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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裴征再开一张,三点。

    砂姐开出一个a。

    直到裴征掀出一张四,以21点的玩法,20点的胜率非常大,他自然不会再要牌,除非开出一张a。

    砂姐开出一张黑桃2,正在砂姐准备继续要牌的时候,裴征的目光盯着准备发牌的时雨,目光就像扫描的仪器,把她从头到脚看得透明。

    砂姐不太明白,“陈先生,怎么了。”

    裴征托腮,目光盯着面容清冷眼神如刀的小丫头,啧啧咂舌:“她撩我。”

    时雨一顿,急忙摇了摇头。

    砂姐掩唇一笑:“你确定,纷朵可不是那种性格哦。”

    “她看我,还看了三次,”裴征冲她挑眉,“小妹妹,嗯?”

    见时雨紧抿着唇,捏着扑克牌的手紧了又紧,裴征从旁边的三通手里接过雪茄放到唇边抽了一口,带笑的眼直盯着她,他吐出烟雾,悠闲自在,“不开玩笑了,小妹妹一会要哭了,我可不习惯把女孩子弄哭,不绅士。”

    砂姐忍着笑,“别逗了,纷朵是我酒吧的调酒师,有机会请你喝一杯。”

    “那感情好,谢砂姐了。哦,对了……”他点了下嘴巴,“她不会说话?”

    时雨无语致极,真想抽他丫的,你才哑巴,小时候没少被那些大院里的孩子喊哑巴,浑蛋魔王又来挑衅她。

    “纷朵只是不喜欢说话。”

    “我还以为她喜欢上我了。”

    时雨放下牌走到砂姐旁边站定,不发牌了,一副老子不伺候你的架势,虽然只有裴征这样认为。旁边人眼里,只当小女孩儿被逗得害羞。

    砂姐冲旁边的荷官说:“再来一张。”

    裴征摇摇头,“砂姐,你又赢了。”

    “陈先生真会开玩笑,我还没掀牌。”

    裴征站起身,信步来到砂姐面前,他拿起她牌面上的那张a,“这张11点。”

    砂姐,“我们玩之前讲过a仅代表一点,不代表11。”

    “那我现在讲,ace可以当做一和十一,砂姐,你又赢了。”

    砂姐笑了出来,此人风趣幽默看似无规矩却步步是规则,眼神毒辣能看懂人心,“陈先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裴征颔首符合,“时间不早了,改日来与砂姐开局,下次,我们换个玩法。”

    “那我在这恭候陈先生下次光临。”

    裴征带着身边几个人走后,砂姐上楼,时雨跟在身后进了包间 ,她走到吧台替砂姐调酒,随后进来砂姐的手下,此人与娜塔一样,都是砂姐身边的人,“砂姐,查清楚了,此人叫陈正来自津宁,以走私和军火起家,他最近在洗钱。”

    “确定?”

    “他与丹拓生意的中间人是,蔺先生。”

    蔺先生的赌场遍布东南亚几十家,他是上流社会的名人,赌界的霸主,什么生意都做,黑白两界名望高举,多少人想要合作一二都无门路可探,陈正的中间人是蔺先生,砂姐确信了陈正的身份不一般,可能,比她想像的更有实力。

    “想办法拉拢他。”砂姐要对付威猜,必须拉拢一个可以合作的人,这个人要有勇有谋敏锐且有背后势力做支撑,而陈正,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时雨调了酒给砂姐,砂姐说:“威猜找你麻烦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我不会亏待你,跟在我身边他不敢对你怎样。我们再想想办法,多多观察和留意这个陈正,如果他真的是我要找的人,想办法跟他合作,他要的是钱,我有。”

    “纷朵,暂时绕着威猜的人,等我把他解决你就能解除危机。会开枪吗?”

    时雨摇头。

    “让娜塔教你。”

    “我,不习惯。”

    “遇到威猜的人,枪是你的保命武器,除非你跟在我身边一刻不离开,否则,我也难护你周全。”

    时雨点点头。

    她跟着娜塔离开,娜塔给了她一把枪,教她如何开枪,时雨会使枪,只是她不喜欢这冰冷的致命武器,她宁愿用刀,防身,御敌,都可。

    砂姐找来叔调查了纷朵的背景,起初对她的怀疑,在她打晕威猜和从来叔口中得知她的身世时,消了大半。

    来叔说纷朵的父母都在武装冲突中丧命,看到她时可怜的一个小丫头,瘦得像几天没吃饭,在酒吧开始做一些杂工,人勤快也懂事,从不喊累抱怨,来叔说这孩子知感恩,没他收留早饿死在路边要么被抓进销金窝生不如死。关于她不开口一事,来叔也说了,可能是因为看到父母死在眼前,受了刺激。

    而且纷朵那日砸晕威猜解她危机,否则此刻的她自己,被疯狗咬了她得恶心死。而且纷朵的疑点并不成立,虽然怀疑并未完全解除,暂且留在身边,如果她真是阿卡的人,迟早会露出马脚。

    时雨与娜塔分开,越过石桥向自己住处走去,她谨慎地观察四周,不确定威猜的人是否还在跟踪她。

    她没有走那片矮房区,而是按下午出来的路线回去,一切顺利回到住处,却在门口看到一个倚着墙壁,抱怀等她的男人,裴征。

    时雨开门,裴征跟她身后进门,“小妹妹,你今天看了我好几眼。”

    “你什么情况?”时雨不跟他扯皮,直接开口问他。

    他敛去玩笑,沉声道,“曲寒来金三角了。”

    “曲寒来了?”国内警方盯了几年的黑恶劣力头目曲寒,此人来金三角了。

    裴征点头,“我们做了个套,设定个假身份混进来,曲寒此行必有交易,否则他不会冒险出来。”

    时雨点头:“渔夫为什么没联络我?”

    裴征突然低头凑近她眼前:“因为我来了,开心不。”

    时雨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大脸吓一跳,急忙向后撤出半步,嘴上呲他:“我终于知道你哪方面能力突出取得老杨信任让你执行这么艰巨的任务。”

    裴征一脸惊恐,受伤,不可置信,“你不会以为我靠的是,不要脸吧。”

    时雨嘴角一抽,“有自知之明。”

    “小雨,原来你这么了解我,还说从来没想过我,小雨最好了。”

    “说你胖还喘上了。”

    男人拽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单手撑着下巴,眉飞色舞,撩上天,“你想听?我喘给你听。”

    时雨扶额,“败在你的不要脸下,我心服口服。”

    要什么脸,跟她在一起,脸这东西屁用不顶,如果靠颜值能取胜,时雨早败在他这张帅脸下了,“没见过比这个更不要脸的吧。”

    “有,大院后墙角的大白杨下,你们可以一较高下。”

    时雨是记得的,记得那颗属于他们的大白杨,他一次次“欺负”她玩,却又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保护着她,她嘴上冷漠把他推开,其实心里一直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裴征心底开怀,脸上笑得荡漾,扣住她手腕,一只大型犬撒娇现场,“小雨小雨,我就知道你心里想着我……”

    话没说完,耳朵里来传噗哧一声,然后是众人实在忍不住的笑声系数从耳机里传来,“对,对不起老大,你麦,没关……”

    作者有话说:

    裴队长的大型社死现场

    第14章

    裴征交待时雨暂且按兵不动,做好自己的防卫工作便可,他回去要收拾那帮臭小子,学监听不是用来听他,学非所用该收拾。

    待他回去,一个个当没事人且非常认真在研究行动战术,认真得让他想笑,装,贼能装。

    而围在一起的众人,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此时谁敢再笑,明天不想爬起来了么。目光偷偷瞄向老大,果然,眼神要杀人似的,这事真不怪他们,他们忍了很久,实在是憋不住。

    谁能想像他们平日里威风八面,负重五公里不喘,百步穿杨,一枪爆头的狠戾特战大队长,能撩会逗那是工作需要,但撒娇,不行,真的不行,再忍下去憋出内伤。

    被大队长那杀人般的眼神盯了一晚了,众兄弟表示,太累了,面无表情绷了一晚,笑不出来,想哭,呜呜呜……

    裴征的魔鬼训练在军中是出了名的,把一组人扔进冰天雪地的冰河里,冻一晚上浑身抖成筛子还要描准靶心,分数不合格者直接踢出特战大队,能进特战队的队员都是军中佼佼者,个个硬茬儿,谁愿意被踢出去,没人想。

    如此噩梦般的男人,怨不得小姑娘被吓跑,此人一旦拥人,瑟瑟发抖!

    ……

    赌场二楼,时雨握刀在切一块方冰,吧台旁边一个小少爷,架着腿一脸轻蔑地藐视全场。

    被惯坏的少爷,脾气总是臭臭的看起来拽拽的,把自己装成大人模样,好像这样显得他们的与众不同,实则是不懂什么叫适得其反。小男孩儿与她有一面之缘,就是那日她开车差点撞上的人。

    而房间内最为强大的气场来自沙发前一身矜贵西装的男人,面容清冷严峻,眼神中的孤傲蕴着生人勿近的狠戾,那日她就感觉到,此人看似有礼是带着压迫感,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想,几日后再次相遇在赌场。

    这个人就是,曲寒!

    曲寒的黑恶扫力搅得警方头痛多年,出了事就是御下不严自己不知情,要么有人替他抗雷,他总能轻松地把自己摘出置身事外,他把自己设定成一个合法的商人,在人面前他有着十足的精英作派。

    在曲寒身边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黑衣男人,那人用狩猎者的眼盯着她,似要把人看透看穿让猎物无处遁形,这人便是那日的黑衣杀手,藤井。即使她当时全副武装,与此刻大相径庭,但她知道,杀手的眼睛有多毒辣。

    房间里暗潮汹涌,无形的压迫感团团裹挟着她,她不确定藤井是否认出她,只能谨慎的表现得与常无异。

    裴征说曲寒来金三角,他的出现一定是带着阴谋,毒品,军火,无论是哪种交易都是她急需寻找的罪证,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与砂姐有交集。砂姐是个深藏不露的女人,她有野心,只是困于坤哥死后威猜独大,瓜分她的势力让她难以施展,否则,女毒枭的名号,砂姐定是最响亮的一个。

    想要攻克曲寒,砂姐却成了突破口。

    她把方冰切成四厘米左右的方块放入酒杯,倒入杏仁利口23毫升,干邑23毫升,搅拌。

    再拿过一个圆杯,15毫升蓝橙利口,放了大半杯的小冰块,45毫升的伏特加,薄荷利口15毫升,手腕翻转地摇晃着调酒器,再倒进鸡尾酒杯中,加入柠檬汁15毫升,一颗红色樱桃点缀,这杯翡冷翠砂姐一直很喜欢。

    小男孩儿斜眼睨着酒杯,“没看出来,你是干这个的。”

    “那你以为我干什么的?”

    “你干什么关我屁事。”

    时雨抬眼,末了垂眸,没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过了会儿,小男孩儿说,“切冰很简单?”

    “想试试?”她把刀杯递向他,小孩儿就是小孩儿,特别是十来岁模样的男孩子,叛逆得很,心里想什么不表达,拐弯抹角去套话,他接过刀用力切,可冰没握稳刀尖差一点划向手指,时雨眼疾手快握住他拿刀的手腕。

    小男孩儿把刀一扔不干了,负气地坐在旁边,“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跟他生气,拿刀要自杀。”

    “自杀?”她说。

    “当然是假的,我才不会自杀,要死也是他先死。”

    小男孩看起来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别人的私生活不予评论,何况她从不多管闲事,不过小男孩儿多聊几句,说不定能探出些秘密,奈何眼下情形不对,一个虎视眈眈的杀手在不远处盯着她。

    小屁孩儿轻蔑地呲了一声,“没一个好东西。”

    时雨抬眸,小男孩儿翻了个白眼,“看什么,你也不是好东西。”

    这个小孩儿有点意思,“活得不是挺好吗。”

    他突然拿起旁边的刀,照着自己脖子比划去,时雨急忙握住他手腕,“干什么,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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