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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商问青仍然把有妹送到诊所，医生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说：“还是老毛病，营养不良又贫血。”
小诊所条件有限，医生只给有妹打点滴补充。
商问青看到医生开的单子，才终于知道姐妹俩姓什。
“原来你叫吴朵妹啊。”
朵妹不情不愿地点头。
商问青忽然意识到，那她的妹妹就叫吴有妹。
无有妹？
商问青立马意识到这个名字的真实义，脸色难看起来，这个名字比什“招娣”“盼娣”有过之而无不及。
朵妹呆呆地坐在诊所的椅子上，声音落寞：“爸爸给我取名朵妹，意思是希望躲开妹妹生子，还是有了小妹。”
“他说是因为我家姓吴，没躲成，所以给小妹取名字叫吴有妹，”朵妹冷冷地笑了一，“后来就真的生了子，还挺灵验的，对不对？”
第66章
朵妹面色平静地解释己和妹妹名字的义,是眼底里压抑不住浓浓的不满和怨恨。
重男轻女的家庭，商问青不是没碰见过，但像这样给己两个女取这种恶意满满名字的父亲,还是头一回碰到。现在再叫她的名字,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霍萄萄没怎听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不过感受到朵妹不开心。
“朵朵姐姐你别担心，有有姐姐会好的。”霍萄萄握着她的手,软乎乎地安慰。
朵妹回握过去，轻轻点点头。
商问青站在诊所门来回踱步,心中的闷气难以消散。
天这俩姐妹被打恰好被他碰上了，才躲过一劫，以后怎办？说不定等她俩回去，吴父正操着鸡毛掸子在家等着呢，而且会变本加厉。
商问青说：“你妈妈呢，你挨打她怎不拦着？”
“她去地里干活了，”朵妹垂头瞅着己粗糙的双手，无奈道，“就算她在,也没用,她拦不住我爸的,己还会被打。”
她妈妈倒是从没打过她姐妹,但她太懦弱了,没有文化,在家里一点都说不上话。
“朵朵姐姐,我报警，叫警察叔叔来。”霍萄萄气鼓鼓道，那个坏叔叔竟敢打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人民警察。
“没用的，这种家务事就算报了警，也没人管，或者顶多头教育两句，回去了什事都没有。”医生忍不住凑过来插了句嘴，朵妹隔三差五地领着妹妹上他这来，农村又几乎没有秘密隐瞒，他多知道一些她家里的情况。
当然不止她家，这种小地方这样的事情不见，大家都见怪不怪。
朵妹闻言露悲伤到麻木的表情，然而这个神情本不应该现在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
商问青忽然有点明白为什吴父不让她再去摆摊卖酸角了，应该是担心被记者追上，万一发现己重男轻，还打老婆和女，害怕会被千人唾骂。
“姐姐。”有有虚地靠在椅背上，干瘦
到爆青的手背插着细长的针头，看着就疼，是小女孩不哭不闹神情呆滞。
朵妹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
俩姐妹相依为命的样子看得令人十分心酸。
“唉怜啊，朵朵年十岁了，再过个两年，她那混账老爸肯定还要打彩礼的主意，就为了给他子攒钱买房娶老婆，这种事在我这个地方太常见了。”医生重重叹气，走向后屋去配药。
“彩礼？你才多大就结婚，还在读书，开什玩笑。”商问青脸色沉沉。
他没想到朵妹已经十岁了，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朵妹却一点不意外：“读什书啊，早就没书读了。”
商问青讶然：“什，他还不让你读书？”
“上完小学就不让我继续读了，他说女孩子读书只是浪费钱，家里没那钱，要先供弟弟读书。”
“他说我女孩子去打几年工，等大一点再结婚就行了，一样以过得好好的。我还读了个小学，小妹她身体不好，一天学都没上过。”朵妹说着说着，眼眶逐渐红了起来。然而她很想很想读书上学，每次摆摊看到那些穿校服的女孩子，令她无比羡慕。
“这个王八蛋！”商问青没忍住骂。
朵妹却丝毫不介意己父亲被骂，俩姐妹头挨着头，默默落泪。
她从不对不熟悉的人说家里这些事，因为觉得非常丢人，但是这个大哥哥和小妹妹都是好人，她忍不住倾吐来。
“姐姐你要结婚了？”霍萄萄听得稀里糊涂，疑惑问，“是电视上说小孩子没长大不以结婚的，姐姐也还没长大啊，怎以结婚呢？”
朵妹说：“你还小，不懂。”
“我不小啦，我知道小孩子的任务就是要读书、上学。”霍萄萄闷闷道。
商问青怕霍萄萄无遮拦地继续说去，会惹得姐妹俩更伤心，把她拉到一边，三言两语大概解释了一。
“不让朵朵和有有姐姐读书，只让弟弟读书，这是为什？”霍萄萄秀气的眉毛皱得紧紧的。
商问青淡淡道：“这就叫重男轻女。”
霍萄萄忿忿不平道：“我女孩子哪里比男孩子差了，为什看不起我？”
在她生活的世界里，妈妈从小疼她疼到骨子里，森林里的所有动物不管成精还是成精的，都没有轻视过女；来到这里读幼园，在学校里碰到的女孩子，也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
现在霍萄萄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人这瞧不起己的女，只给子买东西吃，只给子读书，却要打女。
霍萄萄的三观都受到了颠覆，气得直跺脚：“太恶了，恶恶！”
“大外甥，我一定要帮朵朵姐姐。”她扯着商问青的胳膊袖子斩钉截铁道。
商问青沉声道：“当然要帮。”
不知道也就算了，碰见了岂无动于衷。
霍萄萄急急转动脑子想主意，半晌说：“
大外甥，我给朵朵姐姐捐钱，让她去读书好不好？就像上次我捐钱那样。”
朵妹听见后，连忙开拒绝：“大哥哥，你帮了我很多了，我不再要你的钱。”
商问青严肃道：“那你哪里有钱去读书？而且你妹妹也要看病。”
“我以己赚钱，我已经在存钱了，等我再大一点我就去城里打工。”朵妹把己的计划说了来。
商问青：“靠你卖纸箱存多钱？”
“我……我不想靠别人。”朵妹神情倔强。
商问青淡淡笑道：“你的想法是对的，世界上只有己才是最靠的。”
“你也觉得我说的对？”
“但是你还小，需要别人的帮助，这并不冲突。”
“是，就算你给我捐钱，也会被我爸爸拿走的，”朵妹丧丧地说，“他以前就干过这种事。”
“什，他还拿过给你的捐款？
朵妹回忆道：“以前我读五年级的时候，有个什资助女童上学的慈善项目，当时老师推荐我，还给了我家钱，说一定让我继续读去。当时爸爸答应地好好的，是初一才上了几天就不让我去了，钱也被他藏了起来。”
商问青疑惑：“不应该啊，慈善机构难道没有去你家再做回访吗？”
“没有，”朵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回事，反正后来我弟弟上学还拿到了贫困补助金。”
吴父的所作所为一再突破商问青的线，简直偏心偏到外天空去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重新回到教室的。”商问青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承诺。
霍萄萄附和：“朵朵姐姐，不要听你爸爸的，结婚不好玩，读书有知识了长大后才挣大钱。”
“谢谢你。”朵妹哽咽道。
有妹的点滴打了一个小时左右，虽然脸色还不是很好看，但眼神清明了很多，也许是听到了姐姐和大哥哥的对话，觉得有希望了。
商问青说：“你不这样回家，回去了你爸爸肯定还会生气打你。”
“是我没有别的地方以去。”朵妹低落道。
霍萄萄忙说：“姐姐和我一起走吧，去我爸爸那里。”
商问青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剧组在村子里拍戏，你先跟我过去，我再商量一怎解决这件事。”
朵妹看了眼妹妹，沉思两秒，点头坚定道：“大哥哥，我听你的。”不知道为什，她对他非常信任。
俩姐妹跟着商问青和霍萄萄来到了剧组，朵妹对剧组里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原来大哥哥是演员？”她没有手机，家里的电视机也轮不到她看，她完全不知道商问青竟然是个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