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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像是为了怕殷拓凡会拒绝似的,既然已经作出了决定,骆允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度踮起足尖主动地亲吻他,而他也立刻狂野地吮吻着她的唇。

    他灼热的气息,令她迷醉,尽管知道他此刻激狂的回应,难免是受了药效的影响,但是她不在乎,因为她相信不管如何,他对她还是有情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若不是如此,每回他们目光交会之际,他的黑眸又怎么会那么的专注炽烈,仿佛要将他无法说出口的心情藉由眼神让她明白?

    或许因为横了个楚倩倩,她与他之间不会有什么美好的结果,但是此刻的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她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伤,明知道将来一颗芳心可能会伤痕累累,但她就是义无反顾的想要靠近他。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情很傻,但是她就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

    骆允儿的心意坚定,不给自己有任何羞怯、退缩的机会,她鼓起勇气,一边脱着他的衣裳,一边学着他曾经待她的方式,轻吻他的颈子。

    “这样……有没有舒服点?”她红着脸,轻声问道。

    殷拓凡咬了咬牙,没有回答。

    她的吻当然舒服,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燥热的感觉虽因她轻柔的吻而稍微抚平,可却勾起了更多、更深沉的欲望。

    骆允儿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更沈、更急促,便猜想自己做得应该没错,而那大大鼓励了她,也让她变得更大胆了些。

    她像个好奇的学生似的,纤纤小手开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游移,动作稍嫌笨拙,但这实在怪不得她,毕竟她从没有挑逗男人的经验。

    “我如果做得不对,你要告诉我喔……”她脸红心跳地说。

    “你做得该死的对极了。”殷拓凡嗓音喑哑地说。她的抚摸与亲吻虽然显得生涩,但却仍轻易地挑起他的欲火。

    虽说此刻他体内的药效正在发作,但是他的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即便他没有喝下那有问题的茶水,他也难以抗拒她这销魂的撩拨;即使没有药效的影响,他依旧有着想要拥抱她、占有她的渴望……

    当骆允儿的吻羞怯地落在他赤裸的胸膛时,一声粗嗄的低吼自殷拓凡的喉间逸出,他再也无法按捺了。

    此刻的他,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也不再是为了愧疚、承诺而必须苦苦压抑自己情感的人,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彻彻底底地拥有这个甜蜜的人儿!

    殷拓凡搂着她,大臂一挥,将紫檀木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面去,接着将她抱了起来,压倒在桌面上。

    他反被动为主动,激情地吮吻她的红唇,直到那柔嫩的唇瓣被他吮吻得肿胀发烫,才又转移阵地来到她精巧的耳垂,挑逗地轻啃。

    骆允儿的身子掀起一阵阵娇颤,他的撩拨让她浑身开始发烫。

    当殷拓凡用灼热的气息与火热的亲吻迷眩她的同时,他的大掌也没闲着,开始褪去她身上碍事的衣裳。

    随着衣裳一件件地掉落,骆允儿粉嫩的双颊也愈来愈绯红。

    书房内,回荡着激情的娇吟与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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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温柔地洒落在殷拓凡的房里。

    天才刚亮不久,骆允儿就醒来了,而几乎是在她才刚睁开眼的同时,殷拓凡也醒了。

    两人目光交缠之际,昨夜的回忆如浪潮般涌上,让骆允儿的双颊染上一层美丽的红晕。

    昨天晚上,在书房的紫檀木桌上激情云雨后,他体内的药性似乎还没完全退去,因此便抱着她来到他的房间,接着又展开一仇热的缠绵……

    骆允儿娇羞地望着他的俊脸,饶是已有过肌肤之亲了,但她还是光一个眼神的交会,就能怦然心动不已。

    “你……没事了吧?”

    殷拓凡轻轻应了声,望着她的眼透着复杂的光芒。

    骆允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红唇轻轻一弯,对他扬起了一抹宛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我昨天就说过了,是我自己愿意的,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的,你一点都不需要为此感到困扰,更不用自责或是愧疚。”

    她刻意装出轻松的模样,为的就是不希望他的心里有任何负担。

    殷拓凡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那故意装出来的愉悦神情,反而让他的胸口一阵疼痛,一颗心涨满了对她的怜惜与不舍。

    他忍不住收拢双臂,将她娇小的身子紧拥在怀中。这个小女人,到底教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明明他早就打定主意,不让任何女人接近,可偏偏她就这么毫无预警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之中。

    明明他自认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心的,可偏偏她总能轻易地打破他用冷漠筑起的高墙,扰乱他的思绪,撩拨他的心弦。

    “允儿……”

    他轻叹一声,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他用着温柔而缠绵的方式吻着她,仿佛在对待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这醉人的亲吻几乎要逼出了骆允儿的眼泪,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此刻因为感受到了他未说出口的情意,她感动得想哭。

    她闭上双眼,忍不琢不保留地回应他的吻。

    骆允儿依偎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中,唇边扬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觉得自己真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倘若他们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甜蜜,那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楚倩倩那张美艳却毫无生气的脸孔却蓦地浮现脑海,让骆允儿的心猛地一刺。

    她抬头望着殷拓凡,本想要趁着他们独处的时候,将多年前楚倩倩就已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来往的事情告诉他,但心里又有些犹豫。

    现在的气氛那么好,她若是提起那件对他来说肯定是个打击的不堪往事,岂不是太杀风景了吗?

    除了不想破坏气氛之外,骆允儿还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得回去了。”她咬了咬唇,轻声说道。

    昨晚她是趁爹服了药进房歇息后溜过来的,不知道爹醒了没有?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一整夜没回去?

    倘若爹醒了,她也该准备服侍爹服药了。

    殷拓凡明白她的心思,便陪着她一块儿下床。

    他们穿好衣裳后,正要一块儿走出房间,然而门才一拉开,就赫然看见盈儿立在门外,看起来像是正打算要敲门的样子!

    看见殷拓凡和骆允儿一起走出房间,盈儿震惊地瞪大了眼,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为了展现自己温柔贤慧的一面,所以天才刚亮,她就主动进灶房去,亲手烹煮了一桌美味可口的清粥小菜。

    对于自己的手艺,盈儿可是信心满满,而当她正想要来唤醒殷拓凡的时候,却见骆允儿和他一块儿出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共度了一夜,不难想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更可恨的是,他们之间散发出来的亲密气息,仿佛他们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恋人,那更是大大地刺激了盈儿的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她咬牙质问。

    在狠狠地瞪向骆允儿之后,盈儿又瞪向殷拓凡,要他给一个交代,那震怒愤恨的神情,宛如她是遭到背叛的妻子。

    殷拓凡的眉心一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给盈儿什么交代或解释,但若她是以楚倩倩的丫鬟的立场,要替她家小姐讨一个公道,也算合情合理。

    不过若真要计较起来,他会和骆允儿发生肌肤之亲,有部分原因也是盈儿对他下了药,但是既然他昨天并没有当场拆穿盈儿的诡计,还装出并没有中媚药的模样,今天才拿这个当理由,似乎说不过去。

    情绪激动的盈儿没有等他回答,就又气愤地指责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小姐?”

    看着盈儿那一副咄咄逼人的兴师问罪模样,原先还想保持沉默的骆允儿再也忍不住地跳出来。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真要说对不起的人,不该是他!”

    “不该是他?那该是谁?难道是小姐?难道是我吗?”

    骆允儿昂着下巴,毫不畏惧地迎视盈儿凶狠的瞪视。

    “难道不该是你们吗?”

    她那坦然无畏的态度,让盈儿的心猛地一惊,原先盛气凌人的气焰也不禁消退了一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盈儿质问道。

    “八年前,你家小姐真的打算嫁给他吗?发生意外的那天晚上,她真的是来告诉他,她决定嫁他为妻吗?还是只是赌气,想要报复别人?”骆允儿问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盈儿嚷着,心里却暗惊不已。

    怪了,这骆允儿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但……不可能呀!

    八年前骆允儿才多大年纪,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小姐和那富商之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小姐根本不是真心想和殷拓凡在一起?

    像是看穿了盈儿的心思,骆允儿说道:“在八年前那场意外发生之前,我就曾见过楚倩倩了,那天晚上她和一个有妇之夫在郊外的河边私会,他们还发生了肌肤之亲。”

    盈儿一听,心里惊愕莫名,想不到骆允儿竟然真的知道实情!

    不过尽管如此,她也没笨得去承认一切,她就不信骆允儿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只要她否认到底就好了。

    “你真是太可恶了!小姐现在没法子开口替自己辩驳,你就随便编造谎言来诬蠛小姐,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女人!”

    盈儿不但用着气愤的语气全盘否认,还反过来将了骆允儿一军,故意在殷拓凡的面前抹黑她。

    殷拓凡早在听见骆允儿的话之后,整个人便顿时愣住了。这就是她先前一直想要告诉他的事情吗?但……

    楚倩倩在当时不仅瞒着他和有妇之夫往来,甚至还在荒郊野外和那个男人苟合?这……这会是真的吗?

    “我才没有编造谎言,我说的是真的!”骆允儿嚷道。

    “你这个恶毒的骗子!你为了能和少爷在一起,竟然不惜伤害一个已经够可怜的女人!难道你一点儿也不会良心不安吗?”盈儿说得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骆允儿真是多么歹毒的女子。

    骆允儿焦急地转头,望向殷拓凡。

    “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盈儿要怎么抹黑、攻击她,她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心里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他而已。

    殷拓凡皱起了眉头,俊脸显得有些紧绷。

    他虽然相信骆允儿不是会随便捏造谎言的人,也相信她不会恶意地攻讦楚倩倩,但是他更难以相信楚倩倩是那种会和有妇之夫往来、幽会,甚至还在河边野合的淫荡女子。

    更何况,楚倩倩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只剩躯壳,没有意识的可怜人,若他还这样怀疑她当年的贞操,对她未免太过残酷。

    骆允儿心急地咬着唇儿,虽然殷拓凡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的沉默让她感觉得出他并不相信她。

    “我说的是真的!全都是我亲眼所见的,你相信我呀!”

    “好了,别说了。”殷拓凡淡淡地阻止她说下去。

    八年多前,她才不过只是个孩子罢了,就算真的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应该也是认错人了吧!

    “你……你也认为我说的不是事实喽?”

    殷拓凡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淡淡地说:“我相信倩倩不是那样的人。”

    骆允儿闻言,一颗心猛地揪紧,痛得好难受。

    他选择相信楚倩倩,也就是表示他和盈儿一样,认为她是故意编造恶毒的谎言来伤害楚倩倩了?

    见她一脸受伤难过的模样,殷拓凡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叹了口气,说道:“别想太多,你先回去吧!”

    他可没忘了她还得回去服侍她爹喝药,而或许等她冷静下来重新仔细地回想往事,就会发现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骆允儿的脸色一变,他的反应让她误以为他不想再见到她这个说谎的女人,所以要将她赶走。

    “好吧……既然如此……我……我走了……”

    既然他不想见到她,既然他不相信她,那么她就算再留下来多说什么,恐怕也只是更惹人厌罢了……

    眼看骆允儿一脸失落难过地离开,盈儿的眼底不禁掠过一抹胜利的光芒。

    “怎么会有像她这么恶毒的女人?满嘴谎言地伤害小姐,真是太可恶了!”盈儿落井下石地批评。

    “别说了!”殷拓凡厉声叱喝,完全无法忍受盈儿一再用轻蔑不屑的语气批评骆允儿。

    就像他不相信楚倩倩会是淫荡放浪的女人一样,他也不相信骆允儿会是那种恶意说谎伤人的女子。

    她一直是那么的真诚而善良,一定是她多年前的记忆出了差错,才导致她误会了楚倩倩。

    见殷拓凡脸色不佳,盈儿总算是识相地住口。

    “少爷,我为您做了早膳──”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冷冷地打断盈儿的话之后,殷拓凡便迳自走开,不再搭理她。

    坦白说,倘若她不是楚倩倩的丫鬟,倘若不是看在她尽心照顾楚倩倩这么多年的分上,他早就将这个意图对他下药的女人给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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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黯然心伤地离开殷家之后,骆允儿虽然偶尔还是忍不揍过去,但因为正好有个重症布时常需要殷拓凡的照护与治疗,因此她见他的机会变得少了,甚至几乎没有与他独处的时间。

    这天,她待在家中,陪着爹一块儿共进午膳。

    在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息调养后,爹的病不但已经完全痊愈了,现在的气色甚至还比以前要好上许多。

    “允儿,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骆守义心疼地说。

    “才不会呢!我没事的,照顾爹怎么会辛苦?”骆允儿摇头否认。

    “怎么会不辛苦?瞧你,本来已经够娇小了,现在更是瘦了一大圈,整个人也变得憔悴了些。”

    听见爹的话,骆允儿只能勉强扯开一抹僵硬的微笑。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她的消瘦与憔悴并不是因为疲于照顾爹的病,而是因为心情的因素。

    一想到殷拓凡选择相信楚倩倩而不相信她,她的心里就很难过,连带的也跟着没了胃口。

    “对了,允儿,在爹静养的这段期间内,爹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什么决定?”骆允儿问道。

    “爹决定搬到江南去,重新开始。”

    “什么?去江南?”

    “是啊!其实两年前,爹就有江南的朋友邀我一块儿经营买卖,只是当时爹的生意重心都放在京城,所以迟迟没有点头答应。但是现在,该是去江南重新开始的时机了。”骆守义接着又笑道:“你虽然在京城出生,却是在江南长大的,你应该也比较习惯那儿的一切,所以搬去江南对你也好。”

    对她好?

    不!不!她并不想离开呀!

    若是随爹搬迁去江南,那不就表示她将从此远离殷拓凡?这么一来,他们之间岂不是当真永远也没有结果?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去吗?”骆守义原以为女儿会欣然同意,但怎么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恶~~”

    骆允儿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反胃不适,让她不禁捂着嘴巴干呕了几声。

    “唉呀!瞧你,还说没事,我看你是照顾爹照顾得累出病来了。对了,你不是常去殷大夫那边帮忙吗?不如请他看看吧!”

    “爹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大概是这几天不小心吃到什么不新鲜的东西吧!”骆允儿猜测道。

    “你要多注意一点,可别爹的病才刚好,就轮到你病了。”骆守义顿了会儿,突然笑道:“要不是你还未嫁,也没一个对象,看你这模样,爹说不定要以为你有喜了呢!”

    “什么?有喜?”骆允儿僵住。

    “是啊!当年你娘在怀你的时候,害起喜来就是像你现在这样不断地干呕,真的挺辛苦的呢!”

    骆守义因为忆起了亡妻,神情显得既温柔又哀伤。他沉浸在一些过往的回忆中,忽略了女儿苍白怪异的脸色。

    骆允儿一脸震惊地抚着自己仍然相当平坦的腹部,脑中不断地回荡着“有喜”这两个字。

    算了算日子……她……她该不会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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