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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抹了抹脸,失魂落魄又晃晃悠悠的走了。
结束了这短暂的闹剧,进屋,三个人一时都没话说,最后还是话唠的贺勤打破了僵局。
他伸了个懒腰说:“晚上吃什么?叔叔啥时候回来?诶,哥,你弟弟呢?”
程冽烟都咬在嘴里了,听到贺勤的话,把烟拿了下来说:“晚上我做饭,炒点菜,行吗?”
“我吃什么都行,我不挑!谢谢哥!”
许知颜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说:“我帮你吧。”
贺勤很识相的没打扰这对小情侣,摸了摸下巴滚回程冽的房间,把门一关继续睡觉。
雨后傍晚的夕阳绵延万里,厨房一排老旧的窗户敞开着,七月的柳树枝条随风飘荡,洗菜切菜声混着知了声。
许知颜不会做饭,八年前不会八年后也不会,但她会洗菜,每一片菜叶子都洗的很干净。
洗着洗着程冽觉得哪里不对劲,侧头看去,许知颜在抹自己的脸颊,动作干脆又倔强。
她哭了。
男人的心思是没有女人细腻的,他不明白许知颜突然哭什么,这都第三天了,她一直保持的很好,这会,为什么突然控制不住。
程冽关了她的水龙头,低声说:“我来弄,你去休息吧。”
许知颜轻轻摇头,“我帮你。”
“那你别哭。”
“嗯。”
这么应着,但许知颜很难克制住,她一手撑在水池台边上一手抬起捂住脸,肩膀在颤抖着,她不想这样哭,但心里有一道口子被划开了。
程冽眼眸很深,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喉咙里又干又涩。
许知颜的哭声是他的弱点。
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捂着脸的手拿了下来,温柔而低哑的说:“别哭。”
许知颜抬头看他,很勉强的笑了下,脸上泪痕蜿蜒。
这声别哭让她更难克制了。
她望着他的眼睛,伸手,抱了上去。
耳侧贴着他的胸膛,程冽的心跳声稳而清晰,想了那么久的怀抱还是如此温暖,这种久违让许知颜觉得格外心酸。
程冽愣了一下,接着慢慢抬起手,安抚似的轻轻拍她的背。
“不哭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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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许知颜的啜泣声一开始很小, 到后头,额头抵着他的胸膛,一声比一声难以控制, 她在发抖,又不想让自己这么的情绪失控。
夕阳的淡薄的余晖落在两个人身上, 影子交缠在一起, 勾勒出的轮廓脆弱而坚韧。
程冽抱着她, 是真觉得她瘦,而她压抑的哭声让他想起面馆老板的话。
他说许知颜边吃边哭,哭的停不下来, 此时此刻亲眼见到他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一幅画面。
好像受尽苦楚和委屈是她一样。
可也只有真正把他放心里的人才会这样感同身受。
这么些年, 他痛苦绝望着,他知道她也是。
程冽一下又一下的安慰着她,带着沉默基调的温柔。
许知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崩溃, 她看着那个女人跪在他们面前,凄惨的请求他们帮助, 一股恨意和怨气就涌上心头, 紧接着的是想到程冽逝去的八年时光,她的心就这么一点点被勒紧, 阵阵酸意往喉咙口冒。
她替程冽恨,替程冽委屈。
谁能见得深爱的人经历这些。
那时候他们求了多少人, 又受了多少谩骂和侮辱,就连带着程冽逝去的母亲都被拉出来批判。
程冽一家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再亏本都没亏待过他们。这几年, 程孟飞对他们母子如常,即使自己生意连连赔钱,是念着自己弟弟的那点情谊, 又见女人可怜。
程孟飞在电话里和许知颜说他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如果没有为了弟弟施以援手,也没有让阿冽去收账,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他们母子又凭什么这些年还享受着他的付出,心里不内疚吗?
牵扯到陈年旧事,把程孟飞的伤痕挖出来鞭策,妻子的离世,弟弟的离世,他不得不再一次面对。兜兜转转,其实根本难以说个对与错。
唯一的错就在程凯杰没良心没道德。
痛苦了那么久,程孟飞终于盼到程冽冤屈被洗白,但面对真相他也一度快要晕厥,心脏受不了。
缓过神来,程孟飞心痛的讲不出话,谁能料到那么小的孩子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又有谁能料到栽赃陷害的是这么亲近的人。
当时程孟飞在电话里和许知颜这些,她都没有哭,只是觉得震惊,怨恨,心疼,但今天亲眼见到那女人求他们的样子,这些情绪翻江倒海的涌来。
连带的还有多年的思念。
扑进他的怀抱,他没有拒绝,许知颜的情绪达到顶峰。
曾经沉溺于他的温柔,如今也是。
……
那女人来过的事情程冽让他们不要提起,因为程孟飞心脏真的不好。
刚出来那会,程孟飞就被闹得心脏病犯过。
说到这心脏病,程冽再一次和许知颜道谢,程孟飞以前没这方面的疾病的,他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法院判决的那天程孟飞心脏病发住院了。
她为他做的事情,他都清楚。所以在公路边见到她,没有生分的感觉,因为整整八年,他都知道她在做什么。
许知颜眼睛还红着,这会儿已经冷静了,她没说什么,很浅的笑了下,帮他端菜。
贺勤瞅着他俩好奇心又被勾起,他昨晚蹦了一夜的迪,搭讪了不少姑娘,一个都没撩到,哪像程冽,蹲八年牢外头还有姑娘死心塌地的等。
程冽真的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讲,想从程冽那儿问出点什么基本不可能。
贺勤吃着西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许知颜聊天,发现许知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冰山,熟络点后她给人的感觉还是挺随和的,至少没什么架子,也不装腔作势。
熟了,他胆子就大了,吐了两粒西瓜子,悄咪咪的问:“嫂子,你和冽哥怎么认识的啊?”
许知颜看着在厨房炒菜的程冽,回想起那久远的开端。
她说:“他是家教老师,后来是我同学。”
“这么复杂,听着倒是挺带感的,哎,冽哥是真冤,还好老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