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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就是逼迫。
他道:你若是敢死,我便让所有的韩国人给你陪葬,包括你的父兄和红莲。还有那个人…
说到这里,嬴政又勾起了嘴角,他带着自信到不可一世的笑意,又凑近了他的耳畔:你那夜声声喊着的人,纵使天涯海角,我也会…
韩非猛地止住了他,近乎咬牙切齿:嬴政,你敢!
那双从来清冷的眸子,此时却燃起了烈火。嬴政从这样的眸子中,看到了同样近乎疯狂的自己。他笑了,他觉得他本就是一个疯狂的人。
可他冰冷威严的模样,却一如朝堂之上。
他道:寡人是秦国的大王,即将君临天下,为何不敢?寡人早就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原谅寡人。既然如此,即便用这种非常手段,寡人也会把你留在身边。
说罢,他观察着韩非的神色,看到他面如死灰,甚至有些得意,可还未显露出笑意,却忽然觉察出韩非的脸色不对。他嘴巴紧紧抿着,似乎在咬什么。他大骇,忙用力掐开他的牙关,作为替代,他把他自己的手伸入他的口中。
手指的剧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瞬间惊醒,愤怒到了极点:你竟然,真敢咬舌自尽?
韩非没有松口,他狠狠地咬着嬴政的手,像是要把他的手指咬断一般。
嬴政虽吃了痛,却并没有把手拔出来,他便看着韩非咬,看着他把自己恨入骨子的眼神,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庆幸。
他甚至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把自己深深烙在心里,也未尝不可。
韩非终于咬累了,他松了口,还是一副漠然的神情。
嬴政对自己受伤的手无动于衷,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抚摸着他瓷白的面孔,将他嘴角的血丝细细擦了,柔下声音问他:咬够了么?
韩非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他空洞地看着前方,微颤的声音却令人骨寒:可惜,咬不到你的喉咙。
嬴政笑了,他暧昧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想咬这里的话,在床上,这种机会倒是很多。
第四章
一连数日,韩非都没有与嬴政说话。
对于他的冷漠,嬴政也早就习以为常。
他每日写字作画,他便在一旁看着他;他与小云说笑看画,他也在一旁看着他。
他在床上从未挣扎过,总是任由他索取。
只是他哪怕咬破自己的嘴唇,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不知什么时候,蝉儿也不叫了。
今年的秋天来的很晚,秦国长啸西风,一片落叶飘下时,整个咸阳便已是满目萧然。
嬴政看着他沉睡的模样,想起了韩非刚入秦的时候,那也是个寒冷的秋天。
那日几十万秦军兵临新郑城下,只为逼韩王交出韩非。
韩安本就懦弱胆小,区区一个第九子,他自然愿意双手奉上。
他笑了,原来从一开始,便一直都是自己在强求。
他曾经每日在朝堂上看着他,却总也看不够。
他的声音温润而清亮,清澈无浊,仿若清泉流水。他陈述的道理孕大含深,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
他原本想,自己这种对于有才之士的欣赏,本就再正常不过。
他曾经每日下朝后便去找他喝茶下棋,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听着,回应着。天天月月年年,日日如此,直到他再也无话可讲,直到他的生活,除了上朝,就是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光。
他从未想过,这曾是一种霸占。
他是秦国的王,他是秦国的臣,臣的一切,本就是大王的。
可明明每日都与他在一起,心里那种干渴,却从来没有满足过。
直到那夜,爱妃在身下婉转承欢,情迷之时,他却念出了他的名字。
他意识到的时候,宛如五雷轰顶。
那一刻,他想,也许正是那一刻,他变成了现在疯狂的模样。
那夜,倾盆大雨,他连夜赶去了韩非的府上。
没有让任何人传召,他闯进了他的卧室。
他正在慌忙地穿着衣服,睡眼尚是惺忪,他抬眼望向自己的时候,带着一脸的疑惑不解。
他问:大王,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将他压倒在床上,强占了他。
而直至今日,他也从来没有否认那次是强暴。
韩非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卫庄。
梦到卫庄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刚来秦国的时候,他几乎是每天都会梦到他。
那时他不顾危险,只身一人,来到秦国找他。
见到他的时候,他却压下了险些冲出口的喜悦,反而责怪他:你怎能只身来秦。
卫庄还是冷冷的模样,他道: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张良以为你死了。
韩非笑了:你来秦国,不会是来见你的师兄?
卫庄不说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用韩非方才喝过水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喝。
韩非便坐在他对面,问他现在他们的生活。
红莲如何?张良如何?紫女如何?
他甚至问到了曾经紫兰轩的那些美丽的姑娘,他把那些姑娘的名字一个一个念了出来。
卫庄脸色有点不太好,到最后索性不理他。直到韩非不经意地开口,问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他顿时失了心跳,手一紧便握碎了杯子。
韩非心疼地纠起了眉:哎,这可是上等的白玉杯呀。
卫庄还未开口,就听到了嬴政的脚步声。
他注意到韩非手心猛地收紧,脸上也带了几分惊惧,他来不及询问,便见他匆匆忙忙起身,转身道:你快离开,不要让他知道你来秦国。
他问:为何?
韩非的声音几乎带了恳求:快离开这里。
他没有理解他的做法,但是他说的话,他向来是会照做的。
只不过他没有离开,而是飞到了屋顶。
他注视着他,焦虑却害怕的模样,踱了两步后,他停了下来。
他的背影有一种认命似的颓然。
他看到嬴政走进来,直接揽过了他的腰。
他看到他带着笑意,吻上了他的唇。
他看着他们,握紧的手几乎流下了血。
在嬴政把韩非压在塌上之前,他的鲨齿已经指向了他的脖子。
嬴政不由得想,他是什么时候,想让韩非彻底从人前消失,只属于自己的。
也许是那日,他见到了卫庄。
明明他在韩非府上安排了这么多的禁军高手,他却依然如入无人之地。
当他的鲨齿指着他的时候,在这种生与死的瞬间,他竟然毫无所动。
卫庄的声音是彻骨的寒冷:放开他。
这一刻,他也明白了他们的感情。
他原以为他们之间那些不经意之间的语出关切,作为朋友,本该如此。
他冷笑了一声,他每握紧韩非的腰一分,他的鲨齿就逼近他一分。
韩非此时低着头沉默着,他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是他分明感受到了他的颤抖。
他便存心问他:韩非,弑君是何罪?
卫庄却替他回答:你不是我的君。
他的声音依旧冷酷而深沉,对于卫庄而言,天底下并没有让他害怕的东西,更没有他不敢杀,杀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