时辰,沈翌没擦完,她就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沈翌站在她身后,因个头高,自然瞧见了她打哈欠的动作,他道:“困了?去床上趴着吧。”

    陆莹摇头,下一刻就见他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低声催促道:“不想被我抱去,就自己走。”

    陆莹怕他真抱她,就起身去了床边,她趴下后竟是又想起了坐在他身上时他的异样,她脸颊有些烫,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道貌岸然,瞧着那么冷淡,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帮她按个摩,竟然就有了反应。

    陆莹在心中腹诽了几句,明明很疲倦,在床上趴下后,她却没能睡着,只觉得如芒在背。

    沈翌的目光确实落在她身上,她身材玲珑有致,纤细的小腰盈盈不足一握,沈翌只是这么望着,身体都有些燥热,不知忍得太久有些受不住,还是怎样,最近几晚,他总会想起她醉酒时,缠着他不放的模样,沈翌呼吸都乱了一拍,帮她擦好头发时,他身上也出了汗。

    他去沐浴了一番,还特意让内侍加了不少凉水,本以为洗个凉水澡,会舒服一些,真正沐浴时,他脑海中,却总是想起在浴室内的一幕幕,她醉酒那晚,单是在汤池中,他就要了她两次。

    沈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眸色愈发有些暗沉,他沐浴完毕出来时,陆莹已经有了睡意,正有些迷糊,却突然察觉到身体被他凌空抱了起来。

    陆莹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了他的肩,对上的却是他泛红的眸,他眼中的渴望,像一把火,直接蔓延到了陆莹身上,陆莹被他的目光烫得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沈翌直接抱着她去了榻上,陆莹一颗心不自觉提了起来,一时只觉心跳如鼓,他将她放在了床上,随即身体就覆了上来,鼻尖磨蹭着她。

    他想亲她,想起她那番话后,终究是没能吻下去,只磨蹭她的鼻尖,陆莹身体僵硬,手指发麻,嗓子也紧得厉害,根本说不出旁的话来,只偏了偏脑袋,“你、你下去。”

    她甚至不敢看他。

    沈翌哑声道:“之前你曾说,朕实在想要时,可以给朕,莹儿,朕此刻就想要,帮帮朕,嗯?”

    他说完就握住了她的手,“无需真做什么,只简单帮我一下。”

    陆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直到她的手触碰到那把匕首时,她才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时又慌又乱,她猛地收回了手,耳根也刷地一下涌上了血色,一张脸更是红得滴血。

    “你、你……”她结结巴巴的,也不知想指责他什么,最后忍不住咬咬唇,停了下来。

    她生得美,本就面若桃李,脸颊上染上绯色时,比晚霞还要瑰丽,沈翌清楚凡事需要循序渐进,刚刚也不过是试探罢了,他扣住了她的手,脸颊埋在了她颈窝处,没再动弹,唯有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耳侧。

    她果然没再推开他,人便是如此,一再拒绝过旁人后,对方一妥协,也会跟着妥协。

    陆莹听到了他凌乱的呼吸,他滚烫的气息也洒在了她脸上,她脸颊烫得厉害,被他这么一弄,彻底没了睡意。

    唯有最初,他安分那么一会儿。

    他翻身下去时已过去许久,她耳根仍旧红得厉害,他又将她拥入了怀中,低声道:“抱歉。”

    陆莹抿了抿唇,不想理他。

    沈翌又拿鼻尖蹭了蹭她雪白的脖颈,低声道:“腿根疼吗?”

    陆莹忍无可忍,“闭嘴。”

    黑暗中,沈翌略微勾了下唇,他又将她拥入怀里,低声道:“睡吧。”

    陆莹哪里还睡得着,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下去清洗一下。”

    沈翌倒是听话,顺从地下了床,他又沐浴了一番,趁他出去时,陆莹才红着脸,换了亵裤,又拿了一条干净褥子。

    她换好时,正欲去床上睡,却被他拦住了去路,他道:“就睡在榻上吧。”

    陆莹总觉得他居心叵测,她脸颊有些热,“你想睡这儿就睡。”

    她说完就越过他,走到了床上,她才刚在床上躺下,他也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肌肉紧实,略一靠近,就满是压迫感,陆莹闭上了眼,想赶紧入睡,谁料,他仍旧将她捞入了怀中,察觉到那把匕首的压迫感时,陆莹心态略有些崩,“你还要不要睡?”

    沈翌轻咳了一声,一贯冷淡的面容上,不自觉添了赧然,他也没料到,竟又……怕自己再抱下去,会彻底失控,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被他弄僵,他翻身下了床,干脆躺在了暖榻上。

    陆莹忍不住竖起耳尖,听了听动静,隐约听到他躺在了榻上,室内安静下来后,陆莹心中无端涌起一股很奇怪的冲动,她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开口说话。

    她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着,怕他发现她一直醒着,她刻意保持着平稳的呼吸。

    又躺了近半个时辰,她才听到他那边又有了动静,起床声其实很细微,他走路时,也完全没发出声音,陆莹竖起耳朵,一直留意着他那边,才察觉到他又去了浴室。

    一晚上沐浴三次,也真是够了。陆莹不知何时睡着的,梦里都是他滚烫的呼吸,她惊醒时,天已蒙蒙亮,陆莹翻身坐了起来,由于没有睡好,头有些昏沉沉的。

    她反应慢了一拍,才赶忙喊了喊圆圆。

    小丫头睡得很沉,小胸膛微微起伏着,粉嫩嫩的小嘴,略张着,睡颜香甜极了。

    圆圆不想起床,小脑袋一直往枕头里钻,陆莹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她这才醒,小嘴嘟了嘟,“娘亲,好困,我不想去念书了。”

    陆莹没惯着她,“你若今日不去,以后再想去娘亲也不会同意,无法学琴,也无法学骑射,更不能跟哥哥们一起玩耍。自己选,要不要去。”

    圆圆吓得瞬间清醒了过来,“我去。”

    陆莹这才教训她一通,让她不能怕吃苦,不管做什么都要持之以恒,若是三心二意,一点苦都吃不得,日后什么都做不成。

    圆圆蔫哒哒听着,也不敢反驳,给她穿好衣服,陆莹才将她抱下床,圆圆的小鼻子却在她脖颈上轻轻嗅了嗅,闻到了父皇身上的味道。

    乾清宫时常点龙涎香,沈翌身上除了淡淡的青草味,便有一丝龙涎香的味道。

    圆圆眨了眨眼,道:“娘亲,父皇又抱你啦?你身上都是父皇的味道。”

    她问得单纯,一双乌溜溜的眸中也满是好奇。

    陆莹呼吸不由一窒,昨晚的一幕幕忽地又涌入了脑海中,她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乱问什么?”

    圆圆捂着小脑袋躲了躲,乌溜溜的大眼,睁圆了些,无辜地控诉,“娘亲又凶我,一提父皇你就凶我,父皇怎么得罪你了?”

    见她此刻竟站在沈翌这边,陆莹有些不敢相信,又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一口一个父皇,几件生辰礼物,就将你买通了?之前刚来京城时,是谁不肯搭理他,又是谁死活不肯喊父皇,他当初怎么得罪你了?”

    圆圆蔫了下来,小嘴嘟了嘟,她早已忘记当初自己为何那么排斥他,许是不喜欢他冷脸的模样,许是因为他将自己带来了陌生的地方,抑或因为他对娘亲不够好。

    可人都是有感情的,他对自己的疼爱都是真的,甚至比娘亲还要宠她,哥哥又那么依赖他,熟悉一段时间后,圆圆不讨厌他很正常。

    她有些心虚,想到娘亲许是嫉妒了,她弯了弯唇,“在我心中娘亲最好了。”

    边说边抱着陆莹的手臂,晃了晃。

    陆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拿这小丫头没有一点办法。

    等将孩子们送走后,陆莹才放松下来,许是昨晚窗户开的小,她总觉得室内闷闷的,满是他的味道,她又伸手将窗户开大了一些,直到新鲜空气涌入房中,她才转身回内室。

    室内的脏衣物已被莎草收走,一想到莎草定然猜到了什么,陆莹一张脸就烫得厉害。

    她揉了揉鼻尖,才静下心来,她正准备去看账本时,乾清宫竟是来了人,这小太监是宋公公的干儿子,一直在御前伺候,瞧见陆莹,他便给陆莹请了安,随即道:“娘娘,皇上有事找你,您随奴婢往乾清宫走一趟吧。”

    陆莹以为他真有要事,起身站了起来。

    第100章 欺负

    小太监直接将她带去了御书房, 小太监通传过后,室内就传来了一声清冷、威严的声音。

    陆莹依言走了进去。

    这是陆莹首次来御书房,室内干净整洁,除了一个偌大的书架, 便仅有一把椅子, 一张书案,东西少得可怜, 到处透着清冷。

    沈翌正坐在案前, 面前摆了一堆奏折,听到脚步声,他才抬头, 陆莹屈膝行了一礼, 道:“不知陛下唤妾身来,是为何事?”

    沈翌其实没什么事, 因着昨晚尝到了甜头,每次批阅完一本奏折,脑海中总想起她,沈翌处理政务时,总是很专注, 这般心神不宁, 还是头一回。

    因为效率极低,他才让人将她唤了过来,想着见一下是不是会好一些,他没有自揭其短,将室内的内侍挥退后, 才寻了个借口, “昨日六公主出宫后, 被裴渊带去了别院,如今三皇子以为她待在宜春宫,若是三皇子再次派人来问,你就说小公主喜欢她,你将她留在了宜春宫,昨日忘了跟你说这事。”

    陆莹有些惊讶,“世子怎地将她带走了?”

    因为惊讶,她甚至没深究他话中的漏洞,他完全可以派宋公公给她传个口信,就算怕泄露此事,他也可以等午时,回去用午膳时告诉她,根本没必要将她喊来御书房。

    沈翌没瞒她,“三皇子有意让六公主给我下蛊,六公主怕事情败露,没听从他的命令,裴渊怕三皇子对她不利,才将她带走。”

    陆莹更加震惊了,她与裴渊打过两次照面,印象中他一向狂傲不羁,哪怕唇边时不时带笑,任谁都清楚他并不好惹,更不曾听说过他有怜香惜玉之心,他究竟何时与裴嫣扯上的关系?为何要出手帮她?

    哪怕清楚,裴嫣也是个可怜人,陆莹也不觉得裴渊是乐善好施之人,陆莹心中掩不住的好奇。

    裴夫人整日操心裴渊的亲事,可知道他对六公主的关照?想到五公主对裴渊势在必得的模样,陆莹突然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世子是对六公主有意吗?”

    沈翌点头,“朕答应了,待此事了结,会为他和六公主赐婚。”

    往年小国君主前来朝拜时,总想献上自家公主,和亲一事自古有之,皇上不想要时,往往会塞给皇室中人。裴渊是镇国公之子,又是沈翌的表哥,将六公主嫁给他,也说得过去。

    陆莹只是没料到,裴渊竟也会动情,自古以来,虽有同姓为婚,其生不蕃的说法,实际上,大晋也有不少同姓成亲的例子,子孙照样繁盛。

    陆莹道:“六公主性子柔顺,心底善良,若能嫁给裴渊倒也不失一桩好姻缘。”

    裴夫人生性豁达,不拘小节,不是那等苛待儿媳的人,老太太性子同样和善,她虽宠爱孙子,大事上并不糊涂,裴嫣又是个讨喜的性子,想必能与婆母相处好。

    陆莹也没再多想。

    沈翌又道:“坤宁宫已翻修完毕,让赵公公带你去瞧瞧吧,看看还有什么想添置的,等全部弄好,你就搬去坤宁宫。”

    坤宁宫就在乾清宫后面,离乾清宫最近,她搬来后,沈翌每日过来,也能节省一些时间。

    陆莹轻轻颔首,“陛下若无其他事,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沈翌点头,本以为瞧见她,接下来就能静下心,她转身离开时,他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罢了,朕带你去吧。”

    陆莹脚步一顿,“陛下政务繁忙,妾身自己去即可,您留下处理政务吧。”

    “一时半会儿不要紧。”

    他说着已站了起来,走到了她身边,陆莹也不好再拒绝,坤宁宫才刚刚翻修完毕,里面干净明亮,不论是雕刻龙凤呈祥的罗汉床,还是书案,皆是最上等的紫檀木打造而成,里面的一切皆是崭新的。

    偏殿里还设了琴房、画室,除了安安和宁宁的住处,还有一个屋子被收拾了出来,单看室内的摆设,就知道是为圆圆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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