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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当时祝羽明明跟我说,你在节目里就坐那吃就好啊!”徐仲楷不甘心地问,“那你们嘉宾都是谁啊?我都还没吃过你做的菜,便宜这帮人了。”
“我只知道第一期是夏亚,之前就谈好了的,后面好像说姜冕也会来吧。”
徐仲楷:……忽然闻到头上有青青草原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徐仲楷的声音瞬间低沉了八度,阴测测地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夏亚是竹马CP,跟姜冕这两天也有姜人CP了……你连跟你的PD都有CP 了!”
任忍:……所以呢?
徐仲楷非常委屈:“我是个唯饭,你能不能别跟别人组CP啊?”
任忍觉得有一点好笑,徐仲楷宛如一个智障取悦了他,他靠在出租车窗上,鸭舌帽遮住了眼睛,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说:”唯饭一般是毒唯,你知道吗?“
徐仲楷发现自己还是太孤陋寡闻了,下次必须再跟侄女取经了,爱豆说的专有名词都不懂了。
出租车停在了宿舍楼下,任忍迅速付完钱下车,对着手机认真道:“徐仲楷,我这两天全要上课,不上课还要去我爸那,过两天有空再约饭吧。行吗?”
“不行。”徐仲楷的声音传来,但是听起来却不像是从手机里来的,任忍下意识环顾四周。一眼看见不远处,徐仲楷风骚地靠在车门上,对他挥着手机。
“来都来了,别赶我走吧。”徐仲楷的眼睛含笑,衣角被风吹起。
任忍一步步走过去,内心复杂,有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喜悦的紧张,让他惶惑又犹疑,迷茫而胆怯。离徐仲楷半米远的地方,他站定了。
徐仲楷微微弯下腰,平视着任忍,说:“我不喜欢你戴鸭舌帽,我看不见你的脸。”他把任忍的帽子摘了,重新帮任忍反戴了,手摸上了任忍的头。这一切发生地自然而然,但是任忍的眼睛看过来,他居然有一点手抖。他记得陈白青那个时候拿出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他,他都没有手抖。这太反常。为什么会手抖,徐仲楷不知道。
良久,任忍说:“吃方便面吗?吃就跟我上去吧。”
工作室分配的宿舍不大,很干净,就是普通的单人公寓。徐仲楷乖巧地坐在小沙发上,打量着家居摆设,等待任忍泡了两桶面。好在他自己也不挑嘴,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面吃得太沉默,任忍用叉子搅了搅面,说:“徐仲楷,我出去拍戏难免顾不上我爸这边,你能帮我多照看着吗?”
徐仲楷点头,“你什么时候去医院?”
“你待会送我去吧。”
“你这几天还有什么安排吗?我都可以当你司机。”
“你不工作吗?”
“其实我只要把控大局就好了,很多事情有专业经理人在做的。何况还有祝羽呢。”
任忍也分不出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半信半疑地把桶装面收拾了,由徐仲楷送去了医院。祝羽打电话给徐仲楷,说他二哥徐明义找他,于是两人在医院门口告别,任忍一个人上去了。
昨日的少年郑贤文看见他很开心,他妈妈一直要他小声一点。
郑贤文招手,凑到任忍耳朵边说:“我同桌想见你可以吗?”
任忍趁郑贤文的妈妈收拾衣服,小声说:“只有这周可以,我马上要进组拍电影了。”
“我知道!“郑贤文很激动,”她明天来可以吗?明天周六,她肯定有空。“想了一会,郑贤文又说:“你能帮我劝我妈吗?我想在医院附近的麦当劳见面,我不想在医院里面见面。”
任忍问:“你的身体吃得消才行。”
“我问过了,我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帮你试试。“
少年苍白地笑了一下,躺下说:“谢谢你,你去陪你爸爸吧。”
任忍转身坐到了任洪文病床旁边。
第23章
任洪文的脸是灰白色的,两颊凹陷进去了,眼球浑浊。
任忍看出任洪文几次想说话,都没有能发出声,一直直愣愣地等着病房里的日光灯。
任忍安静地削着苹果。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没钱,你是不是就不进演艺圈了?“任洪文沙哑着嗓子说。
“你能不能不要老问这些如果的事?“任忍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他觉得这些问题毫无意义。
如果当初没有怎么怎么样,你是不是会怎么怎么样。
如果当初怎么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不会怎么怎么样。
没有人知道如果当初换一个境遇,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而这些问题提出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无法回到过去做出改变。任忍不喜欢这些假设,也不喜欢白日梦。他只看当下,此时此刻,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任洪文说:“也是,现在就算要你改行,你又能做什么。”他喉咙里卡着一口痰,最终咽了下去,又说:“你手上的积蓄够不够盘个店面?盘个店面的话,应该能相亲了吧。你也快二十了啊……你没上大学的那些个同学,都定亲了,有的孩子都生了。”
“你说这些干嘛。“任忍皱了一下眉头,”管好你自己的身体,我的事你就别问了。“
“那我也是你老子。“任洪文语气硬邦邦的,”我是没几年好活了,你难道不能在我死之前,给我找个儿媳生个孙子吗?不然我死不瞑目,你就是不孝子。”
任忍把苹果劈出了一小块,细嚼慢咽,脸色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难以捉摸。他问:“任洪文,你现在做出这种父慈子孝的样子给谁看?”
任洪文没吭声。
“你以前没有管过我,现在更管不到我了。我不欠你的,你没资格在我这指手画脚。”任忍冷笑,“祸害遗千年,你且活得长呢。”
任洪文嘴嚅动了一下,看得出是低声爆了粗口,他把眼睛闭起来,这晚上没有再主动跟任忍说话。
任忍戴上了帽子去打热水,刚到走廊里,手机振动了,一接听,是当初收养小软的夫妇,丈夫叫卢斌,妻子叫刘红珍。
刘红珍打电话来是谢谢任忍寄去的洋娃娃。
“小软很喜欢,拿手上一天了。”提到小软,刘红珍声音温柔起来。
“小软下学期开学上一年级了吧?”任忍靠着窗问。
“是嘞。”
“病呢?好些了吗?”
“最近两年都稳定了,没有复发了。你放心。”
任忍沉默下来。从把小软给了这对夫妇之后,他就一直负担着小软的大部分医药费,直到上个月还是按时打钱。但是按刘红珍的说法,小软两年来身体已经好转了不少,却没有人来告知他,不必再给医药费了。
先两年,小软比较小,他还去看过几次,从小软上了幼儿园,卢斌夫妇就为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