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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事本上的内容,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送到周襄掌心里快要滑落到地上的手机。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手机,昏昏沉沉的看见通话人名字是个‘吴’时,腾的翻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用力的闭紧眼睛再睁开,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将手机贴近耳边,“……喂?”
吴鸿生抬手打断E仔的话,拿起桌上的手机。
周襄听见了他的声音,“好像还不到十分钟。”
她懊恼的揉了揉头发,不好意思的说着,“刚刚我经纪人打过电话来,我以为还是他。”
此刻,会议室的落地窗外少有的阳光正好,E仔看着吴鸿生脸上比平时都要柔和的笑意,猜不出电话那边是何方神圣。
E仔老妈是个文学研究者,她说过的,在寒冬里都能让你如沐春风的人,一定是生命里的偶然和不能错失。
☆、14
14
时间如同被按下快进,又在这个礼拜天回到正常的速度流逝着。
周襄补了个午觉醒来,两手交握向上伸着懒腰走到客厅,瞄了一眼日历,12月24日,印刷字体写着平安夜。
她把烘干机上的衣服收下来,挂在胳膊上。阳台的玻璃窗上蒙着雾气,外头是斜晖的光芒,她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走过了下午四点。
好像时间还挺充裕,还可以泡个澡。
她这么想着就付之于行动,撕开一片面膜贴在脸上,脑袋放空的躺在浴缸里。
Dr.林最近到了南非有‘上帝之餐桌’的开普敦旅行,他慕着Dr.cape的名而去的。
因为这个cape医生不是一个人,开普半岛由于地理环境关系,经常有清醒的强风将空气中的污染物吹走,所以当地人称这风是‘开普医生’。
他忙于欣赏美景和品尝生鲜美味,不务正业的忘记了按时找他的病人聊聊天。
今天正好撞上海面有飓风,向导说暂时不要外出,活动都先取消。他才有空躲在旅馆客厅,烤着壁炉里的温暖,给周襄弹个视频窗口。
视频通话被接受了,那边的人影一闪而过。
他疑惑的戴上耳机,对空无一人的画面,打个了招呼,“嗨,你在哪?”
周襄这会儿刚敞开衣柜的门,垂在腰上的发尾还挂着水珠,漫不经心的回答,“找衣服。”
Dr.林把耳机的音量滑到最大,顺便问着,“你要出门?”
她拨开一件件悬挂着的衣服,有些犯愁的轻拧着眉,“嗯。”
Dr.林紧接着问,“去约会?”
周襄的手,停在一件鹅黄的呢大衣上。
思绪飘到吴鸿生说,为了表达他的歉意,想请她吃顿饭,的那天早晨。
因为周襄没有拒绝,算是默许,然而总有话找不到合适的措词,也堵着没说。
他有什么好感到抱歉的,若是较真起来该道歉的应该是她。
但是周襄不是傻子,情商也不至于低到谷底。
他不是为了道歉才请她吃饭,而是为了请她吃饭,才以道歉为由。
在过去的这整整三天里,她情绪是很复杂的,开始后悔当时没有拒绝。也许是觉得她没有办法卸下防备和人相处,不伪装游刃有余的模样,她会感到无所适从的慌张。
总之,抑郁症患者的思维,连病人自己都搞不懂,不然要医生干什么。
她回过神说,“不是。”
“哦?”
尾音上翘,通常表示不相信。
所以,周襄把从衣架上扯下的衣服扔在床上,走到笔记本前辩解说,“女人就算跟同性朋友逛街也会费心打扮的。”
突然放大的音量,让Dr.林猝不及防的被震到,等他揉了揉耳朵,再塞上耳机时,画面里又不见人。
他问着,“那你等会儿是要跟同性朋友出门?”
周襄从衣柜里抽出围巾的动作顿了顿,心虚的没有说话。
然而这几秒钟内的无人回应,他也猜到了答案。
他想了想,说着,“虽然你是个过分谨慎的人,但有的时候这不是坏事。顺便提醒一下,注意安全,最好和你经纪人保持联系。”
这话说的,周襄听着笑了,“我又不是去和犯罪分子接头。”
“对你来说有差吗?”
Dr.林话音一落,她笑不出来了。
他说的没错,对周襄而言,谈一段感情就像进行卧底工作。
卧底要想当得好,要连自己都骗过去,可最终避免不了摊牌,不仅伤害了对方,可能因为太投入,也伤害了自己。
这么一想,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压抑起来。
寒冬的夜晚总是不等黄昏散去,就着急的赶来。
七点多的时候下了一场雪,现在又停了。
她出了电梯,就看见公寓外灯光中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灯是亮着的,光束打在盛着积雪的喷泉中小天使